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在蔓延到書房的時候徹底停住,無法寸進(jìn)半分。
“別躲了,遲早的事。”唐海對著書房喊道。
“長大了,翅膀硬了,認(rèn)為有了烏鴉的庇護(hù)就無所不能。”維克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曾幾何時,我和你一樣天真。”
“真自信啊,用自己類比我。”唐海笑了“可惜的是,你比我廢多了。”
“是不是覺得自己獨一無二?覺得自己是上天選擇的人?是不是。”
“雖然我自己沒有這么覺得,但是身邊的人都是這么說的。”唐海聳肩。
“呵,天真。”很明顯,兩個人的對話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所以你到底打不打?嗯?”唐海皺眉“還是說,你害怕在這邊打架?讓我猜猜,是不是因為畫?”
維克的聲音很明顯一頓。
“還是說,因為尼爾的房間就在我邊上?”見嘴遁有效,唐海繼續(xù)補(bǔ)刀。
“不用亂猜了,我確實忌憚的東西很多,但就算如此,對付你也綽綽有余。收手吧,我們之間還有商量的余地。”
見維克恢復(fù)鎮(zhèn)定,唐海放棄嘴遁,身周電弧流竄,“雷神化”發(fā)動。
“拙劣的戲法。”身后的“張偉”出聲嘲諷。
雖然屬性得到提升,但唐海清楚,就算屬性再翻上一倍估計也沒法跟維克硬碰硬,開“雷神化”也只不過是為了讓電光通過鏡面反射起到一定干擾效果。
“可惜,我還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維克從書房中緩緩走出,身上依舊是那件有烏鴉羽毛的復(fù)古服裝。
“那不只是衣服,那也是維克家族傳承下來的力量。”這是烏鴉羽毛給出的提示。
“用你的懷表照普通鏡子,能連接到你供奉的那位吧。”唐海突然岔開話題。
“真聰明。”維克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可惜的是,你沒有機(jī)會見到那位偉岸存在了。”
“你說,如果來自外界的懷表照到鏡子,會發(fā)生什么?是會引來更奇怪的東西,還是會讓你那位和我這邊這位見面?”
“你想要干什么?什么外界?”維克深深皺眉“不要轉(zhuǎn)移話題。”
手腕處的微型打印機(jī)開始瘋狂運(yùn)作,一個精巧且全新的懷表正在漸漸成型,至于為什么這玩意能造懷表……歸功于萬能的“欺詐”。
“不要做傻事。”維克一腳踏破冰層,想要沖到唐海面前,阻止唐海的行為。
“烏鴉,幫我拖幾秒。”
黑色陰影迅速蔓延,在維克腳下凝聚,開始與他身上的力量拮抗,雖然明顯處于下風(fēng),但拖上一會不是問題。
看向墻上裱起來的奇異畫作,裝裱的玻璃明明很光滑,卻從沒被判定為鏡子,正好說明這玩意的獨特性。
懷表打印完成,被唐海緊握在手中,雷神化帶來的屬性加成外加光滑的冰面,眨眼間唐海就已經(jīng)站到那幾副畫前。
“不要這么做,你會后悔的。”維克很沒有形象的吼道。
“至少讓我先做了再說。”唐海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似是隨意瞥了一眼“張偉”,隨后伸出手,將手中的懷表對準(zhǔn)畫。
時間突然被定格,“張偉”突然出現(xiàn)在懷表和畫之間,隔絕了兩者的接觸。
“你是怎么猜到的?我應(yīng)該沒什么漏洞才對。”“張偉”一改平時的管家做風(fēng),展現(xiàn)出“上位者”的一面。
“運(yùn)氣好吧。”唐海笑笑“也是你給我留的線索太多了,烏鴉。”
“說說?”
“每次烏鴉羽毛出現(xiàn),都是在你來,或者你走的時間左右。”
“過于牽強(qiáng)了。”
“那么,這么說吧,你明明只是一個管家,但幾乎每一個事件都能找到你的身影,有點太巧了,我很難不懷疑你啊。”唐海笑道。
“居然是這么隨意的理由……真是傻子克高手。”“張偉”搖搖頭“那為什么會覺得我是烏鴉?”
“建立在前一個推斷上,這里最核心的元素就是烏鴉,你既然是這里的主人,自然一切與烏鴉有關(guān)的都與你有關(guān)。”唐海無所謂的聳聳肩“而且,就算不是也無所謂,反正我也就這么一說。”
“原來是詐我,真是,太相信你了。”“張偉”嘆氣“可惜你還是什么都做不到。”
“如果我真的什么都做不到,為什么要擋在畫前面呢。是因為畫就是通關(guān)條件嗎?”
“你怎么知道這不是我故意的呢。”“張偉”微笑“我從一開就刻意避開所有有關(guān)畫的話題,就是為了讓你把目光放在這上面。”
“居然是這樣。”唐海臉色大變,腳下一個不穩(wěn),跌坐在地。
“真為你感到可惜,從一開始就在走我寫的劇本,居然還不自知。”
“那你為什么不直接動手呢,我想你殺我很簡單吧。”唐海艱難的擠出這幾個字。
“不急,你很有意思,我想多跟你玩玩。”“張偉”臉上的笑容不變。
“跟我多玩玩嗎?我怎么覺得是你在畫和懷表之間,沒法動我呢。”唐海一改剛才的慌張,一臉平靜“我沒猜錯吧,現(xiàn)在你在對抗某種力量,動彈不得。”
“莫名其妙的推測,我是該夸你想象力豐富好呢,還是該說你太天真。”“張偉”表情始終未變。
“接下來你會說什么?找個理由讓我不要移動?會是什么理由呢,讓我猜猜,是不是找個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事來吸引我注意力,比如說,這些畫連接著我隊友們的空間?”
“張偉”沉默。
“看來是我猜中了啊,有意思,烏鴉,你說,會不會你現(xiàn)在的一切行為都是在誘導(dǎo)我向你攻擊,從而達(dá)成你的殺人規(guī)則?”唐海繼續(xù)猜測。
“亂猜一通,你就不怕你某一條猜錯了?”“張偉”再次開口,這次他的語氣沒有戲謔。
“賭一把。”唐海嘆氣“我也沒得選。”
“那我就來證明你錯了。”“張偉”猛地出手,四指并攏,直沖唐海脖頸而來。
唐海不閃不避,淡定的看著“張偉”的殺招。
在“張偉”沒注意到的地方,剛才隨著摔倒滑落在地的懷表被唐海的冰墻頂起,在“張偉”徹底碰到唐海之前,與墻上的畫相互照應(yīng)。
周圍的一切仿佛被按下暫停鍵,“張偉”即將刺入他脖頸的手也停在原地。
一切畫面都如同近視人眼中的一般,三重重影附著在每一個物體之上,除了那幾幅畫以及唐海,其他的一切都帶著濃重的重影。
“咔噠。”清脆的指針轉(zhuǎn)動聲,一層重影消失。
緊接著是第二聲。又是一層重影消失。
第三聲響,時間恢復(fù)流動。
而剛才準(zhǔn)備向他動手的“張偉”也露出了原樣——一個雙目赤紅,長著烏鴉頭顱的管家。
“還想殺我嗎?”唐海挑釁道。
“非常想。”烏鴉嘴巴蠕動,發(fā)出人的聲音。
“那就動手唄。”唐海看著從房間內(nèi)走出的張偉和王珺雅,站起身,沖它點點頭“保證把你臉抽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