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應如是這一行小道士們回到宿舍的時候,官青來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
兩扇門上各貼著一張門神畫,注意到有人到來,畫中的兩位門神神荼和郁壘活動了起來。
左扇門的神荼拔出劍,問道。
“何許人也。”
右扇門的郁壘也拔出劍,應和道。
“報上名來。”
官青待在紫薇星學校十幾年了,這兩門神難道會認不出來?這自然不可能。
這倆門神是負責守衛學校各個辦公室和禁地的大門,至今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了。但是幾千年過去了,非但沒有磨煉出他們沉穩的心性,反而讓他們跟個老頑童似的,總喜歡裝模作樣。
“行了,別裝了。我這次來是有要事來匯報的。”
一看這官青這么嚴肅,倆門神便收回劍。官青推開門,走進辦公室。
校長張天立此時正看著手上的報紙《八卦日報》。
不知道這個八卦指的是哪一種。
官青和張天立一起工作了十幾年,可以說是非常熟悉他。所以官青非常清楚他現在沒有在看報紙。
官青右手雙指一并,指向那報紙,念起咒語。
“禁。”
一道白光從官青指尖射出,觸碰到報紙后,報紙立馬變了模樣。經過雜亂的扭曲變形,報紙倏地變化成平板電腦的模樣。
在紫薇星學校里,為了能讓小道士們安心學習,特意布置了覆蓋全校的屏蔽電子信號的大陣。當然,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天上的衛星的偵查。
但因為大陣是校長布下的,所以他總是可以鉆漏洞連接外界的網絡來偷偷上網。
至于上網干什么?為了了解國內外大事?
對于這種想法,官青只能說還是太年輕了。畢竟把真相說出去,估計也不會有人相信。
誰會想到,這個一大把年紀的老頭上網居然是為了看動漫!
張天立發現自己暴露了,只好朝官青訕訕一笑,以掩飾尷尬。
在官青近乎嫌棄的眼神下,張天立開口道。
“唉,你好歹也得尊重一下大你幾十歲的老人家吧。成天待在辦公室里,我會感到無聊的。”
“哼,待在辦公室?你一周里能有一天待在辦公室里就算是奇跡了,天天跑出去不知道干什么。而且就算待在辦公室,也是偷偷看動漫。”
聽到這里,張天立抿嘴,眼神躲閃著,說道。
“我出去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看動漫,那是不可能的。好了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說說吧,你過來找我有什么事?”
官青這才發覺自己有些跑題了,連忙清了清嗓子,向張天立匯報當日問心陣出現的兩股氣息。
張天立聽到這里,表情也嚴肅了起來,這可是事關全校師生的大事啊,容不得馬虎。他雙手交叉,放在辦公桌上,說道。
“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可能會有邽山教有關系?”
“沒錯,我現在自己想想,那股邪惡的氣息分明就是窮奇的。我擔心,邽山教的勢力已經滲透進學校里了。”
“好了,我會著手調查此事的,你現在回去吧。對了,你不要擅自行動,切勿打草驚蛇。”
官青點了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見官青離開,張天立立馬拿起平板,觀看剛剛還沒看完的動漫。
天大地大,追番最大。至于邽山教,待會兒再說吧。
。。。。
第二天早上,應如是被窗外嘈雜的蟬聲吵醒。
沒想到,就連修煉界也無法抵擋蟬聲的騷擾,這讓應如是很是不解。
沒有困意,離上課時間還早的很,應如是只好拿出一本《入門級法術解析》提前預習一下。因為上午的第一節課就是法術課,一共兩個小時。
荀啟這時也剛好醒來,躺在床上近乎絕望地吐槽這夏天無處不在的蟬叫。
當他看到應如是已經坐起來開始看書的時候,他驚呼道。
“如是,你這是在讀什么嗎?”
經過昨天一晚上的閑聊,他們二人已經熟絡了起來,這不荀啟直接稱呼應如是的名了。
“就待會上課的教科書,提前看一看,免得上課被提問出丑。”
應如是把書的封面朝向荀啟,讓他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書。
“對對對,我也得看看。那些修煉界出身的肯定對法術很了解,我可不想上課時回答不出來問題被他們嘲笑。”
云舟上的那件事看來對荀啟影響很大呀。
應如是如此心想道。
“你也不用這么擔心,估計也就洪亮那幾個人這么橫行霸道罷了。你看我們的老師們,還有那些學長學姐對我們都挺好的。”
還有櫻落雪,似乎她的出身也很不簡單,但不也是對他也不是挺好的嗎。
不對不對,哪里好了,明明就是借著照顧我的名義來欺負我罷了。
又想到了櫻落雪,應如是趕緊連忙搖了搖頭。
“嗯,也是,那我就放心了,你慢慢看書吧,我再睡會了。”
說完,一陣呼嚕聲響起。應如是撇了撇嘴,翻了個白眼。
差不多到了7點多鐘,應如是和剛剛醒來的荀啟來到了一樓的餐廳。
其實他們本可以在7點前來到餐廳的,只不過這倆孩子仗著自己有斗轉星移大陣的變化圖,非要抄近道走。結果就是迷路了,要不是偶遇了一位好心的學長,估計現在都來不了餐廳。
當進入餐廳,他們終于明白了學分的重要性。一份早餐需要一個學分,是很便宜,但是他們是新生,姓名牌里沒有學分啊!
沒辦法,只好拿了一塊免費的大饅頭,盛了一碗小米粥。
和荀啟一起來到餐桌,應如是看到櫻落雪自己一個人坐著吃飯,顯得有些孤單,但櫻落雪平淡的表情表示她并不在乎。
雖說應如是很想遠離櫻落雪,但他還是領著荀啟坐到櫻落雪旁邊了。
荀啟沒想到應如是的膽子這么大,竟然一下子就坐在一個女孩旁邊,而且這女孩還長得這么好看。他有些膽怯,拉了拉應如是的道袍,小聲地提醒道。
“如是啊,我想我們還是到別地兒吃吧,這樣有點不太好吧?”
應如是放下餐盤,回頭奇怪地看了下扭扭捏捏的荀啟,有些不懂他為什么要這樣。
剛想呵斥的櫻落雪看到是應如是后,把已經說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臉上的平淡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高興。
“喲呵,小弟弟來主動找我啦,真是稀罕呢。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呢。”
陰陽怪氣的語調讓應如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連忙用極為嫌棄的表情回復道。
“呵,只是看你太可憐了,沒人陪。對了,你的室友呢?”
這學校生活才剛開始,一年級的小道士們的朋友都是自己的室友,除了一些以前就互相認識的以外。但像櫻落雪自己一個人出來吃飯的,在餐廳里還沒有出現呢。
難道是因為昨晚和室友吵架了?但仔細想想是櫻落雪的話,好像可能性還是很大的。畢竟那不饒人的嘴和腹黑的性格,咦~
“唔,不想搞好關系,在學校里有你這個小弟弟就好了。”
櫻落雪自然不會放過每一個可以調侃應如是的機會。
可能是與應如是有緣,對其他人都很冷漠的櫻落雪,唯獨在見到應如是的時候才會這樣是,從沁香閣就開始了。
一旁看著對話有來有回的荀啟是被震驚得目瞪口呆。他沒想到應如是竟然在這里還有朋友,而且還是女孩子。
要是應如是知道荀啟在心里把他和櫻落雪的關系定義為朋友,應如是絕對會立馬反駁。
既然是朋友,荀啟也不勸應如是離開了,而是坐在應如是旁邊。
櫻落雪這時候才看到應如是身邊還有一個人,對著應如是露出疑惑的表情。
應如是立刻明白,摟住荀啟的脖子,向她介紹。
“他叫荀啟,是我的室友,和我一樣是普通人出身。”
“嗨~”
荀啟弱弱地朝櫻落雪打了一聲招呼。
沒想到櫻落雪只是點了點頭,完全沒有與應如是相處時那樣的熱情。她平淡地回了一句。
“櫻落雪,來自櫻家。”
應如是并沒有看出來櫻落雪對待他和其他人的不同的態度,反而在思考櫻落雪口中的“櫻家”是個什么玩意兒。
荀啟不像應如是那般神經粗條,他察覺到了櫻落雪的敷衍,也識趣地閉口不再說話,輕輕地從應如是的臂彎里掙脫出來,享用那“豐盛”的早餐。
但他也在思考,這個櫻落雪口中的“櫻家”是不是修煉界里的家族,畢竟現在的普通人的口中很少蹦出來家族這個詞匯了。
“對了,櫻落雪。為什么你的早餐這么豐盛?”
早在過來的時候,應如是就發現了她的早飯與其他一年級的小道士們的不同。就連很多二三年級的小道士們的早餐都不如櫻落雪的豐盛。剛剛他沒找到機會問,所以現在他開口了。
但誰想到櫻落雪的注意力并不在后一句,而是在前面的“櫻落雪”三個字。
“嗯,叫我全名?不夠親切呢。”
她可不喜歡應如是叫她全名,或許別人可以。但是應如是叫,她就是感覺太過生疏了。
我們的應如是自然是搞不懂女孩子的心里的小九九,但為了得知答案,也只好順著她。
“那我叫你什么呢?”
“你看,我叫你小弟弟,那你就叫我一聲姐吧。”
櫻落雪想了想,拍手跟應如是提議道。
作為男孩子,怎么可以輕易地叫一個同齡的女孩為“姐”呢?反正應如是是堅決不答應。
“不要,而且我也不喜歡你總是叫我小弟弟。真的會有人喜歡這種稱呼嗎?”
“啊,是嗎?原來你不喜歡呀。但之前這么叫你的時候,你也不反抗,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呢。”
櫻落雪仿佛現在才知道似的,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用手捂住了嘴。
“那我叫你什么好呢?”櫻落雪手拿筷子敲打著餐盤,左手托著白嫩的臉頰,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啊!我也叫你如是吧。你呢,就叫我落雪。如是、落雪,好聽。”
應如是覺得無所謂,荀啟這么稱呼他,也不差櫻落雪。但是要他稱呼櫻落雪為“落雪”,多少令他有些難為情。
天地良心,這兩世以來,他頭一次和一個女孩關系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