駿馬飛馳在大街上,冷風徐徐,沈蕓棠雖然戴著面紗,卻依舊吹得白皙嬌嫩的臉蛋生疼,馬突然一聲嘶啞,是女孩拉了馬繩,迫使馬停在沈府。
不多時,箜離拿著一只白鴿,敲響濮陽謹的房門,鴿子被箭矢正穿腹部,溫熱的鮮血順著箭頭滴在門前。
“主子,空二從花園上方射到了一只鴿子,腳上綁了信筒,空二已經驗過無毒,屬下打開了瞧,有元寶商行的蓋章,鴿子卻并似以往來送信的。”
“拿進來吧。”里邊的人兒大概剛醒,嗓音帶著一抹沙啞。
濮陽謹坐在床邊,信里邊只有九個小字:“太子被捕,請速去營救。”是沈蕓棠深思熟慮后所寫。
若太子不救,等皇太孫到了鳳城,怕是黃花菜也已涼矣,最好的結果,也是被蕭妃做人質威脅皇太孫,兩者皆會造成大難,不如趁現在將人營救出來。
但救,并不適合她出面,其一生閣的人難以闖入大獄,其二她的身份尷尬,哪怕是以洛山少主的身份,也顯得多管閑事。
再三思慮之下決定送信前來,讓濮陽謹出面。
“人呢?”
“太子及其太子妃已被送往別莊,入獄的是我們的死士。”濮陽謹早已料到允王叛變,命箜離李代桃僵,保住二人性命,換取與故淵相鄰的一座沙城。
那處方圓十里均為沙塵,寸草不生,也并不是西霖的邊境要塞,左右也不會是葉執虧,葉執便爽快應承。
“做的好,你先下去吧。”箜離應了聲,出門順便把門帶上。
濮陽謹用大拇指輕輕磨砂著上面的字跡,俗話說字如其人,字筆鋒凌厲,又飽含大氣,如何也看不出是一女子所寫。
但他知曉,這必定是她。
修長的手指順著床邊的花紋摸索,不知摸到那里,“啪嗒!”一聲,床內里一個暗格彈起。
濮陽謹將信紙仔細折好,放進去,再將暗格按了回去,做完這一切,似是身心力竭,男子倒在床上。
一聲淡淡的嘆息在房內響起:“還真是廢了。”濮陽謹自嘲道。
每當運功行走過后,遇著下雨天,這雙腿便會連一絲知覺都無,人也倦懶無力,連放個東西都費力的很。
不過沒關系,還差兩味藥,很快就可以結束了。
濮陽謹想著,用內功運轉了幾個周天,覺得稍微好些后,用雙臂強撐著起來,挪到床邊的輪椅上,慢慢移動到書案前。
沒有叫旁人,濮陽謹自己研著墨,師妹第一次給自己來信,不回總是不好的。
墨研的濃厚,濮陽謹提筆欲落,又提起。
他該說些什么?濮陽謹第一次這么猶豫。
半晌后,才寫道:“貍貓換太子,一切安好。”以她的聰慧,她定能知曉,也是他有錯,該提前告知她的。
仔細封好信紙,濮陽謹將手指放在嘴中,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一只通體黑羽的鳥兒飛進房中,穩穩落在書桌的筆架上。
若沈蕓棠在這,定能認出這鳥居然與雪獒同是雪鷹,只是毛色不同。
“烏云,送去城南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