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后，姜然匆匆回了家，拿出手機輸微信號。

　　搜索——

　　徐致的頭像是夜晚，等待他同意。

　　對方通過你的好友申請。

　　！！！！

　　他也是走讀啊！開心開心！

　　她發了比較斯文的表情包，是個小熊，然后說：“我是三班姜然。你好呀，徐致同學。”

　　對方正在輸入中——“嗯。”

　　字也太少了吧，姜然有點無從下手，她打字“其實我仰慕你很久了。”又刪掉，奇奇怪怪，這樣撒謊不好。

　　她又重新組織語言：“你知道我為什么要加你嗎？”

　　太露骨了吧！？姜然忐忐忑忑，又刪掉，只能問：“你現在在干嘛呀？”

　　發送～

　　這問題，也太土了吧！姜然正要撤回，徐致回了一條消息：“做題。”

　　“啊？這么晚了還做題？”姜然想，這人也太勤奮了吧，不愧是年級第一……

　　于是她夸他：“徐致同學，你也太努力了，你肯定能考上重本！”

　　……徐致沒回。

　　這句話怎么越看越怪呢？一中本來就是升本率最高的學校，前五個班幾乎是以后從事高層的人，并不是單單指成績，還有些有背景的家庭會塞錢讓富二代們進好班。

　　徐致是年級第一，再差也差不到哪個重本……她這句話，特別像在嘲諷人家。

　　她想說很多，但又說不出個什么花，于是發了個晚安。

　　徐致嗯了一個字，沒下文了。

　　姜然躺在床上，腦海里播放著徐致打籃球的樣子，太激動了。

　　于是她拿出手機，給徐致發了個消息：“徐致同學，你有女朋友嗎？”

　　徐致很久沒回，姜然等得睡著了，第二天看到徐致五點四十回了四個從小到大都在學習里離不開的四個字“好好學習”。

　　什么呀，學習和感情不沖突吧？

　　那應該是沒女朋友啰？

　　姜然心情很好，一天都在樂呵呵的。

　　哪怕是現在歷史老師在拖堂，她也沒怎么。

　　她突然想到徐致和她一個樓層，沒準還能遇到！啊！她以前是太宅了，在家里宅，在教室也是，簡直是罪過！

　　“英國圈地運動的實質是什么？剛剛講了，你們一個兩個都想下課，姜然，你腦袋長外面？起來回答，答不上來你就抄十遍。”講歷史的是個三十幾歲的女老師，姓劉，劉老師講歷史還算風趣，看起來嚴肅而已。

　　姜然聽歷史是認真的，她站起來乖乖說：“劉老師，我在認真聽，實質是促使生產者和生產資料分離。”

　　“好，挺聽講的，這個問題一般是考選擇題。答上來了，下課。”

　　姜然很快地跑出教室，劉老師奇怪地盯著她：“你干什么這么急？”

　　“呃呃呃，出來透透氣，教室太悶了……”她說著說著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劉老師不懂這缺心眼的想法，說了句：“原來不止腦袋長外面了，整個身體都想長外面。”

　　姜然臉上發燙，徐致剛剛路過，不會聽到這句話吧？聽到了會不會想？

　　“下去給我抱歷史作業本。”劉老師吩咐道。

　　姜然本來有點點不愿意，結果徐致竟然跟她順路一樣，進了同一個辦公室。

　　劉老師坐到自己位置上，喝了口保溫杯的熱茶，徐致抱起他們班的物理作業，物理老師突然叫住他：“徐致誒，這個給你。”

　　放在作業上的是幾張物理競賽報名表，物理老師沒說什么鼓勵的話，只是說：“你必須參加哈。”

　　姜然看那邊，劉老師扯著嗓子說：“你們物理真是，動不動就搞什么競賽什么的，學校也是，不給歷史足夠的重視，瞧我們班的傻孩子，都羨慕了。”

　　物理老師笑了，他原本在笑，不過現在笑容更明顯了：“姜然不是在中華傳統文化演講中得了一等獎嗎？你們班誰傻了。”

　　徐致不欲聽他們吹牛，姜然看他走了，于是對兩位老師告辭：“老師們拜拜，孩子抱不住作業了！”

　　追上徐致，她的笑意不加掩飾：“徐致同學，你沒女朋友吧？那讓我試試行嗎？”

　　徐致一頓，但并沒有影響他走的腳步：“好好學習。”

　　“好好學習和談戀愛不耽誤的！我們班有對小情侶互相進步，這不就是例子嗎？”她對他的答復并沒有太失望，放棄不是她的作風。

　　徐致不答她的話。

　　生活委員和陸小萍從廁所里出來，陸小萍突然撒了生活委員一臉水，生活委員炸毛要弄死她，陸小萍盯著前面，生活委員看她一臉震驚，也看向前方。

　　在早晨九點四十的陽光下，陽光照亮教室走廊，走廊上有人，但最注目的是抱著作業的男孩和女孩，男孩往前走，矮他一頭的女孩側頭對他笑言，兩人看起來十分般配。

　　當然，這是知道這是徐致和姜然的前提下。

　　“姜然和他？”陸小萍持續驚訝。

　　“徐致人咋樣？”她問生活委員。

　　生活委員撓撓頭：“應該挺好吧，我沒注意過。”

　　她是書呆子，身為她后桌的陸小萍深諳她的脾性，看徐致人挺高冷的，應該不壞吧？姜然也是個好樣的，重拳出擊。

　　姜然把作業發下去后，陸小萍跑她邊上，眨著八卦的雙眼：“喂喂，你這么快就勾搭上了？”

　　“哪有啊……這不是勾搭！”她糾正用詞。

　　“你還跟他一起去抱作業！”

　　“那只是巧合，哪有那么多作業給我抱。”她再次糾正。

　　陸小萍樂了：“你還想跟他抱幾次啊？”

　　這句話，太有歧義了吧！她有點羞赧：“滾滾滾。”

　　“姜然和誰抱？”姜然的前桌突然轉過來問。嚇了兩人一跳。

　　救命的上課鈴響了，姜然推了推陸小萍：“上課了上課了！”

　　陸小萍坐姜然后面。

　　前桌還問：“你抱誰了？”

　　姜然扶額：“江一清，你脹不脹人？”

　　“？”江一清疑惑。

　　姜然無奈說：“沒抱誰，是和一班徐致順路抱了個作業。”

　　“哦……我以為你是耍朋友了。”江一清笑了聲。

　　耍朋友是他們這對談戀愛的稱呼，但是她覺得耍朋友就是耍朋友，談戀愛就是談戀愛，談戀愛是認認真真，很正式的，耍朋友讓她覺得這不算是談戀愛。

　　她想和徐致談戀愛，不是耍朋友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