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死丫頭，不害臊！”

　　王氏笑著罵了句。

　　因為聞人舒的話，王氏留了神，到底是沒把手上的錢馬上給出去。

　　妹妹家困難，不易叨擾。

　　晚飯后，王氏帶著聞人舒顧念向王姨母辭行。

　　王姨母抱著王氏的手不肯放

　　“姐姐，我們好多年不見，今天留下來我同你一起睡吧！”

　　王氏嘴角不可察覺的抽了抽。

　　“妹夫病重，妹妹好好照顧妹夫，姐姐改日再來。”

　　王姨母又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是我不好，虧待了姐姐，怎么還能強留姐姐與我受苦。”

　　“罷了，姐姐你去吧！”

　　王氏下意識看向聞人舒，卻見聞人舒抱著顧念像在哭？

　　“阿舒？”

　　聞人舒憋笑憋的肚子疼，聞言轉過頭，笑的眉眼彎彎。

　　“沒事沒事，嬸娘與姨母姐妹情深，我太感動，沒忍住哭了。”

　　顧念扯著嘴角。

　　你剛明明再笑！

　　王氏不得已留下來，但怎么也不肯與王姨母一屋。

　　只說是要王姨母好好照顧相公，她們姐妹不急于一時。

　　過了一會，門外走進一二十來歲的男人。

　　沖著王姨母叫娘。

　　“阿游，這是你姨媽，快來見禮！”

　　阿游沒有動，正盯著聞人舒發呆。

　　色瞇瞇的眼神讓聞人舒一陣作嘔，指尖一彈。

　　阿游腳下一麻，撞到了桌子上，鼻子瞬間見了血。

　　王姨母狠狠瞪了聞人舒一眼。

　　帶著兒子去處理傷口，也顧不上聞人舒她們了。

　　這屋子破很，那床搖搖晃晃也睡不了人。

　　聞人舒不肯睡那床，轉身就把兩塊看起來干凈點的門給拆了鋪地上。

　　又拉了顧念去買了棉被。

　　顧念小聲嘀咕。

　　“姨母會生氣的吧？”

　　聞人舒摟著顧念肩膀，眨眨眼。

　　“怕什么，明兒我在給裝上去！”

　　“念姐姐保密！”

　　顧念也跟著笑笑。

　　顧好要是能回來就好了，她想阿舒做她弟媳婦。

　　聞人舒這邊鋪好床，舒舒服服躺在新的棉被上，舒服的嘆了口氣。

　　王氏就來了。

　　說兒子大了不好同屋，過來與他們擠擠。

　　王氏到此已經信了聞人舒大半，想著明兒天亮去租個房子。

　　又想起顧好。

　　聞人舒聽見王氏隱忍的抽泣聲，只當作沒聽見。

　　夜色黑沉。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長。

　　已經開春，山里路面上結的冰還沒化，又濕又滑，更加難走。

　　兩個身量矮小的男人用木板拖著個十四五的少年，罵罵咧咧走在上山的路上。

　　“你說寨主是什么意思，撿了個病歪歪的臭小子還非要我們拖回去！”

　　“看這出氣多進氣少的，帶回去還得貼藥錢！”

　　“他娘的，這路也太難走了！”

　　兩人年紀都不大，罵人的這個年紀小一點，藍色短衫那個年紀稍長。

　　約有十六七的樣子，眉目清秀。

　　那藍衫青年聽著同伴罵罵咧咧的聲音沒有說話。

　　回頭看向身后木板上昏迷的少年。

　　少年長眉入鬢，鼻梁挺括，明明是英氣的長相，卻天生內媚，總能輕易勾了人想去欺負他。

　　此時他渾身濕透，衣服破破爛爛掛在身上，傷口處有血溢出，更添了一絲破碎感。

　　這樣瓷器般精美的人，難怪寨主要把人救回去。

　　藍衫青年苦笑搖頭，沉默的拖著少年往山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