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江絮站在了太后的身前,太后此時斜靠在暖爐旁。看著桌子上的扳指,眼中透露出凌厲之色。這屋里一片寂靜,沒有半點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太后深嘆了一口氣對著江絮說道:“你可了解大渝國。”
大渝國,江絮又怎會不了解大渝國。自己的父親當初也是戰勝大渝國的英雄呢。
只不過那時江絮還年幼,不過七八歲的年紀。所以對于大渝國的認知也只是在母親講述里,父親的信里。
“臣自小聽母親說過。其他的也不是很了解。”江絮回答道。
“你不知道,那哀家就與你說一說。”太后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大渝國本是臨國之南的一個國家。當年他們覬覦我臨國物資豐盛,故而侵犯我臨國,我軍在幽王掛帥的情況下,勢如破竹,一路殺到了他們的都城,只可惜當幽王入大渝皇宮之時,他們早已逃走,不知所蹤。哎~”太后又是嘆了一口氣,神情盡顯老態。
她定了定神繼續說道:“其實這是一個很久遠的故事了,哀家也不愿意細說了,唯一要說的是,大渝國賊心不死一直想要重復大渝國。呵,哀家又怎么會給他們這個機會。所以這幾年我一直在派金甲軍找那逃走的賊人。沒想到啊,沒想到,竟是藏在了哀家的眼皮子底下了。可憐了我的婉熙,日日夜夜想找尋的卻是那個想要我們性命的人。這我該如何和我的婉熙說啊。”太后始終還是在擔心著陳婉熙。突然心一橫說道:“也只好這樣了。”太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回過神來看著江絮說道:“你去幽王府把夫人接來,便說我想她了,讓她獨自前來,莫耀讓那兩個小丫頭跟來。”
“諾。”江絮應聲便是退了下去。
方柏霓想著待在‘鹽谷崗’已經不是長久之計了,即使不被臨國之人找到,那些家伙也還是不會讓他們清閑的。于是帶著蕭塵拜別了先帝與麗妃墓,又敬了一壇烈酒便是帶著蕭塵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日便是見著了臨國的邊境一個中年人帶著一個年紀僅有六七歲的孩子走在林蔭小道之中,這兩人便是方柏霓與蕭塵,他們身后三十步之遠還跟著一個樣貌丑陋,手臂耷拉著的壯年人,那人便是被蕭塵救起的張念生。
那一日之后方柏霓便是要張念生離去。救他完全是為了鍛煉蕭塵的醫術。可是張念生一定要留在方柏霓的身邊,想要拜方柏霓為師,若是學成了方柏霓的本事,要殺陳耀便不是夢話。
方柏霓沒有答應,就算張念生說他當日已經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知道了他們是大渝國的之人。方柏霓仍舊沒有收他為徒,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張念生所說。張念生也是沒有了辦法,只得是跟在方柏霓身后。
方柏霓與蕭塵在前面走著,后面跟著張念生,一路走向了邊關。到達邊關之際看見有眾多人圍在了告示板前。方柏霓耳尖,隱隱約約的聽見了在大渝國這三個字。
方柏霓警惕了起來。想上去查探,但又害怕上面所畫之人就是自己。正當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瞥見了后方的張念生,遂招手喚他過來。張念生看見方柏霓在召喚,以為是同意收他為徒了,甚是欣喜。
張念生跑到了方柏霓的身前還不等方柏霓開口便說道:“師父,您答應收我為徒了啊。”方柏霓沒有回答張念生,只是指了指前方的告示板說道:“你上前去看看告示板上寫了什么,但是不論寫了什么不都不許聲張。如若不然,這離哪兒只有十幾步的距離。我若殺你輕而易舉。”說著便是從腰間掏出了一把飛刀。
張念生自然不懷疑方柏霓有這個本事,但他卻不在乎,自己可能還在被人找著呢,萬一是自己呢。
他看了看方柏霓,道:“師父,你放心吧。”說著便是笑嘻嘻的跑向了告示板,好不容易擠了進去,不出一會便又是看見他擠了出來。慌張的跑到了方柏霓的面前說道:“師父,不好了,這告示板通緝之人正是蕭塵還有你,還有一個中年人,說是你們大渝國的皇帝。”
方柏霓大驚,卻怎么也是想不到被通緝之人居然還有蕭塵。這世上除了大渝國之人理當沒有人知道蕭塵是先皇的孩子啊。方柏霓的心中突然便是有了一些不好的想法。心中決定要回到鹽谷崗。可是又害怕那里了已經有了臨國的金甲軍,再三思量下于是決定迂回,先去查看一番,如果可以在做一次燈下黑。
路途之中蕭塵自然也是百般疑慮,他不知師父此時要帶他去哪里。他知道這天底下若還有一個人保護著他,此人絕對是自己的師父方柏霓。
身后的張念生并沒有因為方柏霓與蕭塵已經被通緝而就此離去,張念生知道陳耀的是當今世上為數不多的高手,而方柏霓能夠在陳耀的手上將自己救下足以證明方柏霓的功夫在陳耀之上,如今自己也只能死傍著方柏霓的大腿了。
臨國宮中,陳夫人應召入宮。來到了太后的寢宮之中,寢宮之中皇太后扶額沉淀,似乎有萬般心事。陳夫人來到寢宮之中見著太后便是低頭作揖問了太后好。
太后并沒有抬頭看陳夫人只是揮了揮手。身邊的隨行侍女見狀便是作揖了退了出去。
隨著一聲關門聲的響起,太后漸漸抬起了眼眸。慢慢的走到了陳夫人的面前,看著自己的陳夫人,道:“姐姐,這里沒有旁人了,起身吧。”說完便是扶著陳夫人來到了自己的坐旁。陳夫人臉上也是顯現出了絲絲笑容說道:“太后娘娘怎么今日想起我了。”
“姐姐,你看你說的,近些日子你都在忙著你家那位少爺的婚事,而且好不容易沒有了那兩個小祖宗的打擾,我實在不敢叨擾姐姐的幸福生活啊。”太后的手緊緊抓住了陳夫人的手說道:“但姐姐,我們真的許久沒有這樣好好的聊會天了。”
“我的太后娘娘,也才不到幾日,怎么能說許久沒有這樣好好的聊天呢。”陳夫人打趣說道。不過這也是事實,她們也才幾日沒見,可是陳夫人身在熱鬧的市井之中,隨走幾步便是聽得見小販的叫買。自然是覺得這日子沒有一天不快樂,不是充實度過。怎知自己這個妹妹在深宮之中各種規矩所帶來的寂寞。
“姐姐,你可別再叫我太后娘娘了。可都是把我叫老了。”太后似乎也沒有在意道自己的姐姐在說些什么。
“好好好,我的蘭蘭。”太后聽后也是非常的高興說道:“有親人在身邊的感覺真好。”說著便是依偎在了陳夫人的肩上。這一幕若是然給旁人見著了定是覺得不可思議,就這么一個足以讓七國聞風喪膽的女人,居然會這樣小鳥依人般的靠在個人的肩頭。
就這樣過了許久,她們之間沒有說一句話。陳夫人也是知道自己的這個妹妹也是需要一個依靠。當初的她也只是一個俏皮可愛的小女孩,還是自己帶著躲避著各種戰亂,今日的樣子便是猶如在沙丘之時一般。兩個飽經戰亂的小女孩相互依偎在月光之下。
許久之后,太后便是開口說道:“姐姐,今日找你來還有些事和你說。”陳夫人見自己的妹妹已經沒有剛才的小姑娘的模樣了,神情嚴肅了起來,便是知道這件事情定是不簡單。
“你說吧。”陳夫人開口說道。
“大渝國的那些混蛋已有了下落。”太后說完這句話,陳夫人眼神大變,眼神之中似乎還透露出了絲絲殺意,一點也沒有了剛剛賢妻良母的模樣。“他們此時在何處。”陳夫人說這些話的時候有些哽咽,又有些咬牙切齒。
“我還不知道他們在哪里。唯一知道的是那狗皇帝已經身死,只留下了一個后人。”太后說的內心你極為平淡。可是一字一句卻是猶如利劍一般刺在了陳夫人的心上。
“那后人是誰。”陳夫人又是咬牙問道
“我不知,只知······”陳夫人見太后似有猶豫便是追問道:“只知什么?”
“他們此前隱匿在鹽谷岡中。”話音剛落,便是猶如巨石砸在了陳夫人的心中。想必她也是知道了那后人是誰。
“姐姐,我已經下令通緝他們了,只不過這件事情由你來決定,是要殺了那個孩子,還是······而且姐姐,你可要想清楚婉熙為什么會遇見那個孩子,還救了她……”陳夫人也是知道自己的妹妹話中的意思,可是她的性子早就與十幾年前的不一樣了。
沒有了報仇的心,雖說還有著憎恨,但如今的她只想守在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孩子們身邊。
而如今仇人的后人竟與自己的孩子有了瓜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