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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肩的徐風

一、回來了

過肩的徐風 蓮鶴的預言 3072 2021-11-19 08:13:35

  坐在回家的列車上,看著窗外并不算美的景色,徐莊隱覺得:之前沒有一次坐火車能像今天這么輕松……

  離職辦得很順利,從他向陳主管提出到批示,僅僅只用了不到10分鐘的時間,看來老陳對于自己的離去是有很足的心里準備的,當然,一個如此規模的公司,對于一個“小蝦米”去留,也基本不會多大風浪。在對離職證明核準時,老陳甚至還半開玩笑的對自己說道,

  “不錯啊莊隱,等以后當了大官了,我們這些人說不定還得靠你幫襯著呢。”

  這哪跟哪啊,自己不過是轉職了而已,與“大官”八竿子打不到關系,“啊這個,沒有沒有,現在只是通過了筆試,后來還有一系列考核,不知道能不能最后考取呢?”

  “筆試都能過,后面不會有什么問題的,”陳主管將簽過字的文件遞給徐莊隱,“預祝你回家一切順利,有空常來廣軟坐坐,呵呵。”

  在這一刻,徐莊隱覺得老陳的話并非過去聽起來那么別扭,即便其中很多是心口不一的,但此刻卻覺得舒服非常,他還想坐下來與老陳再聊聊,比如這兩年來的工作心得、部門現存的一些問題、廣軟的未來發展規劃等等,不過最后還是控制住了自己那有些“飄”的心態,拿著文件轉到了人事部門。

  人事這邊就更簡單了,將主管同意離職的文件抽過來掃一眼,熟練地在電腦上敲擊著,很快,徐莊隱的手續就全部辦完了,包括工資福利的結算、人事信息的更改、相關物件的回收。在將門禁卡交回的那一刻,徐莊隱還是有些小小的失落的,告別廣軟事小,但這可是自己走入社會的第一個“接待中心”,也認識了第一批非“同學關系”的人,他們很可愛,并沒有像傳聞那般“勾心斗角”,大家在一起很歡樂、很自由,更是在非工作時間里無話不聊,即使自己在最后都沒有徹底的融入進去,但他卻熱切期望在未來的工作環境中,無論是公安部門、亦或是其他公司,都能有這么一群單純的同事帶著自己“玩耍”:工作時是自己的老師,閑暇時是自己的玩伴。如果說廣軟有很多地方不盡如人意,特別是在這“毫無技術含量”的JPO,不過,有著這么一群可愛的人,日后還是會有很大吸引力的。

  臨行前,徐莊隱按照慣例,發了一封周知郵件給所有人,其中的大多數肯定是不認識這位剛來工作兩年的“新人”的,但本工作區里的同事,哪怕是未能在一個項目組工作、只有一面之緣的,也都對郵件予以回復,其中多數為“一路順風”的客套話,但仍然讓徐莊隱感到暖暖的。特別是組內,Timmy發了很長一段的話,Kitty還給了自己一個臨別擁抱,Yu的眼眶甚至還有些濕潤,對于這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小伙子,除了同事這一層身份外,他還是自己的學生,看到學生離開,難免會有些動情。

  這一刻,徐莊隱甚至有些不想離去了,他覺得廣軟挺好,諸如工資不高、發展不暢、領導不明的現象都是些小問題,然而,既然決定了,就先離去吧。或許萬一面試沒有通過,說不定自己還會再殺回來呢,

  “呵呵,我到底在想啥呢……”徐莊隱搖了搖頭,最后與各位同僚揮了揮手,離開了這奮斗兩年的地方。

  車程過去了一個小時,徐莊隱的腦中,依然是對這兩年的回味:他再次加深了對過程與結果的認識,明白了工作與學習完全就是兩碼事,終于踏入了艾澤拉斯世界世界,知道了測試遠遠比開發更加重要與耗時……如此看來,這兩年并不算是白過,哪怕現在讓他細算起來,自己對專業上的理解,貌似并沒有多少精進。

  另外,他了解了租房行業的一些行為準則,基本上學會了喝啤酒,日語水平通過了三級,英語口語能力有了些許提升……這些在他看來,沒有帶來多少看得見的收益,但細細羅列,還是有些成長的。比起剛畢業那會的“懵懂少年”,在社會閱歷方面,總能看出些“磨礪”與“滄桑”,然而坐在自己旁邊的哥兒們卻很不適時宜的打破了徐莊隱對自己現狀的幻想,

  “啊嗯,這位同學,麻煩讓一下,我去趟洗手間。”

  徐莊隱不知道他應該是高興還是悲傷,被認為是學生,說明他還沒有被社會磨平棱角,學生氣依舊健在,不過也反映出,他看起來還是那么幼稚。

  “呼,隨他吧,”徐莊隱掏出手機,趁還有些2G信號,打開GPRS,勉強登錄了自己的QQ,然后很不謙虛的在那個五人群中大吼了聲,“哈哈,我胡漢三又回來了,大淮海帝國歡迎我嘍!”

  抵達淮海的時候天還沒有完全的黑下來,火車站這邊經過了幾年的整修,已經和過去不太一樣了。明明不到一個月前才剛路過這里,卻沒有注意到這如此明顯的變化。

  上車的人很多,每節車廂外都排起了長龍,淮海是個不小的中轉站,很多人都在這里換乘,看著剛乘坐的列車再次呼嘯地朝北方駛去,徐莊隱深吸了一口氣,

  “我可再也不想坐這玩意奔波在南與北之間了,”

  那可悲的虛榮心與歸鄉之情相比,簡直不堪一擊。

  母親一如既往的在出站口等著自己,徐莊隱發現,母親這次穿了一件他從來沒有見過的衣服,應該是新買的吧。距離檢票口還有30米左右,就看到母親在對著自己揮手,她笑得很開心、很隨性,對了,這和當初拿到錄取通知書、看到母親在單元樓層之間的平臺處時的笑容幾乎是一樣的,是非常純粹且干凈的。

  這一刻,徐莊隱終于明白,原來真正讓母親高興的,不是他在漁海立足腳跟,也不是他能夠升職加薪,只是簡簡單單地回到自己身邊,能夠時刻看著、守著。

  “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母親笑著說道,“大睡一覺之后再考慮面試的事情。”

  “那當然,在那之前我還要大吃一頓,哈哈。”

  “沒問題兒子,你想吃什么?無論多少錢都行。”

  “不必不必,烤魚就行了,不過這次我還要喝點啤酒。”

  “我以為是什么大餐呢,嚇死老媽了,走走,我們現在就打車去。”

  路上,徐莊隱母親幾乎是沒有停歇,一直在詢問著徐莊隱這樣那樣的事情,徐莊隱也是有些驚訝,在他的印象中,母親雖然開朗,但畢竟不是個話多的人。

  “曉東他已經確定回來了,就在我們家南邊一點的設計院上班,聽說待遇也不錯,到時候你們又可以在一起聚聚了……”

  “你在漁海的東西沒收拾全呢吧,不著急,等面試結果出來后,再回去一趟,到時候老媽陪你去也行,順便在漁海玩一玩……”

  “明天是周日,你在家好好歇一歇,聯系你同學出去放松下也行,等下周,我們就開始準備體能測試吧,你這幾年都沒怎么鍛煉吧,回頭早起我陪你到公園跑步去……”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母親的話沒有邏輯、沒有章法,但在說每一句時都是笑著的,徐莊隱一開始還覺得有些煩躁,3個多小時的動車車程,讓自己有些疲倦,但聊著聊著,竟然感到渾身放松,那車馬勞頓的感覺也沒有了,胃口也是被徹底打開,否則,那四斤多的魚也不可能幾乎被他自己來了個“大掃蕩”。

  母親也是破天荒的跟自己一起喝上了酒,估計是因為高興,飯后,母親還提議到對面的KTV“瀟灑”一小時,但徐莊隱的確有些累,就婉言拒絕了。

  回到家,習慣性的打開電腦,才發現那沉寂許久的五人QQ群被自己的一條“歸來宣示”引得又熱鬧了起來,

  徐莊隱一邊傻呵呵地笑著,一邊翻看他們這群人在里面胡扯,沒想到王小金也返回了徽州,并且得到一個勁爆的消息,小金這家伙已經開始籌備結婚的事情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將在明年成為五人中第一個走進“墳墓”的人,而一直“女友不斷”的向曉東卻沒有多談自己這方面的情況,至于還在外地漂著的高鑫,說了幾句羨慕的話就銷聲匿跡了。

  最有趣的卻是黃博,徐莊隱注意到,他的語言風格漸漸的變了,本以為他會跟著其他人一起吐槽王小金,沒想到卻三句不離自己。什么“莊隱厲害啊,這下子成官員了”、“莊隱啥時候請客吃一頓啊”、“莊隱趕緊買房子吧,公務員的身份不愁找不到對象的”等等,徐莊隱也是納悶了,他只是說自己決定回淮海了,并未說明自己是回來干啥的,而黃博為什么就能篤定他是要去參加公務員方面的考試呢。

  “哦對啊,”徐莊隱這才想起來,“老黃他跟我一樣,都是參加筆試的,看來他對我還挺關注的,知道通過了。那么……”

  “嘿老黃,你怎么樣?筆試啥消息啊?”

  然而,一晚上,這個提問都沒有得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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