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越州在越家老宅住了兩天,除了越州父母都很忙之外,我也沒太看出來他們和普通工薪階級有什么不一樣。
越州媽媽對于我醉酒以后鬧著要結婚很是滿意。不知道她從哪里找到了好幾本冊子,翻來一看,全是各種各樣的禮服照片,西式的中式的一應俱全。我看得眼花繚亂,她笑得合不攏嘴。
“你想要什么樣的婚禮?你跟阿姨講講嘛!”
我腦袋有點懵,話說回來,我還真沒想過自己的婚禮要是什么樣子。
“阿姨,我還沒想過這個呢!”
“沒想過沒事,現在想也來得及?!?p> 我望向越州,他正盯著冊子上的禮服照片發呆。我湊過去仔細看了看,那是一件大紅色的婚紗,很有復古氣息。
“你看這個怎么樣?”他手指點著照片問我。
紅婚紗很是喜慶,我歪著頭看了又看,點頭表示認同,“好看?!?p> 一旁越州的媽媽臉上卻有些不自然,她胡亂往后又翻了兩頁,指著一套白色一字肩婚紗說道:“我覺得林然更適合這款,你說呢越州?”
叫全名?
我有點吃驚,來越家這兩天,我從沒聽過她叫越州的全名,要么叫他小州,要么叫他州州。現在這是怎么了?
越州沒搭話,又把冊子翻回那大紅婚紗那頁,“我還是覺得這件好看?!?p> 氣氛不知不覺變得有點微妙了,我偷偷看了越州一眼,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在想一些久遠的事情。
“你……怎么了?”我推推他的胳膊,他轉過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
我心底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想問什么,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只好敷衍著說道:“你眼光很好。”
越州沒回應,站起身來說想抽根煙,不等我說什么,他已經撩起大長腿走到了院子里。
我和越州媽媽面面相覷,誰也沒再說話。
周一早上,越州早早敲門把我喊醒,說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我看著外面蒙蒙亮的天光,氣得捶床,現在最多不到6點,打螺絲也不用這么早吧?
越州不管這些,連拉帶拽的把我從床上弄到衛生間,又替我擠好牙膏接好水。
“快點洗漱,不然來不及了?!?p> 我沒睡好,哭唧唧的不肯刷牙。他嘆了口氣,在手機上劃拉了幾下,又把手機舉到我眼前,我看著備忘錄上四個加粗的大字,人一下清醒了。
重要會議!
今天單位有個招商引資的重要會議,科長周五時千叮嚀萬囑咐要準時,這要是遲到了,他估計能給我穿半年的小鞋。
“你快出去,我要換衣服!”我一邊刷牙,一邊把越州往外面推。
他好氣又好笑的看著我,“你還記得招商引資招的誰么?”
招的誰?我的腦回路漸漸變得清晰,最后把目光落在他臉上,隨即人也松了口氣。
九天集團,那是越州的公司。
那我還急什么?
他似乎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你倒是不急,我急著呢。”
我心頭一松,困意又席卷而來。
“再睡五分鐘?!?p> 我端著口杯就要回房間再睡,越州拉住我,說什么也不讓我再躺到床上去。
“快點,我要開會,不好讓領導等著的。”
我只好哼哼唧唧的接著洗漱。
五點五十分,我穿戴整齊的坐在餐桌旁啃包子。越州一趟趟往車上搬東西,大包小裹的,據說是他父母讓他帶去榕城分給我要好的朋友的。
除了李月一家,我在榕城幾乎沒什么太要好的朋友。單位里的同事表面上和你嘻嘻哈哈,其實背地里互相亂嚼舌根子,我實在懶得理他們。
出發前,越州媽媽悄悄塞給我一張卡。
“林然,這卡你拿著,也沒多少錢,你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p> 我去,這不是霸道總裁短劇里才有的橋段么?
我很想拿,但是實在不好意思,因為包里還躺著越州給我的一百萬支票。
人太貪心容易有禍。
“不要了阿姨,我有錢?!?p> “你有是你的,這是我給的。你看你瘦的,這錢你拿著,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把身體養好了,以后結了婚,給我生個孫女帶。”
我捏捏自己的腰,又摸摸自己的臉,哪里瘦了?
“不不不,我真不能要。”
我還是擺手拒絕。
見我死活不收,越州媽媽開始把卡硬往我口袋里塞。正在我倆撕吧的時候,我忽然反應過來,樓下也太安靜了。
我倆都朝門口走去,遠遠的,只見越州正站著不動。秋風里已經有了厚重的寒意,他的衣角在風中微微動了動。
對面,站著個漂亮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