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問題，你來自哪里？”

　　“我來自......地球。”

　　過去的伊克斯回答，猶豫時間比第一個問題還少。

　　......雖然早就有一定心理準備，但親眼看到自己穿越的秘密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被挖出來，伊克斯還是有點不能接受。

　　但他也沒法改變什么，這是已經發生過的事，而過去是一旦成為過去，誰也無能為力。

　　這是一個神靈都無法逆轉時光的世界。

　　“第三個問題......”那道聲音停頓了下，似乎在思考，“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這是什么問題？伊克斯的大腦有那么一瞬間似乎停滯了，一片空白。

　　盡管自認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以亞當問出的問題一而再再而三出乎他的意料。

　　衪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衪是不是猜到了什么？如果衪知道我不止是一個穿越者......

　　伊克斯心中問題不斷涌現，他猜不出如果亞當知道這個世界其實只是一本小說里的幻想會做出什么反應。

　　大概，不會很平靜吧......難道這位存在對自己所在世界有什么猜測？可衪是怎么產生這樣的想法的？

　　伊克斯自問如果穿越前得知自己生活的地球那個宇宙只是虛構出來的世界，他決不會平靜。

　　也許會迷茫，產生一種未來早已被安排好的感覺；也許會憤怒，為什么我只是一個被虛構出來的人物，甚至會好奇，對書寫這一切的存在產生某些想象，是上帝？還是什么他不知道的神明？

　　但這些情緒過后，生活還是恢復平靜，再憤怒再迷茫又有什么用呢？他沒有反抗的能力，也無法找到幕后那個人把他痛打一頓。

　　但亞當不同，這可是曾經的準支柱，是最初蘇醒前實力最強的三位存在之一，即使遭遇屬下分食，現在連序列0都不是，但對他這個序列9簡直不要太輕松。

　　在得知這是個虛構世界后，衪雖然找不出這本小說的作者，但隨時可以找上自己這個讀者，通過各種手段從自己身上挖掘信息。

　　這一刻，伊克斯腦子里浮現出一幅畫面，那是穿越前的諜戰片里，間諜被發現后遭遇到的各種酷刑。

　　什么水刑、傷口灑鹽，甚至色誘考驗自己的毅力......

　　擦，我都在想些什么......伊克斯心里一巴掌把自己抽醒，繼續旁觀。

　　他剛剛想起一件事，突然不再慌張：

　　兩天前的自己并不記得有關亞當的信息。

　　這樣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了......除非，除非......

　　“第四個問題，你對神秘學和非凡途徑有哪些了解？”

　　......除非亞當問起他對非凡世界的了解。

　　伊克斯剛剛想到這點，亞當就問出這個問題，于是過去的他老老實實把自己了解的部分全部說了一遍，和盤托出。

　　完了完了......伊克斯再次有捂臉的沖動。

　　亞當的聲音消失了幾秒，再次出現：

　　“很好，今天的談話到此結束......

　　“離開這里后，你會忘記這次對話的所有內容，也不會記得我們曾經見過面……

　　“今天晚上什么都沒有發生。……”

　　過去的伊克斯上下動了動腦袋，飄渺開口：

　　“明白，今天晚上什么都沒有發生......”

　　這次對話告一段落，伊克斯重新回到白骨教堂里，時間繼續逆向流動。

　　他坐在一張長椅上，陷入了沉思。

　　亞當最后還是問出那個問題，知道自己這個序列8了解了許多這個階段不該了解的隱秘。

　　甚至連有關外神的知識都記得。

　　我現在大概率已經進入這位天使之王的視線里了......不知道衪現在是否還在羅德茲，還是已經離開？

　　被一位天使之王關注的感覺讓他很是不舒服，同時腦子里還有一些疑問。

　　當時亞當為什么不繼續向下詢問？如果衪再問一句“你是從哪里得知這些知識的”，伊克斯肯定會說出《詭秘之主》這個名字。

　　也許還會貼心的補充說這是一本小說的名字，蠻好看的，當時可是屠榜之作。您在書中的形象當時還給我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呢，和阿蒙有得一拼。

　　那樣亞當可以直接做出判斷，也許會當場對伊克斯下手。

　　雖然不會導致他直接去世，但把自己困在某個地方是肯定的。

　　畢竟是和所謂的“真實世界”有關聯的人，也許以后能通過他找到那里呢？

　　而現在亞當雖然知道他了解不少隱秘，但并不能由此確定伊克斯的真.穿越者身份。

　　因為這有太多解釋，比如他曾經被“偷盜者”途徑的天使寄生過，那位半天使還算善良，在離開時不僅順手偷走伊克斯幾年壽命，還教給他不少隱秘知識。

　　至于伊克斯為什么知道外神的相關信息卻沒被污染，這......雖然有些可疑，但也可以用穿越者的特殊來解釋。

　　當然這樣的解釋還有一些漏洞，比如伊克斯為什么連每個外神的尊名都知道，沒有多少“偷盜者”天使會連這么詳細的內容都告訴自己的宿主。

　　僅僅是了解到“外神”這個概念他就暴斃了。

　　還有一個問題，亞當為什么要讓我進入白骨教堂后才使用能力？

　　如果只是為了向自己提那幾個問題，完全沒必要這么麻煩。

　　作為“觀眾”途徑的天使之王，衪完全可以直接通過集體潛意識大海這些操作。

　　時間還在倒流，伊克斯已經沒有什么想看的東西了，但他沒有立刻脫離這個狀態。

　　觀看遇見亞當的那段經歷后，他腦子里不斷想起有關這位存在的信息。以現在這個狀態回到現實，幾乎馬上就會被亞當發現異常。

　　由于“作家”“凡有言，必被知”的特點，在沒有隱秘保護的情況下想起有關衪的信息，甚至只是想到衪的名字都會引來這位天使之王的注視。

　　當然，絕大部分情況下，衪只是看一眼就不再理會，畢竟知道亞當這個名字的非凡者不多，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其中有一部分人，甚至是一部分天使都沒有隱秘相關的能力。

　　比如那位“偷盜者”途徑的老爺爺，帕列斯.索羅亞斯德。

　　這種情況下亞當不會認真聆聽每個提到衪的聲音，它們大部分更類似于騷擾電話。

　　但問題在于伊克斯不是這部分“黑名單”里的一員，相反，他覺得自己已經被亞當“特別關注”了，只要一想起衪就會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