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驚喊撕開了夜晚的寧靜。
當聽那骷人進村了,陳扶平立即將圖冊放到床下壓著,同時從墻角拿出了平時用來劈柴的砍刀,沖出了門。
村間小道上,已經有人拿著火把走來走去,連老人婦孺也都走了出來,聚在一起,不敢單獨散開。
陳扶平只是看了一眼,手握著砍刀也走了過去。
開始,這村民救起他,還以為是外面派來的救兵,起初骷人出沒的時候,他們就往外面派去幾個人,可惜這些人沒一個活著回來。
陳扶平也不知道自己的來歷會不會在村民眼中是個異類,就編了一個進山采藥的醫師路過此地遭遇骷人襲擊,一路逃跑才來到了村寨前。
村中人聽后,都大失所望。
但還是收留了陳扶平,畢竟多一個人多一分力。
誰liao,居然救回來了一位神醫。
......
在聽到骷人進村后,村民們全部都集結到村中一塊大空地上,形成一個大圈,老人與女人小孩在里面,外面則全是青壯漢子與一些十五六,臉色還帶著稚嫩的男孩。
手拿火把,糞叉,鐵鍬,木棍,各種各樣的農具武器。
陳扶平一語不發,拿著砍刀走了過去,這些人見到神醫來,立馬就讓出一個空位,讓他站了進去。
夜風靜靜吹過,百來號人,都靜悄悄的站在這,每個人都心中忐忑,四處觀望,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有人悄悄咽下口水,有人呼吸都開始有些急促不安,甚至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可左等右等,這骷人就是沒出現。
骷人在哪里?
所有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老村長那布滿溝壑的老臉,苦巴著盯著四周,生怕任何風吹草動,陳扶平則握緊手中的砍刀,眸子四處掃視。
忽的。
細微的腳步聲輕輕傳來。
陳扶平眼中一凜。
村道盡頭,冒出了一個身影,穿著灰色破袍,雖是人的模樣,但腦袋卻是一個白骨骷髏狀,猩紅的鮮血從牙齒中流露出來,淌滿了的整個嘴邊下巴,跟畫冊中的骷人一模一樣。
只是這鮮血從何而來?
再看它左手提著一顆孩童的頭顱,右手拎著一具無頭的小孩尸體,尸體拖拽在地上,流出一條用鮮血浸濕的血跡,它腳步輕緩,慢慢的向著這走來。
陳扶平眉頭一皺,暗道怎么回事,居然有人遇難了。
圈中,一個婦人突然撕心慘叫:“我的兒啦!”
原來這孩童是她的孩兒,剛才她拉著自家孩兒出門,卻不想半路孩兒急的要解手,一個人跑到角落去,結果就這一個疏忽,人不見了蹤影。
這時,村中也有大半已經回合了,而她還急的想去找自家孩兒,卻被旁人得知發生什么,苦勸拉走,一邊安慰著沒事。
沒事。
如今身首分離,怎會沒事。
婦人慘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眾人齊齊悲憫,但有無可奈何。
骷人緩緩走來,空洞的眼眶,盯著人群掃來,腳步不停,沾滿鮮紅的嘴角,像是露出一抹擬人的詭異笑容。
很快,就來到人群正前方。
可步伐未停,只是從旁路過,但眾人卻像是如臨大敵般,止不住的害怕,甚至有些人的腿都在微微顫抖,就差調頭就跑。
骷人看著眾人,突然將手上的腦袋高高拎起,對著脖頸處一段亂咬,扯出幾塊鮮紅滴著血的肉,對著眾人大口吞下。
然后便意味深長般的看了眾人幾眼,大步走去,朝著村口的方向離去。
像極了野獸對著獵物洋洋得意的情景。
眾人皆沉默不語,無動于衷,仿佛什么都沒看見,雖然心有怒氣,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什么都做不了。
好似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甚至有一些村民都松了一口氣,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
可一個人卻不這樣想,陳扶平眸子一寒,雖然看了半個月,但怎么看都不順眼。
尤其是現在,耀武揚威的樣子。
突然,人群中一道身影快速掠出,奪步朝那骷人的背影沖去。
手持著砍柴的大砍刀,眼盯著那被月光照射白的透亮的后腦勺,一咬牙,奮力劈下。
一刀砍下去,全憑一股狠勁。
不料,這助跑再加奮力的猛烈一擊,砍到的好像不是白晃晃的骨頭,而是一大塊在行走的堅硬金剛石。
鏗鏘!
砍刀斷成倆截,同時震的陳扶平手掌到手臂肩膀一下子酸麻脹痛,五指猛的一疼,松開了手,斷刀也掉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
那骷人手拎著斷尸,轉過身來,漆黑空洞的眼眶望向了陳扶平。
有種獵物被盯上的感覺,如芒刺背,陳扶平心道不好,也不顧手臂脹痛,連忙側躲。
可為時已晚,骷人已經扔下了斷尸,向著他大步走來。
雖是走,但速度極快,幾步便來到了陳扶平近前。
陳扶平來這地方也有些時日了,骷人自然也見過數面,每次見面都能看出身上多了血肉,少了幾分骨架。
可隨之一起的,也是它的力氣,越來越大。
到現在,恐怕沒有八九個人都拉不動它一個。
所以,單獨對上它,只能選擇出其不意,否則,就多遠跑多遠。
如果跑不掉呢?
陳扶平可不想被這個腌臜玩意給吃進肚子里面去。
當即,轉身就跑,可身后,骷人已經不到倆掌的距離,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