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云層是昏暗的，這里不會下雪，我見不到白色的積雪也不曾見到過一次，我望向云層，厚實的模樣讓我曾經幻想過會落下雪花。

　　沉靜的氛圍讓我不適，決定很困難嗎？不管是出于對孩子的責任還是不舍我都是明白的。

　　父親坐在椅子上低著頭看著很痛苦，我無法理解，這種事需要猶豫嗎？

　　“我一會去醫院照顧爸，你一會把孩子帶去她外婆那住吧…”語氣中的低落讓我不知如何開口，母親在思考著，對我蹙眉道：“你到那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和我們說，我們照顧我你爺爺就給你，缺錢了打個電話就好。”

　　我點點頭，我缺什么嗎？你們還不如趕快去醫院吧，可能是因為我內心的想法難以忍受，竟莫名其妙的拿起早就收拾好的書包背上朝堂妹房間走去，停在房間門前背對著父母道：“不要在意我，有這個時間為什么不趕快去呢？我會帶楊姌一起去，你們先走，我會收拾好的。”

　　“莉緣，走了，我們會盡量快點忙完的。”沉默片刻，母親似乎還不想丟下我，父親催促著，最后他們還是走了，我嘆一口氣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楊姌躺在床上，我知道她在裝睡，一遍又一遍勸著她起身，她卻捂著眼嗚咽的反問：“爺爺得的是什么病啊…？”

　　我難以啟齒，想起爺爺在這之前的活力實在想不出會是一個生重病的老人。我輕輕地搖搖頭，想要表現的活潑點：“癌癥晚期，不過很快就會好啦，快點了，一會公交車就要走了哦。”

　　這種鬼話我甚至不知道是怎么編出來的，我收拾著她的書，其它的衣服也不必拿了，她慢吞吞的起來在我的催促下換好了外出服。

　　她看起來沒有太大精神，我牽著她到了門外，再三確認電器都關好后拿著鑰匙把門鎖上。復雜的情感全都集中在心情上，我快喘不過氣了，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如果是平時的我會怎么做？嘲笑現在的不冷靜？還是譏諷世界本來就應該不公平？這樣想想，平時的自我是真的惡劣，或許我要嘗試溫和一點才對，不應該無理取鬧，不應該不迎合他人。

　　我拉上口罩，堂妹萎靡不振的樣子真的讓我覺得揪心，沒事的，二零二一會好起來的。

　　我拉著她走下樓正好撞見了補習回家的顏語顏露，她們朝我打招呼，我只是點點頭。

　　“姐姐，你要去買東西啊？你回來，我們能不能去你家寫一下剩下的作業？”

　　顏語還是一樣熱情，完全就不想得了新冠肺炎的孩子，苦澀感一下子朝我襲來，我猶豫著，在走遠前喊：“我要過一段時間才回來，下次再見吧！”

　　外面的風很大，堂妹帶著帽子都在呼氣，我和她正好搭上了快要走掉的公交車。車上的大家都很安靜，也不會有人大吵大鬧，我暈車于是就站著讓堂妹坐在后面的位置，站著的同時。

　　我才恍然想起了今天下午本應該和同桌一起出去買東西的，我掏出羽絨外套的手機告訴她下次再約的信息。

　　沒有再和堂妹多說一句話，路過了五六站后我戴著她下車，這里是旅游區的新房子，外婆外公也算是小康的人。只不過我討厭他們，我曾在以前問過外婆我的出生，她卻只是遺憾的回應我：“當時是想要一個孫子的，我和你外公都期待了很久，不過也只能接受現實了。”

　　我清楚他們沒有對不起我，可我不希望我的出生是遺憾，我自從出生后，他們也一直陪著我告訴我一會他們這所有的錢和所有的房子都屬于我。但我不希望我是一個遺憾，不希望我是他們要接受現實的物品，我討厭他們，從那之后我就很少再來……

　　這次的房子是他們原本的一個舊房子拆了政府補的，也住了半年多，我這次能成功走到還是因為母親告訴我。

　　“要住多久啊，我不喜歡在這住…”

　　我也不知道，住到所有事都忙好吧？我選擇了沉默，牽著她走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