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粟不由為之一愣,緊接著卻是怒極反笑道:
“好,好得很!我秦粟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落了臉面!”
“小子,你可真是有夠可以的!”
他不懂,為何自己已然地位放低,肯與凌弈平等交談,甚至主動相邀,他都不肯答應,乃至膽敢當面拒絕自己。
但秦粟知曉,今日若是不把凌弈梟首當場,他日再難立威!
“你的臉面是臉面,別人的臉面便不是?”
凌弈絲毫不懼,坦然言道:
“習慣了高高在上,你便自認為任何人都需主動臣服,你指尖流露的一點好處,就覺得別人都需感恩戴德,三叩九拜?”
“那我告訴你,他人想當狗,跪習慣了,我阻攔不了,也不會阻攔!但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夠強迫我當一條狗,還得搖尾乞憐!!!”
“你,不配!!”
轟!!!
凌弈沒有絲毫保留,那吸納了駱飛云全身造化后,更上一重樓的磅礴氣血,猛而噴發,仿佛要證明他的剛韌不屈!
即便,這與凝竅境的秦粟相較而言,根本就是滄海之一粟。
但他凌弈即便是死,也得站著死!
眾生皆平等,何人膽敢高高在上?!
“那老子就成全你!”
被當眾數落的秦粟哪還忍得住心中怒火,當即朝著凌弈遙相一掌,恐怖的氣浪如云卷云舒,好似要將凌弈當場絞殺。
“不要!!!”
自從凌弈趕來,聽聞了那番不屈言語的薛靈兒,不知怎地突然失聲喊道。
但是,這對于秦粟而言,根本就是螻蟻嘶嚎。
“小子,你還是去地獄做你的不屈之人吧!!!”
一聲獰笑下,秦粟一掌按下。
反觀凌弈,感知到周遭空間已然盡數被一股奇特的力量所封鎖,沒有絲毫可能逃離的希望,但就像他先前所說的那般,他可以直面死亡,但絕不屈服!
這是一直支撐他到處碾轉,一心完成復仇的信念!
如若今日屈服,那他凌弈與一具失魂的傀儡又有何區別?!
然而就在薛靈兒閉目不敢再看,凌弈平靜面對死亡的剎那,天邊一道灑脫之笑,幽幽轉至:
“哈哈哈,好一個志氣兒郎,光憑這一點,今日我薛承風便要保你無憂!”
“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滅!”
唰!
一道劍芒橫空而來,將已然抵至凌弈跟前的無形巨掌,一擊化作飛灰。
“是承風叔!!!”
“太好了!我們有救了!”
緊閉美眸的薛靈兒聞聲瞬間,當即一臉驚喜之色的扭頭望向身后。
只見,一名儒雅至極的白袍男子,手持一柄玉劍,踏風而來,身姿可謂瀟灑不羈。
“我說小靈兒,你也太過莽撞了,如若我今日不偷偷跟隨,你可該如何是好?”
薛承風灑脫落地的瞬間,眼見自己的侄女這般作態,不由打趣笑道。
其實他今日一直暗中跟隨在薛靈兒身后,為的就是保她無憂,可一想到這丫頭平日已然有些被寵壞,今日遇到秦粟便想讓她明白一些鐵血道理,可讓薛承風萬萬沒想到的是,中途凌弈竟會突然出現。
而且單憑換血境的修為,就敢直面高他一個大境界的秦粟,這份膽量,讓薛承風起了愛才之心,故而便是當即出手。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
暗自內視了一眼靈魂海中,光華從極為璀璨到現在緩緩自行散去的奪天命輪后,凌弈心態極為平穩的朝著薛承風拱手一禮。
他剛才有預感,即便薛承風不出手,恐怕奪天命輪也會強行救助自己,但這種未知的希望讓他不知該如何處理,此刻既然薛承風已然出手,他自當恭敬感謝。
“無需如此,在這荒園待久了,見得事物也多,但我不得不說,你,很不錯!”
沒有理會不遠處,臉色早已變成青白相加的秦粟是如何作想,薛承風很是高興的頷首示意道。
看得出來,他對凌弈真的是極為賞識,但卻并未主動出口。
愛才有道,是他一直遵循的原則!
作為萬羅閣的副閣主,他有這樣的氣量,也擁有足夠的實力。
故而,也對秦粟這種下三濫的家伙,很是不屑。
“云煙堡,說不得他日我薛承風便要走上一遭,我倒要看看,是她蘇云煙的‘流云千幻’厲害,還是我薛某的手中劍更利!”
“哼!”
一聲冷哼,竟是傳遍八荒,更是震得秦粟當場口吐鮮血,面色慘白,如遭重擊!
“今日,是我秦粟栽了,要打要殺,任憑薛副閣主!”
死死按住心口,秦粟只感覺剛才有一柄利刃強行刺穿了自己的胸膛一般,痛苦不已,但作為云煙閣的八大護法之一,他秦粟也不敢當眾落了臉面。
不然,即便活著回去,他也會死得很慘...
“秦粟?你還不配薛某動手,一個恃強凌弱的廢物!”
“滾吧!”
收起手中玉劍,薛承風根本不看秦粟臉色變化如何,自顧帶著薛靈兒含笑走向凌弈。
“在下告辭!”
見狀,秦粟自然不敢多留,不過臨走之前,依舊朝著凌弈所在的方位狠狠怒視了一眼,眸光當中的濃郁殺機,根本沒有絲毫的保留。
對此,凌弈唯有冷漠以應。
“怎樣,可需我幫你解決掉這后患?”
兩者之間的暗中對視,薛承風自然盡收眼里,故而不由撫須一笑道。
“多謝前輩好意,但還是無需如此,在這世上能夠幫助自己的永遠也只有自己,如若今日懇求前輩出手,那他日又當如何?”
“未逢三冬雪,何言六月陽?”
“天上雄鷹,亦不是經歷重重磨難方才能展翅翱翔?”
“這是晚輩個人的一點想法,并非對前輩您有所意見,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聞言,凌弈不卑不亢的平靜言道。
就像他所說的那般,在空蟬山他選擇奮力一搏救下自己的凌氏子民,這是償還他們皇室的情債,但如若想要凌弈一直保護著他們,那凌弈只能說,他根本做不到。
并非人心淡薄,而是他現在也僅僅只能自保,甚至經常在刀尖上起舞,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惹上殺身之禍,像他這般,又如何談去保護別人?
“好一個未逢三冬雪,何言六月陽!”
“我名薛承風,不知小友名諱?”
聽聞了凌弈的一番言語后,薛承風如見忘年之友般,連連點頭,看向凌弈的目光當中,更是夾雜著不少善意。
“在下...”
“凌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