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退下吧。馮相,你我御書房一敘。”
“臣等恭送吾皇。”
御書房內,齊皇和馮道相對而坐。
“老相國,何苦呢。”
“陛下,劉守仁現在不該出事。”馮道笑著說。
“你歷經三朝,何必在行將就木彌留之際得罪那些權貴集團。”
“有些事,不到快死的時候不敢做。陛下,這幾千年來雖說是恩科選拔,可您看見了,縱觀史冊,選上來的大都是權貴子弟罷了。”
“劉守仁,能做到嗎。”
“臣不知道。”馮道依舊笑著。“可事不做何以成功。陛下是國主,要穩固大局。這件事就讓老臣做先鋒吧。”
見齊皇沉默不語,馮道接著說“老臣已一百一十八歲了,享盡人間富貴,唯欠一死而已。陛下又何必為老臣擔憂。”
“是朕愧對相國和劉守仁。”
“君父何錯之有,兩條性命若能換齊國大興。我與劉大人縱死,也是含笑九泉。”
“人老了就容易犯瞌睡。陛下,老臣告退了。”
“我送相國。”
朝會結束后,玄光便和劉守仁聊了起來,玄姝旁若無人的逗弄著鸚鵡。
平時里進出他府上的大臣不少,今日確是門可羅雀。
“是我連累殿下了。”劉守仁抱歉道。
“劉大人何出此言,放眼朝堂之上,全是一幫仗著祖宗福蔭的人,大部分毫無真才實學。大齊若不思變怎能興。劉大人,多加小心,切勿操之過急。”
“臣多謝殿下關切之心。能得老相國大皇子理解,相助,臣感激不盡。”
“皇兄,劉守仁是孤臣。”待得劉守仁走后,玄姝說道。
“不孤。有父皇,有老相國,算上我,說不定還要算上半個玄名。夠了。”
“目前你應先注重奪嫡。”
“大齊若興,我死活無關緊要。”
玄姝無奈道“你若不是皇子,當是劉守仁至交。”
玄光笑道“已經是了。”
此時五皇子府內,一群尚書房大臣怒斥不止,他們都清楚劉守仁想做什么,且此人就像一塊茅坑石頭,又軟硬不吃。
玄名看著眾大臣叱罵不休,但他本人卻一聲不發,老神在在的閉目養神。
三皇子處,張德及部分權貴氏族正對著玄耀商議。
“這劉守仁想干什么!一個落魄書生做到現在右仆射,若不我等相助哪有他現在!”
“哼,早知道是現在的場景,當初就應該讓他滾進宮里挑大糞!”
“好了!殿下請你們來是商議的,想罵街,去外面罵!”張德叱道。
玄耀見眾人不語后便開口道“諸位大人也不用著急,就算劉守仁真想弄些寒士上朝堂,也得看那些人自己爭不爭氣,咱們同不同意。天之大不韙豈是那么容易冒的?”
“王大人,你是吏部主事,倘若真有人能上得殿來得了賞識,想必過個三年五載在你這也是石沉大海吧。”張德笑道。
王侁拱手道“張大人。您放心。”
“好了,各位。我不在皇城之際大事小情你們可得幫我給我盯著點。”三皇子道。
“殿下盡可放心。”眾人道。
“好,我還有事,就不送諸位了。”
“臣等告退。”
“陳老,咱們的人手準備齊了嗎。”玄耀問道。
“殿下放心,幾天前就準備妥當了。”
“可惜,我的手伸不進汝南去。大哥的事始終查不到。”玄耀輕聲道。
下午的汝南之外。眾人已經行到城門口。
“唉,這座城對我們來講恐怕比青虎山好不了多少。”路上陳銘章嘆道。
“何必悲觀,最壞不過一個死字。只要能接受死亡,哪還有太多煩心事。”于發陳躺在木頭組成的架子上悠然道。
“于大爺,您老可真舒服。”岑溪取笑道。
“岑兄,我這可是玩命換來的,苦中得一樂,還算不錯吧。”
“于兄弟說的有理,最差一個死字而已。”
鄭束轉身道“兄弟們,進了城爺們請你們喝酒吃肉。可有一點,不準逛青樓,都收收性子,大小是個兵了。”
“唉,都憋了幾個月了都。”
“拉倒吧你,跟沒有似的。”
“你他娘的!”
“行了行了,都別說了。我從錢通那摸來了不少銀子。今天都給你們花了。”鄭束將銀子散給了他們。
“幾位兄弟,咱們找個地方洗個澡吃個飯吧。”鄭束對著于發陳等人笑道。
“走!”
飯桌之上幾人大塊朵姬,酒足飯飽之后鄭束問道。
“大伙都說說下面有什么打算。”
“咱們能有什么打算,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岑溪猛灌一口酒道。
“是啊,勢不在我,莫可奈何。咱們連進城之后干什么都不知道,無從下手。”
“陳兄話里有誤。”
“請于兄賜教。”
“組建咱們這些人的時候攏共兩百人。死了一大半,現在就剩六十多。估計是哪個大人物培養用的一次性死士吧。”
“你這么說我到想起來了,那些二境后來只給我們七天時間,嘿,估計過個兩三天,咱們就有事咯。”
“聽說了嗎,這絲綢要網外出了賣到大商去呢,朝廷這回啊,連老百姓的一起拉出去賣呢。”
“真的假的。”
“當然了,我小舅子可是戶部當差的衙役。”
“嘿,那敢情好啊。我這就回去喊我家婆娘趕緊準備準備。”
于發陳幾人喝酒之際,旁邊開始討論起了朝廷賣絲綢的事。
正值此際,陳瀟走了過來。
“幾位辛苦了。”
“百夫長!”幾人起身拱手道。
“無需多禮,我來是告訴你們,在過七天,朝廷商隊會到汝南。到時候你們跟著去護送吧。”
幾人對視一眼,于發陳問道“敢問百夫長,護送時我們聽命于誰,主要是保人,還是保物。”
“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們,等七天后你們自會知道。不過此事做好,朝廷會有重賞,你們的身份也會有所改變。”
陳瀟拍了拍幾人肩膀道“好好珍惜這次機會,別老想著脫離苦海。除了死,沒人可以退出。各位弟兄吃好喝好,記得夜晚高臺集合。咱們論功行賞。”
“還真讓于兄說對了。”
陳瀟走后岑溪笑道。
“事情回去再聊,先喝酒!”
“嘿,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