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太爺看向顧好的目光灼灼。

　　他不希望有那一天的到來。

　　但是，他希望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青陽尚有一戰之力。

　　顧好本來只以為做好一把縣太爺手中的刀就行了。

　　聽了縣太爺的一番話，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可以，我可以。”

　　他的親人都在青陽。

　　顧好沒有什么時候，像這一刻這樣，真切的覺得自己是個男人，是一個左肩擔著家人，右肩擔著百姓的男人。

　　——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聞人舒與王氏收攤回家后時間還早。

　　兩人吃過中午飯，決定去伢行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丫頭買兩個回來。

　　聞人舒與王氏都沒買過丫鬟，打聽了一圈，才找到伢行在哪里。

　　伢行在青陽北邊最破落的地方。

　　二人一路問過去。

　　找到了地方。

　　伢行就是一個破院子，屋頂的瓦都沒有了。

　　里面擠滿了人。

　　年紀大小不一，大多都是小孩和十來歲女孩子。也有年紀稍長的女孩，不過不與這些小孩站一起。

　　她們另外站在一邊，穿的稍微要整齊干凈一點，臉洗的很干凈。

　　看的出來，她們都很漂亮。

　　聞人舒多看了一眼。

　　門外進來兩個人。

　　走在前頭，點頭哈腰的那個，年紀稍微大一點，對著她后面的人笑：“這一批的貨色是真的好，都是霈城那邊過來的，保準您滿意。”

　　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

　　她們隔的遠，又低著頭，聞人舒看不見那人的臉。

　　“那可好，花魁大賽后如意樓風頭大勝，臨雅樓是要些新鮮顏色了。”

　　說話的這個人，一身輕薄衣衫微微透著春色。她頭上的發松松挽著，明明還是早春，她手中已經拿了一把團扇，輕輕的搖啊搖！

　　胸口散落的碎發也隨著她搖扇子的動作搖，黑的發落在雪白起伏的胸口舞動，很是吸人。

　　原來是臨雅樓的范玉，范媽媽。

　　走在范玉前面說話，領著范玉進來的那婆子也不是旁人。

　　正是當初聞人舒一家剛來青陽鎮的時候，王姨媽找來的想把聞人舒與顧念誆騙賣去青樓的牙婆。

　　聞人舒看著二人，輕聲笑了下。

　　王氏順著聞人舒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見范玉。

　　王氏側身一檔，神情嚴肅：“阿舒，那樣不好看，你可別學著她穿衣服。”

　　聞人舒忍不住笑：“哦，不好看嗎，我覺得挺好看的啊？”

　　她眸光點點，分明是在故意逗王氏，王氏沒聽出來：“哪好看了，這么冷的天，好人家的姑娘是不會這么穿的，你記住了啊！”

　　王氏語音急切，不知道怎么與聞人舒解釋。

　　年頭不太平，可不知道多少人心懷不軌呢，遇見見色起意，阿舒又打不過的人怎么辦？

　　這還是王氏第一次這樣大聲和聞人舒說話。

　　“知道啦，嬸娘，你看她旁邊的婆子，你還認識嗎？”

　　王氏疑惑的看向牙婆，隱約有些眼熟：“我想不起來了，是誰啊？”

　　聞人舒湊到王氏耳邊：“之前想誆騙把我們賣去青樓的牙婆。”

　　王氏氣不打一處來，竟然沒想到會再次遇見她。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