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被埋沒的真相(三)
“但丁?”中年男子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聽名字應該是西方人才對,為什么是亞洲人的面孔?
雙方沉默了十余秒,楚河向前邁出一步,黑衣人齊齊后退一步。
中年人耳朵里戴著一個無線耳機,這會兒皺了皺眉,應該聽到了什么消息,隨后神色凝重地看向楚河:“但丁閣下,你、你真的來自于游戲世界?”
“噗嗤。”漢界實在忍不住了。
楚河淡淡地說道:“讓安蓓姬月來見我,她拿走了不該拿的東西。”
“請問閣下,姬月她拿走了什么東西?”
“一個不屬于她的東西。”
楚河又向前邁了一步,黑衣人又齊齊后退一步。
“你們擋不住我的。”
中年人還在掙扎時,身后傳來聲音:“守義叔叔,你退下吧。”
“哈義!”中年人讓開了身子,一位穿著西裝的年輕人走了出來,楚河手上有他的資料,安蓓義行。
“楚河先生,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安蓓義行,連掩飾都不做了嗎?”
“楚河先生能找到這里,如果還猜不到何事,豈不是看不起先生?”
“好。我就直說了,你們拿走的頭骨,是什么身份?”
“這里談話不便,楚河先生里面請。”
安蓓守義有些愣了:“他不叫但丁?”
安蓓義行看了看安蓓守義,笑了一下,說道:“叔叔有時候應該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事情。”
安蓓家族確實很大,雕欄玉砌,廊橋碧湖,瓊樓閣宇,花園叢林,不一一盡述。
楚河隨著安蓓義行七拐八拐,走了不少路,來到深處的一座閣樓前。
這里有一種詭異的寂靜,仿佛連蟲蟻都絕跡,四周相當空曠,再遠處包圍著一片片叢林。
“這里是我們招待貴客的地方,即使是族里的人,也不能隨便進來。”
在會客室入座之后,不一會兒,安蓓姬月穿著和服端著一壺茶進來,還是那個面容,輕聲說道:“楚河桑,好久不見。”
入座后,安蓓姬月泡茶,看動作,技藝嫻熟,分好茶后,安蓓義行嘆了口氣,說道:“這事說來話長。”
“當年我們國家確實做了對不起你們國家的事。”
見楚河沒有搭話,安蓓義行繼續說道:“我也看過你們國家對赤水村一戰的記載,當時名字叫后溪李村,沒錯,我們國家的軍隊確實殺害了后溪李村的村民,但原因是他們切斷了月兒溝的山路,然后配合八路軍在那里圍殲我們皇軍。”
“皇軍前后無路,只能原地據守,等待援軍。后溪李村村民應該沒有想到我們皇軍戰斗力如此強悍,在山中與八路軍激戰了八小時仍有不少人幸存。”
“為了不腹背受敵,皇軍設了局,假裝潰散后,將后溪李村的民兵引誘至亂石灘,然后打了個反圍殲戰。”
“沒錯,他們不是普通百姓,雖然不是人人拿槍,但卻也是人人武裝。”
“你也知道,當時兩國交戰,死傷再所難免,即使我們現在知道其中肯定有無辜百姓。”
“別的不要說了,我想知道你們拿走的那個頭骨是什么身份?”
“這事必須講清原委,才能說明因果。楚河先生不要急。”
“皇軍雖然圍殲了后溪李村的民兵組織,但仍然在八路軍的包圍中,而且當時也死傷慘重,所以退入了月兒溝據守。”
“雙方交戰了一天一夜,你應該知道月兒溝的地形,易守難攻,但是由于人數太少,又沒有補給,那一支皇軍精銳最后還是全部玉碎。”
“死的好。”
安蓓義行喝了口茶,這話沒法接,只能當沒聽見,繼續說道:“這是前續,一天之后,我們皇軍支援部隊到達,卻發現所有人都死了。”
“什么意思?”
“也就是說八路軍也死了,而且是離奇死的。”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詳細?”
“那是因為支援部隊中我們安蓓家族的人。”
“我們安蓓家族從事什么想必楚河先生您已清楚。我們隨軍就是替為國玉碎的皇軍戰士魂歸天照大神。”
“隨行的是我們安蓓家族安蓓英子,以我的輩份要叫曾祖母。當時進了月兒溝后,她發現那里有一個惡靈!”
“就是楚河先生您消滅的惡靈!”
“惡靈您也知道,不是普通人可以對抗的,所以曾祖母她選擇一個人留下抵擋惡靈,保護其他皇軍戰士撤了出去。”
“你是說你取回去的頭骨其實是你們安蓓家的人,也就是你曾祖母安蓓英子?”
“是的。”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么早不拿晚不取,偏偏現在去取?”
“皇軍撤退以后,因為遭到八路軍游擊的襲擊,所以只能暫時撤退。后來那地方又落入八路軍手中,因為其戰略地位不高,皇軍就沒有派部隊過去。”
“我們安蓓家族其實想派人去看看的,但由于戰事緊張,所以又拖了下來。就這樣一直到了1945年,我們戰敗,都沒有能帶曾祖母回來。”
“后來一直到中日重新建交,我們才可以派人過去找尋,只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沒辦法帶回來了。”
“為什么?”
“不知道是中國何方高人,在那布置了一個陣法,以我曾祖母骸骨,鎮壓那個惡靈。”
“如果我們擅自破壞陣法,不僅沒辦法帶回曾祖母,連自己都會被惡靈殺死。”
“所以這么多年,我們也是時常去看看,看看有沒有發生什么變故。”
“你們沒有和我們政府說嗎?”
“有些事不好說,而且,我們怕說了以后,我們更沒辦法帶回曾祖母。”
“為什么會這樣想?我們國家還會阻攔你們親人的尸骸回家不成?”
“那是因為既然曾祖母的骸骨可以鎮壓惡靈,說明被人煉制成了法器。一具普通人的骸骨你們政府不會阻攔,但如果是法器,就說不準了。”
這事不好說,楚河也不知道中國政府會不會阻攔。
“那這么說,這次你們也只是去看看,碰碰運氣?”
“是的。”
“那你們為什么要殺害毛方,冒充他的身份?”
“毛方先生死了?”安蓓義行和安蓓姬月一同吃驚的問道。
看這神情,好像不是演戲。
安蓓義行一臉苦澀,說道:“真是抱歉。冒充毛方先生是因為我對他比較熟悉,我們私交不錯。所以在你們國家如果涉及一些靈異事件,用他的身份比較方便一些。”
“你的意思是說,毛方自己同意你冒充他的身份?”
“不,只是暫時借用,而且只針對靈異事件。”
好吧,這事死無對證。
“那這樣說來,倒是我錯怪你們了。”楚河想了想,說道:“你們又怎么確定那骸骨就是你們曾祖母?畢竟骸骨不會說話。”
安蓓義行與安蓓姬月眼神交流了一下,然后安蓓姬月接話:“這事涉及到我們安蓓家族的隱私,若楚河先生一定要知道,姬月需要去請示一下。”
“好。”楚河點點頭,“這是最后一個問題,弄清楚我就沒有疑問了。”
“另外,”楚河忍不住掏出一包煙,安蓓義行轉身從身后的桌子上拿過來煙灰缸,楚河點上吸了一口才繼續說下去:“另外,這次前來,是你們主動攻擊我的。”
“這個我明白。”安蓓義行說道,“這事就這樣揭過吧。能與楚河先生交個朋友,是我們安蓓家族的榮幸。”
想到自己殺氣騰騰打上門來,也難怪人家誤會,楚河也不好說什么。
過了十幾分鐘,安蓓姬月回來了,“楚河先生,姬月請示過家主,可以帶楚河先生見見曾祖母。”
“什么意思?”楚河詫異地說道。
“我曾祖母的英靈就在那頭骨內,可以試著召喚,若她肯見楚河先生,那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那好。”
楚河隨著兩人進了后山,一路向上來到一座古老的房子里。
房子空無一人,陰暗潮濕,楚河抬頭看去,陽光依舊燦爛,卻似乎被什么無形的東西阻攔,溫度透不到這個地方。
這里的溫度至少比外面低了十度。
安蓓姬月先進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出來說道:“楚河先生,曾祖母愿意見你。”
楚河點點頭,隨著安蓓姬月進去,到了內里,大門一拉開,就是一個非常空曠的道場,最里面有一張供臺,正擺放著那只頭骨。
“楚河先生請,曾祖母說要單獨見你。”安蓓姬月沒有跟進去,等楚河走去后,關了房門。
“楚河,這里好像很詭異。”漢界的聲音響起。
“我知道。”楚河打量著周圍,然后慢慢靠近頭骨,突然,整個道場空間出現了扭曲,接著楚河被拉入了另一個空間。
這里到處是尸體,殘骸,空氣中彌漫著硝煙,一道渾厚的男音響起:“哈哈哈哈,沒你楚河,我們還得不到這只鬼王!忘了告訴你,她是你們中國人!我們給她取名:輝夜姬!”
“輝夜姬!嘗嘗你們中國人的鮮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