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導百姓的過程中,竟然有人出現了乏力咳嗽發熱的癥狀。
桃傾傾最擔心的瘟疫還是來了,幸而都還在山上,并沒有大規模的散下去。
知府也終于找到了棲身的幾個山洞,理起了事務。
他最先找到了老里長打聽現狀,而后組織起了城中的大夫,將有癥狀的百姓都轉移到同一個山洞中。
桃傾傾心里也明白,這一次會比思雅山莊那次小規模的疫病兇險百倍,因為傳染太迅猛了,可還是應下了知府。
千澤煬一跺腳:“你啊,你啊,慕余回責怪我的。”
“他責怪你做什么?”桃傾傾一時沒聽明白。
“那家伙從不給我寫信,可近來殷勤得很,但每封信都讓我護著你些。”千澤煬和盤托出。
桃傾傾也動容,但還是毅然決然的說道:“他會支持我的,因為他比我更憂心這天下民眾。”
她留下了太多的背影,可這是最具英雄豪氣的一個。
千澤煬也跟了上去:“我也去,我也去。”
“你為何這么聽慕余的話?”
“他是我兄弟,自幼的交情。”千澤煬的聲音揚高了些。
“那你再高聲嚷嚷,生怕別人不知道你與王爺是兄弟?”
現在已是庶民的千家小神醫與王爺稱兄道弟,怎不算僭越?
千澤煬也閉了嘴:“我錯了我錯了,但是我去也并不全為著你,阿爺希望我獨立樂觀,這正是成長的機會。”
桃傾傾也不再說什么。
出現瘟疫癥狀的頭一批人足足有四十人,事急從權,練城的大門緊緊的關上了。
山洞中的疫癥還未消停,又有附近打獵的山民也染上了的消息。
桃傾傾的心咯噔一下。
山下百廢俱興,又人人自危,現狀著實堪憂。
比身體上的疾病更可怕的是心病,慢慢有些重癥的患者死亡。
患者中最先出現了一些聲音。
“知府大人是不是不打算管我們了?為何派了這個小姑娘來醫治我們?”
“瞧她這年齡也不知及笄了沒有,會治病嗎?”
茴湘最先聽到,頂撞了幾句,病得奄奄一息的患者竟有力氣打了茴湘一頓。
茴湘邊擦藥邊訴情:“他們的冷漠自私是永遠不會改變的,我家雖沒在繁華地界,可左領右舍也是多的,那一夜偏我家被洗劫了,呼救聲哀嚎聲的動靜大得驚人,可沒有一個人出來過,第二日我順著枯井的藤條爬上來,眼睜睜瞧見了幾個來搜刮的鄰里。”
說道此處,茴湘的眼中滿是仇恨:“他們啊!甚至還討論把我分配給誰做個妾室,能掙多少錢。”
桃傾傾緊緊握著她的手:“那幾個禽獸鄰里也在其中對嗎?”
茴湘艱難的點頭:“就是動手打我的那兩個。”
“莫怕,你以后再不會被他們欺負了,待這里結束后,我替你出氣。”
久違的安心,茴湘又再次感受到了。
“小姐。”
桃傾傾站到了患者中間最高的石頭上,凝視著眾人。
“我知道,你們中間很多人覺得知府大人不管你們了,放棄你們了,所以才會派我這樣一個小姑娘來給你們治療。”
被說中心事,不論是否正直,也有些心虛。
桃傾傾環視了一圈,又接著說道:“想必大家也疑心我的身份,我師傅是神醫樓景之,我父親是禮部尚書桃萬湖,前些日子在城中免費替你們診治的那個女子也是我。”
眾人鴉雀無聲,此時受過診治的一個家屬也想起了此事:“這聲音確實有些像。”
見仍有疑惑,桃傾傾拿出了那張蒙面紗巾。
趁熱打鐵道:“我也不說多像,這是我的診籍,你們大可以派個懂的人上來查看,你們的家人都還在家中等著你們,沒有任何一個人放棄你們。”
千澤煬從另一處聽到此事,也慌忙過來,可過來時,桃傾傾已解決完了,又默默的退了出去。
千澤煬捂著自己心臟的位置,看向了京都的方向。
終于患者都積極配合治療了。
此次瘟疫,練城城內共死亡六十五人,是鋮國歷史上最少死亡人數的瘟疫。
時隔六個月,桃傾傾終于又踏進了桃宅的門檻。
這個宅子破爛了好幾處,桃傾傾滿身的疲憊,衣衫也舊得發亮。
這瘟疫來得蹊蹺。
第一時間,桃傾傾就突然想去庵子里看看蘇姨娘,可還沒進來,蘇曼寧就急沖沖來說,庵子里的蘇翩然失蹤月余的消息。
“小姨。”叫著小姨,卻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蘇曼寧安慰道:“我也是今天剛接到一個叫舞薇的報案,她自稱是偷逃出來的,她們被人綁架了。”
“舞薇?她現在何處?”
“嗯?傾傾,這舞薇是何人?當真認識嗎?”
桃傾傾一五一十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