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凌晨,黎明之前,祁溟總會在后院的那片竹林駐足。
他在等一人歸來。
這時,江涼歡總會穿著一身黑,與夜色相融,滿臉盡是敵人敗陣的鮮血,亦或是滿身血淋淋的傷。
她體溫微涼,白皙的小臉盡是冷漠,帶回目標死者的物件,扔給祁溟。
語氣淡然,“已善后。”
祁溟的眸子仿佛覆蓋了一層冰,見她每次都帶傷歸來,心里莫名的一緊,本該關心的話語,不知怎的變成嘲諷,“王妃注意身體,可別死在外邊了。”
江涼歡抿唇,冷眼不屑,“那得看他們有沒有本事。”
她六歲從師學藝,武功高強。
遇上的對手皆弱于她,唯獨祁溟,他學武的天賦極高,江涼歡每次在他面前展露手腳,招數都被他記得一清二楚,且能融會貫通,學以致用。
祁溟這樣的對手,才是最可畏。
三年來,唯獨有一晚,他們是睡在同一間房。
記得那晚,江涼歡提前執行完了任務,半夜從窗而入,來到床榻前,看到了祁溟。
他平躺在床,連睡覺都蹙著眉頭,眸子平靜的閉合,一向冰冷的臉多了幾分柔和。
這使得她產生一種錯覺,眼前的男子不是祁溟,倒是比他多了幾分親近感。
她顧不得身份,疲憊的臥在小床榻上。
夜色柔和,房間靜謐,祁溟微瞇著眼,淡淡的瞥了一眼江涼歡,心底說不出的安寧,像股潺潺流水,暖暖的流入心間。
她不打擾他,他不排斥她。
誰也不愿打破這份沉寂的美好。
安靜的夜,溫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