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思念我嗎?
基爾伯特和薇爾莉特是典型的無神論者,畢竟在戰場上經歷過那么多生死瞬間,與其相信神明,不如相信手里的鋼槍。
教堂內部雖然不大,卻讓人感受到空曠孤獨,方形地磚黑灰相間,使其教堂更有一種莊嚴肅穆的感覺。
但教堂內的陳設比較簡單,現在也不過寥寥幾人。
二人跟隨夏洛特選定的位置坐下,沒有說一句話,其實也是怕自己說一些冒失的話,有違這里的規矩。
夏洛特低下頭,閉上眼睛,雙手交叉握在了一起,開始禱告。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夏洛特睜開眼睛,轉過頭便看見正襟危坐的薇爾莉特和基爾伯特。
夏洛特噗嗤一聲笑了,問:“你們那么嚴肅干嘛?”
薇爾莉特認真地說:“在等您禱告完畢。”
“你們是第一次來教堂吧。”夏洛特感覺他們倆人挺有趣的。
“嗯,我們也不懂這里有什么規矩,所以不敢亂動。”基爾伯特回答。
“哪來那么多規矩,只要禱告的時候心意夠真誠就行了,其它的不用管。”夏洛特暢快地說著。
“夏洛特小姐是為誰禱告呢?”薇爾莉特有一些好奇。
“艾伯特,就是那位直到我婚禮那天還在照顧我的女仆,你見過的。”夏洛特平靜地說。
“我剛才一度以為是達米安王子。”薇爾莉特有些驚訝。
“結婚之前,我也沒有信教的習慣。”
夏洛特沉默一會兒后,接著說
“艾伯特,是我真正意義上的母親。遠在異國他鄉,我時常會想到她曾經對我的關懷和照顧。我很想她,但是如果經常回家看望的話,那會對弗呂格爾王國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我只能每周在這里禱告,祈求她身體健康平安。”
夏洛特眼神中有一些憂傷和無奈,但故意避開了二人的目光。
“好了,走吧,之后我們去哪玩。”夏洛特一收剛才難過的表情,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我們對這里也不是很熟悉。”基爾伯特如實回答。
“也對,那之后你們都跟著我吧,今天下午有尼爾亞的話劇表演,一起去看看如何?”夏洛特興奮地說。
“可以嗎?”薇爾莉特開始征求基爾伯特的意見。
“那再好不過了,我們走吧。”基爾伯特笑著回答。
……
在弗呂格爾王國,有一座規模空前宏大,裝飾華麗,設備完善的歌劇院,當地人稱它為加尼歌劇院。
歌劇院是由泰拉希斯大陸上最著名的加尼大師親自參與總設計,其建筑將古瑞納凱奇式柱廊和巴洛克等幾種建筑形式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規模宏大,精美細致,金碧輝煌,被譽為是一座繪畫、大理石和金飾交相輝映的劇院,給人以極大的享受。
它位于弗呂格爾王宮的東南面,相距三英里,建筑總面積11237平方米。還有著全世界最大的舞臺,可同時容納450名演員,共有2200個座位。
三人剛進門,就被壯觀的大樓梯吸引,大理石樓梯在金色燈光照射下不斷閃亮,據說是被貴族仕女的襯裙擦得光亮,可以想見歌劇院現在的盛況。
大樓梯上方天花板上則描繪著許多寓言故事,或淺顯,或深奧,或家喻戶曉,或鮮為人知。
三人又從兩側進入歌劇院走廊,這些走廊提供聽眾在中場休息時社交談話的場所,精美壯觀程度不下大樓梯,加尼曾構想將大走廊設計成城堡走廊,在鏡子與玻璃的交錯輝映下,更與歌劇欣賞相得益彰。
到了演出大廳后,薇爾莉特和基爾伯特便看到觀眾廳的天頂裝飾,如一頂皇冠。
中央有巨型的水晶吊燈,吊燈周圍的繪畫具有超現實主義風格,精美絕倫,讓人目眩神迷。
頂棚上處處都充滿著鍍金雕塑,高貴而典雅,與皇冠的形象很相襯,也符合劇院的皇家氣質。
“太壯觀了!”基爾伯特被眼前的畫面徹底震撼了,他不是沒去過歌劇院,小時候基爾伯特也會和家人們一起去當地的歌劇院打發時間。
但今天這座歌劇院的規模讓他和薇爾莉特都無比嘆服。
“夏洛特小姐,很感謝您……但我們可能受不起這種款待。”薇爾莉特向夏洛特微微鞠了個躬,做出要走的動作
夏洛特忙拉住薇爾莉特,臉上露出不高興的表情:“都說了你們這幾天的吃喝玩樂我來報銷,別不給本公主面子啊!”
“再說,這座歌劇院的大部分人都是弗呂格爾皇室安排的,他們也認識我,你還怕什么?”夏洛特解釋著,但被剛才薇爾莉特的表現弄的有些掃興。
薇爾莉特很為難,但隨即站在旁邊的基爾伯特便大笑著說:“既然夏洛特小姐都這樣說了,那我們也只好承蒙您的厚愛吧。”
“就是,這樣才對嘛。”夏洛特聽后也開心地笑了。
在趁夏洛特不注意的時候,薇爾莉特悄聲問基爾伯特:“少校,這真的可以嗎?”
基爾伯特摸了摸薇爾莉特的頭,溫柔地:“放心吧,公主殿下也是一片好意,不要有壓力。”
薇爾莉特仿佛得到了某種精神支柱,點了點頭。
……
“羅斯特:‘我沒有路,所以不需要眼睛。當我能夠看見的時候,我也會失足顛仆。我們往往因為有所自恃而失之于大意,反不如缺陷能對我們有益。’
羅斯特:‘瘋子帶著瞎子走路,本來是這時代的一般病態。’
‘她并不痛哭留涕。忍耐和悲哀互相競爭著誰能把她表現得更美。您曾經看見過陽光和雨點同時出現。她的微笑和眼淚也正是這樣,只是要更動人的多。’
‘那些蕩漾在她的紅潤的嘴唇上的小小的微笑,似乎不知道她的眼睛里有些什么客人,他們從她鉆石一樣晶瑩的眼球里滾出來,正像一顆渾圓的珍珠。簡單一句話,要是所有的悲哀都是這樣美,那么悲哀將要成為最受世人喜愛的珍奇了。’
迪利婭:‘我怎么能夠報答你這一番苦心好意呢!
羅斯特:‘只要自己的苦心被人了解,那就是莫大的報酬了。’
——
薇爾莉特將頭依靠在基爾伯特的肩上,突然問了基爾伯特一個問題:“少校,如果那時活下來的只有你,你會思念我嗎?”
基爾伯特從未思考過這個問題,,但還是下意識地回答:“會…”
薇爾莉特沒有繼續問下去,基爾伯特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二人卻能互相感受到肩膀上那令人安心的溫度。
不知過了多久,舞臺上的演員逐漸變成一團團虛影,那振聾發聵的臺詞也與觀眾席的聲音慢慢融合,像在彈一首沒有曲譜的曲子,而聲音卻一點點消失……
直到燈光亮起,天空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