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們經過一白天的摧殘,搖搖晃晃的回了宿舍。他們在操場上,在樓道里,一瘸一拐的走著。
突然,孫成又大喊了一聲:“兩分鐘,滾回自己宿舍,搖搖晃晃的像什么樣子!回不去就不要回了!計時開始!”這孫子說完又得意的笑了笑。
“干!真能折騰人!真是小刀割屁股,給我開眼了。”陳福說著向孫成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行了,別抱怨了,馬上到了,快上床躺著吧,我是一步不想走了。那倆爪子!別搭我肩上!”劉衡處說著一轉身,用粘在背后的陳福裝開了門,兩人一個沒站穩躺在了地上。
“哎呦喂!壓死我了!犯的啥病啊你!”
陳福話音未落,一前一后沖進來兩個人一下子全摔倒在兩人身上。
“啥玩意啊!摔死老子了!我這老腰啊,不是哥倆干哈呢擱這?親嘴吶?”騎在最上邊一個小麥色皮膚身材高大的東北漢子喊道。
“啊呦!楊平儂下去再說嗎,我差點被你給一腳踢死過去。”那大漢下邊是一個看著文質彬彬的男子,戴著個眼鏡,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留著個小中分,聽口音是上海本地人。
最下方的陳福痛苦的大聲嚎叫著:“快起來!仨人多沉沒數嗎?哎呦我,快點的!喘不上氣了!”陳福一邊喊,手腳一邊踢騰著。
四個人手忙腳亂的站起了來,隨即又都癱坐到床上。
四個人面面相覷,陳福先開了口:“那個,大家先自我介紹一下吧,估計以后這兩年咱們四個就都在一起了。我叫陳福,叫我老七就行,多多關照。”
“那啥,我叫楊平,俺家以前都是東北的,后來出事之后全家都留在上海了。以后咱都在一個宿舍住,都不是外人,嘿嘿。”那個高大的漢子最先開口了。
“我叫劉衡處,叫我柱子就行。”劉衡處說著還拿眼瞥了陳福一眼。
“呦,自己就說出來啦,我還以為你不說了呢。你們別看他長著張奸臣臉啊,人還挺厚道的。”
“快滾吧你!我不說你也得抖摟出來,我還不如自己說了呢。你才奸臣臉呢。”
那個看著文靜的男生扶了扶眼睛:“我叫朱重瑾,叫我小朱就行。”說完他又扶了扶眼睛。
“你們倆也是之前就認識?”陳福沖朱重瑾問到。
“不是的,我們兩個人剛剛在車上坐在一起,就認識了,宿舍還正好分到了一起,就一起過來了。”
“那敢情好,我說,咱幾個也別折騰了,趕緊收拾收拾睡吧。那狗教官說讓咱們睡個好覺,我估計還得有幺蛾子。”
陳福一邊說著一邊開始鋪床,隨便收拾了兩下翻身躺到了床上。
“那教官可真能說,胡搭八搭的,像個活猻。哎,你們不洗澡么?”
“還洗啥啊,我可是讓水槍呲夠了啊!都快給我沖掉色了!”楊平坐在上鋪沖著朱重瑾連忙擺手。
楊,陳,劉二人都快速的躺下了,小朱去洗澡不一會也回來了,但是他根本沒洗。
人太多了,根本擠不進去。還有個關鍵的原因——他沒洗過合浴。
“冊那,為什么大家要在一起洗啊!”朱重瑾委屈的喊道。
“部隊就這樣吧,習慣就好。”說著陳福翻了個身,那二人早就睡著了。
朱重瑾抱怨了兩句也上了床,一天積攢的勞累壓過了對臭汗的抗拒。四個人都沉沉的睡過去了。
睡到夜半,突然出現了奇怪的聲音。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劉衡處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說到:“我嚓,什么鬼聲?”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這是……號子?”陳福揉揉眼角從床上坐了起來。
倆人尋找著聲音的來源,劉衡處突然指向了陳福的頭上。陳福從床上站了起來緩緩地順著劉衡處的手看了過去。
只見陳福的上鋪鋪板在有規律地震動著,楊平的嘴也在有規律地抽動著,楊平的胸脯在有規律地上下起伏著。
楊平在打呼嚕……
陳福和劉衡處目瞪口呆的看著,回頭一看,對鋪的朱重瑾一直瞪著大眼看著呢。
“你們好呀,都醒了啊。”朱重瑾沖兩人say了個hello,兩個大黑眼圈掛在他的臉上。
“我這個人不行的,有動靜我就要睡不著的”說著他他又緊了緊裹著頭的被子。
“這哪是一點動靜啊,我估計隔壁屋睡不著了。這是個什么身體構造啊?”劉衡處叉著腰看著楊平。
“我說,給他弄醒吧,不然咱仨誰也別睡了。”陳福一只手搭在那人床邊。
“沒用噠,我早就試過了呀,怎么弄都醒不了的。”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勞累的夜晚格外安靜,一牙彎月掛在天上,淡淡的夜光撒向地面,作訓場上的草在月影下搖晃著,呼嚕聲更顯得額外的響,夜也是格外的漫長……真他媽長。
“把咱三個毛巾蓋他頭上吧,要不誰也別睡了。”
陳福此時已經被吵的頭上青筋暴起。
“我同意。”
“是不是不太好的呀?”
“那你別睡了。”
“我也同意。”
“干!”“干!”
陳福扭身把三人的毛巾都拿了過來捂在嘴上試了試:“成,能呼吸。”然后把三天毛巾平整的蓋在了楊平臉上。
“怎么看著好像個死人一樣。”朱重瑾咧嘴笑了笑,又因為失眠頭疼憋了回去。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行吧,就這樣吧。起碼比剛才強。”劉衡處又躺了下去,也想朱重瑾一樣用被子裹住了頭。
“我也睡了啊。小朱,你要還睡不著就忍忍吧,不行出去打個地鋪。”
“我感覺現在沒問題的,我用被子捂住還可以忍受。”
意外的小插曲后,三個人終于都睡下了。
他們不知道,明天該死的作訓場上,又有什么在等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