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
次日,薇爾莉特一大早就被霍金斯單獨找來談話。
她發(fā)現(xiàn)社長的眼中有一些血絲,看來昨晚是沒有休息好,但表情卻是很嚴(yán)肅。大概能猜到他要說什么了。
“薇爾莉特,你實話告訴我,像昨晚這種事情,是不是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霍金斯問的很直接。
“沒有這種事,社長。”薇爾莉特看著霍金斯,眼神很肯定。
但薇爾莉特轉(zhuǎn)念一想,感覺不妥,于是接著補(bǔ)充道:“少佐一直對我很好,昨天晚上那件事其實有我的原因,抱歉,讓您擔(dān)心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替他說話,是信不過我這個中年大叔嗎?”霍金斯苦笑了一下。
“不是的,社長。”薇爾莉特急忙解釋。
“我知道社長是想保護(hù)我,擔(dān)心我被欺負(fù),但我可以保證基爾伯特少佐從來沒有對我做過那樣的事,我以人格擔(dān)保。”薇爾莉特睜大了眼睛看向霍金斯,仿佛在懇求他的信任。
霍金斯聽完后嘆了口氣,然后慢吞吞地說著:“基爾伯特這人和我也是有幾年的戰(zhàn)友情,你也是他托付給我的,所以我能信得過他。”
但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但畢竟和他也是有好幾年沒見面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沒人知道這幾年他經(jīng)歷了什么,所以我不敢保證現(xiàn)在的他還和以前一樣。你懂我意思吧,薇爾莉特。”
“嗯,我能理解。”薇爾莉特點了一下頭。
“所以說呢,以后他要是再敢把你弄哭,寫信告訴我,或者回來找我。記住了嗎?”霍金斯很認(rèn)真地說。
“……記住了。”薇爾莉特原本想再替少佐辯護(hù)幾句,但社長看她的眼神中有一種無法反駁的威嚴(yán),于是只好順從答應(yīng)了。
薇爾莉特出了郵局大門后,看見基爾伯特早已經(jīng)收拾好了行李在那里等她了。
“他找你談話了?”基爾伯特大概能猜到他們談的內(nèi)容。
“是的。”薇爾莉特答道。
基爾伯特沖薇爾莉特笑了一下。
“為什么少佐你要笑呢?”薇爾莉特很疑惑。
“當(dāng)初把你托付給他,應(yīng)該是我做過的最正確的選擇。”基爾伯特笑著說,沒有絲毫介意談話的內(nèi)容。
“車在等我們,行李我已經(jīng)放車上了,我們走吧。”基爾伯特走過來拉住了薇爾莉特的手。
……
兩人并沒有直接去伊芙加登家,而是先去距離伊芙加登家旁邊三百米遠(yuǎn)的水果店。
“蒂芙妮太太和以前變化大嗎?”基爾伯特邊走邊問。
“少佐應(yīng)該比我了解吧。”薇爾莉特回應(yīng)。
“我和她快十年沒見過面了……都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認(rèn)識我。”基爾伯特語氣中有一些遺憾。
( 上次基爾伯特和薇爾莉特回到萊頓沒有去看望過蒂芙妮夫人)
“她是什么反應(yīng)?”基爾伯特有些緊張。
“她很高興。”薇爾莉特微笑著說。
“那就好……”基爾伯特松了一口氣。
“少佐是在擔(dān)心之后的見面嗎?”薇爾莉特似乎看出了基爾伯特的心事。
“有一點吧,我不知道她看我的樣子會不會受到驚嚇。”基爾伯特皺了皺眉頭。
“不會的,少佐現(xiàn)在不也裝上義肢了嗎。蒂芙妮夫人在第一次接待我的時候就看過我的義肢了,所以這種事情你不必?fù)?dān)心。”說完,薇爾莉特就挽起了基爾伯特的手。
……
“抱歉,蒂芙妮夫人去度假已經(jīng)有五天了,可能下周才能回來。”
奧利弗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這里的管家。
薇爾莉特和基爾伯特二人感覺有一些遺憾。頃刻間,一個熟悉的小孩子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薇爾莉特·伊芙加登!”
泰勒突然從書房里沖了出來,下樓撲向了薇爾莉特的懷里,薇爾莉特也順勢用手抱住了她。
“你就是那個小鬼吧。”基爾伯特被泰勒這一舉動逗笑了。
“什么叫小鬼,我叫泰勒·巴特萊特。沒禮貌!”泰勒一臉不服氣地說。
“那你為什么直呼大人的姓名?嗯?”基爾伯特笑著反問。
“我沒有!”泰勒還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只是本能的頂嘴。
“你抱著的是誰?”基爾伯特蹲下來問她。
“薇爾莉特……之前我一直都是這樣叫她的。”泰勒有些心虛。
“泰勒小姐已經(jīng)很不錯了,早些時候她還不會叫我的名字呢。”薇爾莉特難掩臉上的笑意,用手摸著她的頭。
“那我以后是該叫你……姐姐嗎?”泰勒一說出姐姐這個詞就難免想到艾米,心情也平復(fù)了下來。
“是的,泰勒小姐,如果您喜歡的話。”薇爾莉特也蹲下和她說話,還親了一口她的臉頰。
“額……好的,姐姐。”泰勒反而開始害羞了。
“小鬼,沒看到旁邊還有一個大人嗎?”基爾伯特問她。
“不知道,沒看見。還有,別叫我小鬼,我叫泰勒·巴特萊特!”說到后面名字的時候泰勒是直接沖著基爾伯特喊的。
“泰勒,你該叫他……”薇爾莉特一時語塞,那不是沉默,而是一種突如其來的自己從未考慮過的問題。
“叫我叔叔就行。”基爾伯特看到了薇爾莉特的尷尬。
“我才不叫!”泰勒還犟著嘴。
“聽話,泰勒小姐。”薇爾莉特溫柔地說。
泰勒不情愿好一會兒,才勉為其難地叫基爾伯特一聲叔叔。
“最近有在學(xué)習(xí)嗎?泰勒小姐。”薇爾莉特問了一個自己最關(guān)心的問題。
“薇…啊,姐姐,你跟我來。”泰勒拉著薇爾莉特的手就去樓上的書房,基爾伯特也跟了上去。
按理說,像泰勒這種活潑毛躁的小姑娘,房間應(yīng)該會被弄的很亂。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干凈整潔的書房,書架上的書也排列的整整齊齊。靠墻的小書桌上有一本已經(jīng)翻開的字帖,和一支沒有蓋帽的鋼筆。
“語法我已經(jīng)學(xué)完了,蒂芙妮太太還夸我,我現(xiàn)在就在那里練字。”泰勒指著前面的書桌。
“看得出來泰勒小姐也是很努力呢。”薇爾莉特用贊賞的語氣說著。
“哈哈,畢竟我以后的夢想可是要當(dāng)郵遞員。”泰勒受到薇爾莉特表揚(yáng)后很是開心。
“嗯,有夢想是件好事。”基爾伯特能感受到泰勒對于自己夢想的真誠。
“切,要你說。”泰勒還是對這位叔叔沒啥好感,一臉不屑。
三人又交談了一段時間后,薇爾莉特和基爾伯特就和泰勒告別了。
“姐姐,以后常來玩。”泰勒把頭伸出窗外,向快走遠(yuǎn)的薇爾莉特二人揮手告別。
“好的,泰勒小姐。”薇爾莉特也回頭向泰勒揮手。
……
當(dāng)初被戰(zhàn)爭炸毀的鐵路橋早已被修繕,火車早已重新開通,萊頓港也不再是唯一的選擇。
下車后,兩人便在火車站等候。薇爾莉特平視前方,兩只手自然交叉放在自己的小腹前。候車的儀態(tài)和當(dāng)初等船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端莊且不失氣質(zhì)。
基爾伯特看了看后,感覺自己和她格格不入,總感覺周圍有人在盯著自己,即使這天車站也沒多少人。
似乎也搭不上什么話,索性就這樣站著。
13分鐘過后,火車來了……
和幾年前乘車去萊頓時一樣,那時薇爾莉特剛出院沒多久,天空也像現(xiàn)在一樣湛藍(lán),陽光也同樣耀眼,草地青綠如初。只是薇爾莉特身旁的霍金斯換成了基爾伯特。
鐵路橋下面是即將匯入大海的一條寬闊的河流,和天空一樣的顏色,波光粼粼。雖然美麗,但看久了也會刺眼。
“想喝點什么?薇爾莉特。”基爾伯特突然問一直望著窗外的薇爾莉特。
“普通的水就行。”薇爾莉特回頭說。
“不想喝點飲料什么的嗎?”
“少佐,你知道我沒有喝其它飲料的習(xí)慣。”薇爾莉特輕聲說著。
基爾伯特以為她說完了,正想起身去給她買水。
結(jié)果薇爾莉特接著說
“少佐,原本我以為你已經(jīng)把煙戒了的……但沒想到這次和社長見面后你還是接過了煙,之前少佐不是答應(yīng)過我嗎?”薇爾莉特眼睛眨巴著看向基爾伯特,嘴角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啊這……沒辦法,老戰(zhàn)友了嘛,見面總得來點什么儀式。”基爾伯特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耳根也逐漸紅了。
可薇爾莉特就這么看著他,眼睛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基爾伯特有些難受,起身就去給她買水。
回來后,基爾伯特把水遞給了薇爾莉特。
“少佐是在躲著我嗎?”薇爾莉特早已經(jīng)學(xué)會如何看破別人的心思了。
“不是…怎么會…額,下一站你確定是去那里嗎?”基爾伯特強(qiáng)行轉(zhuǎn)移了話題。
薇爾莉特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再次把頭轉(zhuǎn)向了窗外,看著外面的景色,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