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此事萬萬不可!這忘川河中冤魂無數,其中更有修為滔天的絕世魔頭,吃下去不僅不會增進修為,還會滋生心魔,渡劫的難度會大大增加!”
云洗天的聲音中有些著急和惶恐,他沒想到柳卦辭這么兇殘,連忘川河水都想吞吃。
柳卦辭看向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所謂的心魔,不過是修士心中的貪婪和以往的殺孽所致,對你等而言是大禍,對本君而言卻是一劑補藥!”
云洗天聽到柳卦辭的話,微微一愣,這人竟然說心魔是補藥?你到底經沒經歷過心魔啊!
他不相信柳卦辭所說的話,從古至今,無論是誰都對心魔無比忌憚,除了……
那些主修魔道的修士…
云洗天臉色凝重,緊緊盯著柳卦辭,沉聲道:
“道友已入魔道?”
他已心中經有些懷疑柳卦辭入魔了,因為柳卦辭現在的行為和魔道實在太接近了。
柳卦辭轉過身,目視著血黃色的河水,看著河水中那無數掙扎著的靈魂,嘴角微微上翹:
“修仙、修妖、修魔都是修行而已,只是修行方式不同罷了,殊途同歸!大道無情,卻也無私,道友何必拘泥于門戶之見?”
云洗天稍稍退后兩步,眼中帶著戒備,出口反駁道:
“修妖者,以人為血食,來增加肉身修為,殺孽滔天,吾輩不屑為之,見之必殺!修魔者,混亂無序,行事全憑喜惡,比妖修更加令人不齒!道友口中的門戶之見怕是有失偏頗!”
柳卦辭有些詫異地看了云洗天一眼,修真界是殘酷的,根本沒有所謂的對錯,一切行為只是修士自我約束的結果罷了。
看來,這一殿閻羅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道友可知,這忘川河水來自何處?”
云洗天見柳卦辭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同,臉色稍有緩和,誠懇地問了一句。
柳卦辭點了點頭道:
“自然是來自九淵!”
“既然如此,道友吞吃忘川河水就是奪祂的造化,此舉與找死無異!”
“輪回尊上應該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吧?”
柳卦辭知道云洗天想表達什么意思,無非就是吞吃河水就是奪輪回之主的造化,這就是大道之敵,一般都是不死不休的。
云洗天的聲音頓時一變,他低聲喝道:
“這不是小氣不小氣的事!”
他沒有想到自己好說歹說,這人就是不聽,讓自己白費這么多口舌!
柳卦辭眼中閃過一絲戲謔,輕佻地說道:
“怕不是道友自己舍不得這忘川之靈吧?”
柳卦辭直接把云洗天的意圖說破,讓后者有些尷尬。
云洗天確實有些尷尬,他的力量來自九淵,這忘川之靈他當然可以擁有,而且輪回之主并不在乎。
云洗天原本是打算軟硬兼施讓柳卦辭放棄這種想法,先是好言相勸,說明隱患。
再是武力壓迫,讓柳卦辭心生忌憚,不敢出手,武力當然是借用輪回之主的名頭來壓柳卦辭。
云洗天臉色陰沉無比,對方直接道破他的心思,說明對方根本不會在意他想什么,那……
想到這里,他拱了拱手,正要說些什么,柳卦辭一擺手制止了他道:
“道友,不用再說了!這忘川之靈,本君可以不要。但是,有一些東西,本君是一定要得到的!”
“一朵彼岸花,萬年之齡!還有十方黃泉石,三丈方圓!至于別的東西,看道友誠意!”
云洗天臉色變得更加陰沉,萬年之齡的彼岸花?你知道一萬年有多久嗎?三丈方圓的黃泉石?還要十方?你還不如拿這忘川之靈呢!
“怎么?道友這是要與本君動手嗎?”
柳卦辭看著臉色越來越不好看的云洗天,平淡地問道。
云洗天臉色緩和,只是拉開了一些距離,他口中輕道:
“這里并不是陽間,道友還是不要太過分!”
真的要動手?
黑豬冷哼一聲,懸浮而起,劍光在它身邊閃爍不定。
“雖然這里是你的地盤,本君也奈何不了你,但一不小心打碎一些禁制,破壞一些法陣,甚至弄塌一座殿堂,損失的可不是本君!”
“你……就不怕主上找你麻煩嗎?”
云洗天心中一驚,一個孟婆就讓他耗費了許多時間,如果再出一些變故,他這殿主也當到頭了。
“正所謂虱子多了不怕癢!祂自己都有些嫌棄本君身上的這些麻煩,有怎么會自找麻煩呢?”
柳卦辭通過之前的對話,覺得輪回之主并不想參與進來,雖然不是特別確定,但輪回之主很明顯想要置身事外。
至少現在不想下場,相反,柳卦辭卻巴不得輪回之主參與進來,這樣就多了一些變故。
所以柳卦辭根本不擔心輪回之主會因為這么一點東西來找他的麻煩!
“可…你要的有點多,道友就不怕來日…”
云洗天話沒有說全,但其中的威脅不言而喻。
柳卦辭本來就是獅子大開口,聽到云洗天這么說,正準備說出自己的真實要求,一道聲音在二人耳邊響起。
“你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甚至給你一些忘川之靈!”
云洗天面色大變,他猛地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口中大聲喝罵道:
“半奈何!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拿我的東西送人情?”
柳卦辭也轉過身,看著奈何橋上出現的那道人影。
這是奈何橋的器靈?
仙器一般都有靈,但有靈和有靈智簡直是天壤之別!
就如同一個聽話的傀儡和一個真正的修士一般,這是層次上的區別。
“云洗天,你不用這么跟我說話,如果你能奈何得了我,這忘川之靈你早就到手了!”
那道人影淡淡出聲,聲音中帶著一些不屑,對于云洗天的喝罵壓根不當一回事。
“哼!”
云洗天冷哼一聲,眼中帶著殺意和厭惡,他不屑地說道:
“區區器靈而已,別以為當年孟婆之事我不清楚,其中也有你的手筆吧?”
“是又如何?你能奈何得了我嗎?”
“你不要逼我!”
云洗天口中吐出一方小印,靈力激蕩,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勢。
“我于河上已無敵,不怕閻羅小兒啼!”
半奈何的笑著吟誦了兩句詩,這讓柳卦辭險些笑出來。
這器靈竟然還是吟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