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著迷
返回現實世界后,伊克斯看了看墻上的壁鐘,離七點還有三個小時。
他想了想,從床上一躍而起,在自家公寓內的獨立盥洗室內洗了個澡。
洗完澡后,伊克斯返回自己的房間,拉開了處在墻角的衣柜。
里面掛著數量不多的服裝,他拿出僅有的一套正裝,走到全身鏡前。
依次穿上襯衣,馬甲,他按照記憶中的手法系上領帶,讓領帶的的底部下垂到腰帶部位。
然后他拿起那件深灰色正裝。
襯衫袖子要露出西裝半寸,最后一顆紐扣保持沒有扣上的狀態......伊克斯按著記憶一步一步完成正裝繁瑣嚴謹的穿著方式,心里則感嘆著不管在哪個世界,這種正裝或者禮服的穿著步驟的一樣麻煩。
完成這些步驟后,他站在全身鏡前打量著自己。
頭發有點干枯,眼袋還是有點大,皮膚略顯蒼白,為什么看上去一副還是營養不良的樣子?最近我的生活作息沒有問題啊......
他搖了搖頭,不再關注自己的外貌,離開了公寓。
攔下一輛公共馬車,伊克斯坐在馬車里,顛簸著來到羅德茲技術大學的校門外。
“伊克斯——”
他剛一下車,正要邁步向晚會召開的地方,突然聽見一旁有人喊著自己的名字。
誰在叫我?扭頭望向那里,一名同樣身著正裝的男子向自己揮著手。
“博納.克里斯......”伊克斯的記憶里蹦出了這個名字,他是原主在羅德茲技術大學的同學,上次見面時似乎在考慮應聘大學的講師工作。
這是成功通過面試了?伊克斯停下腳步,等待對方靠近自己。
“博納。”他和對方打了個招呼。
“伊克斯,你也來參加今天的晚會?”博納邊問邊整理著頭發,伊克斯聞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嗯,同我父母一起來的。”伊克斯和他并肩前行。
博納放下手,轉身面向伊克斯:
“你覺得我看上去怎么樣?”
伊克斯打量了對方兩眼,覺得有點納悶。
記憶里博納.克里斯是一個不修邊幅的人,以邋遢聞名幾個人所處的社交圈,今天怎么突然開始關注自己的外貌了?
他瞄了對方的領口處,駁領的插花孔里插著一朵襟花。
甚至還噴了香水......
這不會是看上了今年進入大學的幾位女講師之一吧......伊克斯想起了原主的父親鄧尼斯早上特地告訴自己今年的幾位新人里有和他同齡的女孩。
真把迎新晚會當相親晚會了?伊克斯點了點頭,違心地說:
“看上去不錯,比以前好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
博納羞澀的傻笑著,就像一名出嫁的懷春少女坐在閨床前,正等著她的夢中情郎掀開自己的紅蓋頭。
兄弟,你怎么了?你這樣看得我好害怕啊......伊克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著對方時不時整理發型,拍去正裝上幾乎不存在的灰塵。
他趁博納不注意,用左手食指的第二個關節輕輕叩了叩眉心,開啟了靈視,觀察對方的氣場狀態。
各個部位都很健康,該紅的紅該紫的紫,情緒……很興奮,又帶著一絲焦慮。
“博納,你成功通過大學的面試了嗎?”沒看出什么結果的伊克斯忍不住開口,想用別的話題制止這個家伙越來越奇怪的舉動。
“啊?”博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剛剛驚醒過來,“噢,是啊,六月底的時候就通過了,現在是歷史系的講師。
“歷史系?羅德茲技術大學什么時候有這個院系了?”伊克斯好奇問。
原主在這間大學里上了這么多年學,記憶里完全沒有歷史系的存在。
而且你一間技術大學為什么會建立一個歷史系?
“嗯,今年剛建立的。”博納說,“我本來以為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工程學講師,伊格爾副教授就是我的榜樣。
“可是,可是直到那一天,我遇見了她!
“我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她?哪個她?”伊克斯問,難道真的是某個新入職的女講師?
“她是,她是......”
博納一連說了好幾個“她是”,也沒說出個所以然,最后索性不再開口,一臉你不懂哥內心的柔軟。
他把注意力又重新放到自己身上。一會兒撫平衣服上的褶皺,一會兒把自己的劉海朝向從左邊轉向右邊。
“行吧行吧。”伊克斯一頭霧水,這家伙現在完全沒辦法交流,本來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想了想怕弄亂他精心打理的衣服褶子就收回了手。
他不再試圖和博納搭話,轉而欣賞起校園里的景色。
原主在這里上了3年學,這里的一切對他來說都已經是司空見慣,但拋開那不屬于他的記憶,以杜懷陽的視角來看反而有點不一樣的感覺。
學校不大,建筑全集中在北區,中間是操場和大片的空地,在外面就是校門。
教學樓和食堂的建筑風格統一,都是以青色磚瓦為主,布滿了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也許有點穿越前的歐式色彩。
在一片青灰中,有一棟建筑顯得與眾不同,于兩年前建成。
原本學校每逢什么晚會或活動,都會提前派人把食堂里的桌椅挪開,在騰出的空曠場所里進行。
兩年前有一位校友大概是發跡了,慷慨地捐了一筆錢,在這里修了一棟樓。
按照他的意思盡量往城堡那個風格靠,校董的意思這是盡可能和原來的建筑風格對齊。
建筑落成那一天,伊克斯和其他學生都在一旁圍觀,只覺得那座雜糅了多種建筑風格勉強能算作“城堡”的建筑與四周的青灰色教學樓顯得格格不入,怎么看怎么別扭。
從那之后學校的晚會和活動不再動用食堂,而是轉到了那棟“城堡”里。
今天的晚會也不例外。
伊克斯穿著皮鞋踩在灰白色的石臺階上,一步一步往上,走進這座殿堂里。
天色暗了,晚會的吊燈被點亮,偏黃的光芒把整座建筑內部照得通透明亮。
這一刻,到場的人們產生了一絲上流階層的錯覺,每個人都知道這是虛假的幻想,但并不妨礙他們趁機體驗燈火輝煌的膨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