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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人?”
“回二夫人,他說他叫呂國忠。”傭人恭敬地回答。
客廳里瞬間寂靜無聲。
許生延和楊淑佳等人的臉色變化極為精彩。
姓呂,J大校長就姓呂,名國忠。
許生延是被許步氣的,認為呂校長深夜前來是興師問罪的,楊淑佳母女則是幸災樂禍,活該許步不知羞恥,做了人盡可夫的丑事,她就等著被掃地出門吧。
令他們意想不到是,呂校長不僅不是來問罪,還帶了一個人來。
“許賢弟,你可是生了個好女兒呀!”
未見其人,已聞其聲。
呂國忠曾是許老爺子的門生,從小地方考到大城市里來的,家境困難,求學時期受老師照顧,經常來許家里,跟許氏三兄弟關系還算親厚。
“呂校長……”
許生延有些難堪不已,這才開學多久,就出了這么一檔子事,雖說許家在J市根深蒂固,可樹大招風,更何況許氏集團內部已經有人開始蠢蠢欲動。
“你不用說,我都知道。”
知道?也對,人家是父女,住在同一屋檐下,肯定了解自個女兒的性情本事,這個老許當真不厚道,有這么個寶貝女兒,還藏著掖著,要不是今天鬧出這個事,估計他還被蒙在鼓里。
“許賢弟,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呂國忠佯裝生氣。
“呂校長,聽我跟你解釋……”許生延想辯解兩句,一時間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他常年外出,很少關注許步,更是錯過了她整個成長過程,剛才許步陌生的神情讓他心底感到莫名寒涼,好似他們不是父女,更像是陌路人。
呂國忠卻制止許生延,扭頭看向許步,語調誠懇:“許步同學,之前的事,是我們誤會你了,學校也已經查明網上所傳之事皆謠言,在此我代表校方對你表示誠摯的歉意。”
四周很安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接下來呂國忠的話更是讓所有人都震驚,他拿出一份東西,那是一封被打開的信封,遞給許步:“這是今天早上從美國紐約寄過來的推薦信,Dr.克萊爾想收你為他的關門弟子。”
此話一出,整個客廳里頓時更加寂靜。
許生延皺著眉頭接過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紙,快速掃了一遍,神色微微一變。
許步小時候極聰明靈利,小學參加過各式各樣的比賽也拿過一些獎,但都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脾氣也越來越古怪,除了爺爺奶奶,誰也不愿意親近,成績也一直保持在中等,慢慢的大家也就習慣了,甚至覺得許步能考上J大全憑運氣。
許生延不敢置信,再次低頭瀏覽了一遍,整整半頁字全是英文,這些英文他以前天天接觸,雖沒親眼見過Dr.克萊爾親筆書寫,但上面還有伯里克利學院的校印,不可能有錯。
“呂校長,你確定這是許步的?”
他遲疑地問道,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實在是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他感覺自己就像在坐過山車一樣,一上一下。
呂國忠已然察覺到了這里詭異的氣氛,后知后覺道:“怎么你不知道?”
那他知道的是哪件事?
許生延意識到自己誤會了他,但網上那些照片和評論是怎么一回事?許舒涵給他看的是截圖,雖然圖片模糊不清,但自己的女兒長什么樣子,身為親生父親怎會不知!
呂國忠解釋道:“這事兒是有人惡作劇,我一定會還許步同學一個清白。”
接著又補充道:“許賢弟,實在是不好意思,沒能秉公辦理,就提前定了令媛的罪,是我的失職,我呂國忠向您保證,這樣的事絕對不會再有下次,還望您和許家多擔待。”
整件事情的經過,呂國忠大致已經猜到了,確實他們理虧在先,在此之前他并不知道許步就是許家的大小姐,要是知道便不會如此草率斷定。
許生延笑容牽強,又跟呂國忠寒暄一會兒,對方推脫天色已經很晚,不宜在打攪便離開了。
見許步轉身就要往樓上去,許舒涵叫住了她。
“許步,那封推薦信是假的對不對?”
許舒涵定然不相信那什么勞資推薦信,至始至終都認為是許步動用了什么手段,騙過了校長,還騙過了大伯。
“你要是不信,大可現在打個越洋電話問問,正好他們剛上班。”
面對許舒涵的質疑,許步卻神色自若。
她說的沒錯,國內現在已是深夜,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入睡,而時差相差八小時的西半球剛剛開始上班。
“你……”
許舒涵被她噎的啞口無言,抿了抿唇。
“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沒事的話,我要睡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許舒涵盯著許步遠去的背影,眼底一片冰冷。
“伍爺,你吩咐的事,我已經辦妥。”
出了徐宅大門的呂國忠來到一輛黑色卡宴車旁邊,語氣十分恭敬,絲毫沒有往日學校里的作風正派。
“嗯。”
而車里的人依舊緊閉雙眼,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點了點手腕,淡淡發出一個聲音,連車窗玻璃也不曾打開。
許步回了房間,洗了澡,躺在床上,即便現在已經很晚,她依舊沒有絲毫睡意。
是誰在背后陷害她,又是誰在背后幫她,所有的事情跟以前都不一樣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許步睡意朦朧時,放在臺子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亮了好一會兒才自己暗了下去。
酣睡的許步又做了一個夢,和上回不同的是,夢中有一個人看不清臉,她很想看清是誰,卻一直被濃濃的霧氣繚繞,讓她有些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