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緲道:“有舍才有得,生意既然做大了,格局就要變大,不要總是盯著那點人員工資的開支。”
“這倒也是。”樹龍聞言點頭,“我有空了就去發招聘啟事。”
裴緲看到廚房旁邊還有一道鐵門,門上貼著白紙,紙上用黑色記號筆寫著“閑人免進”便問:“這是倉庫嗎?”
“對。”樹龍把鑰匙遞給裴緲。
裴緲上前打開門,只見里面黑乎乎的,借助門口傳進來的燈光,他看到旁邊的墻上就有開光,便按下開關,燈亮了。
只見這倉庫比以前可大多了,足有三十平,而且地面鋪著一層厚厚的舊地毯,北邊靠墻處有幾個保險柜,里面放的都是小型的古玩。
裴緲的翡翠原石全都放在東南角,堆成小山似的,很是壯觀。
樹龍笑呵呵道:“怎么樣,這個倉庫寬敞吧。”
裴緲滿意點頭:“嗯,比以前可好太多了。”
樹龍道:“你買了這么多石頭,以前那個倉庫都放不下了,現在這里也沒外人,來,把你的汝窯天青筆洗拿出來讓我開開眼。”
裴緲走到旁邊的小圓桌旁,將畫盒和木盒一起放置在桌子上,然后緩緩打開木盒,只見木盒里塞滿了軟海綿,天青色筆洗就在軟海綿中間。
樹龍雙眼瞪得滾圓:“哇……我能上手嗎?”
“可以。”裴緲點頭。
樹龍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拿起筆洗,他知道這玩意有多珍貴,當真一點都不敢大意,即便是上手,也是把筆洗放在桌上,用雙手扶住,他是真的不敢拿起來,一不小心打壞掉的話,他恐怕自己這一百三十斤就賣給裴緲了。
樹龍本身古玩鑒定技術就不錯,加上這幾個月里不斷跟韓教授學習,眼力漸長,對這個筆洗一番品鑒之后,他認為這確實是南宋時期的汝窯真品。
十分鐘后,樹龍把汝窯筆洗放回到木盒里,意猶未盡道:“這種珍貴的東西,還是不要放在展覽區展覽吧,我是真的怕招來居心不良的人。”
裴緲淡笑道:“沒事,咱們蘇省地區的治安相對來說算是相當好的了,以咱們店目前的安全防盜系統,那些小毛賊就別想了,就算是什么大盜團伙前來,咱們不還有報警系統嗎,你如果還不放心,可以把店里的安保系統再完善一下,不要舍不得花錢。”
樹龍得到裴緲的支持,立刻點頭:“好,我把咱們店的安保系統再弄完善點,這玩意一旦展出,嘿嘿,咱們店的生意絕對能獨占鰲頭!”
裴緲拍了拍桌上的畫盒,道:“這里還有兩幅畫,這綠色畫盒里的畫,就別展出了,放進保險柜里,這紅色畫盒里的話,可以拿到展覽區展示,也是非賣品。”
樹龍聞言目光落在了這兩個畫盒上,趕忙問:“很珍貴?”
裴緲笑了笑,道:“綠盒里的畫,我都不讓你展示,你說珍貴不珍貴。”
“臥槽!這么牛?”樹龍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比汝窯還珍貴?”
裴緲淡笑點頭。
“你別說,沒讓我猜一猜……”樹龍想了想,道,“難道是吳道子真跡?”
裴緲笑罵:“你特么見過吳道子真跡?”
樹龍退而求其次:“閻立本的畫?”
裴緲道:“不是唐朝的,是明朝的。”
“明朝的?”樹龍蹙眉想了想,忽然滿臉震驚地望著裴緲,道,“難道……是仇英的畫?”
“沒錯。”裴緲點頭,說話間打開了畫盒,取出了里面的畫卷,在桌上緩緩展開。
桌子有點小,畫卷只展開大半,樹龍趕忙拿著放大鏡湊近了仔細觀看這幅畫。
“絹本設色,沒有做舊痕跡,是明朝的畫,這畫工和用色……”樹龍一邊觀察畫,一邊絮絮叨叨,自言自語地說個不停。
陳堯不懂古玩,好奇問裴緲:“仇英的畫很值錢嗎?”
裴緲點頭道:“他的畫曾經拍出過六十億的天價。”
“嘶——”陳堯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直呼“我的天!”
樹龍終于看完了仇英的畫,他仿佛喝了一瓶三十年陳釀,如癡如醉,甚至激動得臉都紅了,他望向裴緲,道:“要不拿去給韓教授看看,讓他鑒定一下?”
“不用了。”裴緲道,“這一看就是真的。”
樹龍道:“我也確實看不出任何破綻,但咱們畢竟經驗少,就怕看走眼了。”
“不會看走眼的。”裴緲道,“這就是仇英的畫,暫時咱們還沒能成為大腕,這樣珍貴的東西,還是別讓人知道為好,免得引來麻煩。”
陳堯問:“能引來什么麻煩。”
裴緲道:“且不談什么亡命之徒,就說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如果要來強行買這幅畫,我們如果不賣,就得罪人了。”
陳堯道:“那就賣啊,六十億呢,不賺白不賺啊。”
裴緲道:“萬一人家只肯出六百萬呢?”
陳堯瞪眼叫起來:“這不是明搶嘛!對,這幅畫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們可得收起來。”
樹龍也連連點頭:“好,收起來,一定要收起來。”
他說罷便小心翼翼把畫給卷起來,重新放回畫盒里。
這時,他看到旁邊紅色的畫盒,不禁好奇問道:“這另外一幅是誰的畫?”
裴緲也懶得讓他猜了,直接打開紅色畫盒,把里面的文征明取出來,放在桌上緩緩展開。
“這是……”樹龍初看這幅畫,頗為驚喜,因為字跡和畫風都透著唐寅的風格,他趕忙拿起放大鏡仔細觀看。
看完之后,他撓頭道:“這是唐伯虎的畫嗎?我怎么感覺好像差了那么點意思啊。”
裴緲笑道:“再仔細看看。”
樹龍聽他這么說,知道這幅畫肯定沒那么簡單,于是又拿著放大鏡仔細查看起來。
足足看了十幾分鐘,樹龍嘆息地直起腰,道:“腰都看酸了,也沒看出名堂來,說吧,是不是有什么玄機?”
裴緲指著畫中坐在桃花林里畫畫的人物,道:“你仔細看這里,這個畫畫的人。”
樹龍又拿著放大鏡仔細看起來。
有了裴緲的提醒,他終于發現了,然后驚呼起來:“臥槽,這人畫的畫,居然是一幅畫。”
聽起來像是廢話,畫的畫能不是畫嗎。
但畫中的人物那么小,他畫的畫,火柴盒大小,但就是火柴盒大小的畫里,居然容納了一幅完整的畫,而這幅畫的內容,就是眼下這大畫的內容,甚至連落款都有。
“是文徵明!”樹龍再次驚叫起來,他看到文徵明的落款了,這可以說是暗款,也太牛逼了,他簡直激動得不行。
裴緲笑呵呵道:“這幅畫,題字和落款是唐伯虎,作畫者是文徵明,暗款也是文徵明,可以說是兩位大家的合力作品,這可比單獨的唐寅畫和文徵明畫要珍貴得多。”
“沒錯沒錯,這幅畫給力,太給力了。”樹龍激動道,“絕對要放進展覽區,哈哈,我感覺我們店就要飛黃騰達了。”
裴緲笑著糾正:“是做大做強。”
“對,做大做強!”
就在這時,裴緲的手機忽然響了,裴緲掏出手機一看,是曹曉金打過來的。
接聽了電話:“喂,西哥。”
“嘿嘿,裴緲,聽說你回金陵了?”
“是呀,回金陵了。”
曹曉金道:“怎么不聯系我啊。”
裴緲道:“回來就忙事情,一時間有點抽不開身。”
曹曉金道:“哦,啥時候有空啊。”
裴緲問:“什么事啊?”
“這不我爸爸之前答應過要送你一輛車嘛,你終于回金陵了,得帶你去挑車子,我爸爸這次難得大方,給了我一張卡,隨便刷。”
裴緲道:“車子就不用了,我已經有車了。”
“我聽說了。”曹小金道,“你那輛車是外地牌照,在金陵開不方便,再弄一輛吧,咱們之前都說好了的,你不能言而無信啊。”
裴緲聞言無語,連言而無信這種話都出來了,這車自己不收還不行了。
裴緲道:“好吧,下周。”
曹曉金道:“那就說定了,下周,到時候你跟我去公司看看,咱們的拍賣公司已經弄好了,現在正在招人,由于肯定會涉及到珠寶拍賣和古玩拍賣,需要招聘珠寶鑒定師和古玩鑒定師,這方面的人才我不怎么認識,你應該有路子吧,能不能介紹幾個?”
裴緲道:“認識自然是認識一些,不過人家未免看得上咱們的公司呀。”
曹曉金道:“兼職就可以啊,忙活一天,就有一大筆進賬,誰會不愿意干。”
裴緲道:“那就好說了,實在不行,我也可以客串一下的,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曹曉金開心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哈哈!就這么說定啦,好了,掛了吧。”
“等一下!”裴緲忽然道,“那個,幫我辦一件事。”
曹曉金問:“什么事。”
裴緲道:“有這么一個人,叫做張光遠,泰籍華人,回國投資有些年了,開設了好多家孤兒院,但我得到十分可靠的消息,說他用孤兒院做掩護,拐賣兒童,還組建乞丐幫,把兒童的手腳弄殘,上街乞討,你在金陵關系廣,能不能找人幫我查一查他?”
“竟然有這樣的事!”曹曉金聞言聲音也變得嚴肅起來,道,“你放心,這事交給我,只要他的屁股不干凈,就一定能給他扣出屎來!”
“好!交給你了。”裴緲說完就掛斷了。
曹曉金雖然平時看起來很不正經,但他正經辦事的時候,相當的靠譜,所以這事交給曹曉金辦,他還是比較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