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籌劃

　　風止云遮月，蟲安鳥靜默。

　　安平候府依然有燭光閃爍，里面的人低頭伏案，正在理著四處搜集到的線索。案子一旦有了突破口，所有消息就開始紛紛涌進，一改之前的停滯不前，勢如破竹，破案之時指日可待。

　　靖國公府的管家王行，在過去的幾年間頻繁來往濟州。每次都是與魏尺塵一前一后，而王行到濟州的日子，都是他們與金沙交接的前后。

　　這幾年間，他們從金沙手里收的銀子應該不在少數，但每次都是空手回了京城。賑災的官銀數量龐大，遠距離運送根本無法避人耳目，堯思安他們來回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這些銀子進京的痕跡。難道還真的憑空消失了不成？

　　林丹陽：“那些銀子估計還在濟州藏著……我們得去把這地方找出來，賑災的官銀上都有著特殊的標記。只要我們能找到就算是證據了，他們根本無法狡辯。”

　　堯思安怕夜長夢多，打算連夜去濟州看看。

　　“青禾，你在京城鎮守，別院的修飾可以先交代下面的人盯著。我們這次去濟州也不一定順利，到時候有可能還需要你這邊幫忙，有消息的話會讓夜笙傳回來。”

　　他繼續吩咐：“兮云，這次得辛苦你同我一起去趟濟州了，到時候萬一需要風云閣的人幫忙，你能說的上話。”

　　“星禾，收拾好東西，我們立刻出發。”都是手腳麻利的人，出京查案東西帶多了也是累贅，轉個身的功夫他們就出發了。

　　堯思安這次沒去定國公府告別，這個時候蘭莘早已安睡，他不愿去打攪她的美夢。只是在離開前又交代了青禾：“你明日一早去趟定國公府，和莘莘說我去一趟濟州，會盡快回來的。”

　　一行人連夜奔赴，在第一縷光線沖破黑暗時到了濟州。稍作休息，進了些餐食，又繼續布局接下來的事情。

　　地圖平鋪在方桌上，林丹陽用食指在上面畫了個圈：“他們每次交接的地點都在這個范圍內，我建議先排查這一塊區域。”

　　堯思安點頭：“嗯，我們目前沒有查到銀兩運輸的痕跡，就說明存放那些官銀的地方和交接的地點距離不遠。”

　　兮云也贊同：“可行，只是這個范圍也不小，挨個排查需要多花費點時間。”

　　星禾沒有出聲，堯思安見其他人都沒有異議：“這樣，你們倆各帶著一批人分開查。兮云你查魏尺塵，星禾你管王行這條線，我和丹陽再去挖一挖金沙這邊的消息。”

　　“好。”

　　“出發！”三人立刻出發。

　　旭日破曉，定國公府從寧靜中了過來。院子里開始有仆人走動，手腳輕快得也沒法出重聲，各司其職，井然有序。

　　蘭莘梳洗打扮，之后見了等候著的青禾。

　　“世子爺連夜出發去了濟州，走得急就沒來和您告別。”

　　蘭莘：“知道了。侯府人樹大招風，他走了之后你要處理的事情可不少。你留在這里是他信得過你，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盡管來定國公府找我。”

　　青禾之前回爐重造的事情，蘭莘是知道的。這次堯思安是帶著星禾和兮云去的，蘭莘怕他多想，就忍不住替堯思安解釋。

　　“屬下明白，您放心。別院那邊的工程我支了別人去盯著，不會耽誤進度。這邊若是沒事我就先告退了，您若是有什么吩咐的，直接傳我來就行。”

　　青禾知道堯思安并沒怪他，若是真的對自己不滿意，哪還輪得上在這里看家。他看著李蘭莘處處為堯思安著想，還惦記著他一個下屬的情緒，心里頓時感動不已。若說之前他是因為堯思安的原因尊敬蘭莘，那現在他就是真的發自內心把蘭莘當半個主子看待了。

　　青禾前腳剛走，夏宇緊接著就回來了。

　　這半個多月，他一直在賓州忙著鐵鋪的生意。經過周旋和對比，他接了一家染坊的地盤，又從新規劃和改造，總算初具規模。回來之前已經開始招兵買馬，等著人找齊了，就能正常運營了。

　　“我覺得韓先生說的有道理，這打鐵的手藝不是每個人都能做的，招人得慢慢來。就留了他在那邊看著。”

　　蘭莘用人會給很大的自主權，很多事情也不過多尋問。鐵鋪之前就是全權交給夏宇去辦，這次他回來了才開始盤問其中的細節：“原本的染坊，是為什么不開了？”

　　“這地盤原本是染坊掌柜租過來的，干了幾年存了些余錢，就盤了過來不再交租。去年棉花產量不行，布料產量減了很多，染坊生意受損，沒有進賬還要擔負工人的月銀，時間一長就耗不起了。”

　　蘭莘感慨：“這天災誰都逃不過，也是個可憐人。”

　　夏宇繼續匯報：“我看那染坊地盤大，里面也都是開闊地，不需要拆除太多雜物。就和那掌柜的商量，給盤了過來，他也能輕松一些。”

　　蘭莘：“嗯，辛苦了，咱們也算是在賓州有了自己的地盤。”

　　“往后這方面的生意可就都得你出面了，這樣，以后年末分紅的時候算你一份，夏老板……”

　　雖然是開著玩笑的語氣，但蘭莘是言出必行的人。別看她很多時候都表現的一毛不拔，但對待下屬實則大方的很。

　　“現在全境范圍征兵，總有要用到兵器的地方。咱們往后接觸的可能不止是私人定制和售賣，我想想辦法和工部搭上線。能把兵部的活攔下來，才能真的不愁了。雖然是頂著風云閣的大旗，但往后這些事要具體執行，都是由你出面……你心里也有個準備！”

　　夏宇原本想著這兵器生意只是針對普羅大眾，經過蘭莘的點播，才發現她的布局已經如此深遠了。而他們也只是邁出了這長途跋涉的第一步，不自覺的開始心潮澎湃，向往著達到終點那一天。

　　“小姐授予我信任，許我錢財和名位。苦海泛舟遠行，翻山越嶺摘星，我必竭盡全力，不負主子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