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威脅
“我不管,羋掌柜的,今天這事您必須得給個主意。不然的話,要么咱們退掉合作,要么我們就不走了!”
“沒錯,羋掌柜的,這件事你必須給個主意,不然我們只能留下來繼續叨擾了!”
做生意的,沒人愿意面臨破產危機。
尤其這個時代的生意人,最害怕的就是破產。
不像二十一世紀,破產了,大不了從頭再來。這個時代的商人,一旦破產,根本沒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甚至于一家老小,都將再無翻身的機會。
按照大秦律,變賣土地做了商人,要么賺錢為國家做出貢獻,一旦沒了價值,就只能全部發配為奴。
所謂奴,那是完全沒有人權的東西。
商人低賤,正是低賤在這里,誰也不敢面對這一幕。
此刻,面對羋典的沉默,眾人也不顧一切了,當場坐了下來,便想威脅羋典主動退掉合作。
羋典一直很沉默,但眉頭早已越皺越緊。
看著一個個坐到在地的眾人,羋典眼神突然一寒。
“怎么,大家這是在威脅我嗎?”
羋典冷哼出聲,忍不住咬牙切齒道。
“威脅算不上,大家也不想走上絕路,還請羋掌柜的行行好,幫幫忙!”
“沒錯,畢竟都是做生意的,羋掌柜應該很清楚,咱們要是破產了,后果會怎么樣!”
眾人哼哼一聲,似乎是覺得羋典脾氣比較好,一個個說話更加有恃無恐了。
“呵呵呵,行行好,幫幫忙,說到底,大家就是想要客棧主動退掉合作對吧?”
羋典笑了,很多事都在白琰的計劃中,但卻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他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這件事,他還要請示白琰才行。
既然這些人不給面子,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好,諸位既然想坐,那就坐下吧。你們想坐多久做多久,我沒關系!”
“至于誰想斷了合作,我也沒意見,咱們不妨衙門上見。在斷掉合作之前,還請諸位把賠償金準備一下!”
突然,羋典話鋒一轉,冷冷丟下一句話,直接轉身離去,留下一臉懵圈的眾人。
剛才大家說了這么多,羋典至始至終皺著眉頭不說話,大家還想威脅一下,不想竟然鬧得這般結果。
這羋典說走就走,把大家都晾在這里,這算怎么回事?
不過羋典最后一番話,倒是深深的鎮住了眾人。
沒錯,現在他們等下去可能會破產。可一旦和客棧硬來,客棧現在就能要他們破產。
想到手中那份合同,曾經讓他們振奮莫名,可現在卻讓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上當了,完全被人坑了。
……
“來人,你立刻去城內各大商行,但凡能收進來的糧食物資,肉品物資,全都給我收進來!”
沒有理會這些人作何感想,羋典離開后,徑直來到客棧大堂,伸手一招,立刻把采購的叫了過來,沉聲吩咐道。
現在,危險已經降臨,他必須在第一時間抓住大順的命脈。命脈抓得越厚,大順客棧將來支撐的就會越久。
可惜,有些事情不擔心還好,越擔心,爆發的越快。
那采購的離開后,差不多過了兩個時辰這才回來。
此時早已深夜,那采購的剛回來,還沒到羋典身旁,便一臉氣喘吁吁,大汗淋漓,嘶聲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掌柜的,咸陽城所有商賈,全都在一天之內和咱們斷絕合作!”
“而且他們還說了,以后別說進貨,凡是咱們客棧的人,休想從他們手中買到任何東西!”
直到話全部說完,那采購的這才跑到羋典跟前,累彎了腰,一張嘴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什么,全都斷絕合作了?”
羋典眉頭頓時緊緊皺在一起,在那些商賈前來的時候,他就知道后面或許還有更大的麻煩。
但怎么也沒有想到,這相府的速度會如此之快,輕而易舉,直接便在把大順客棧孤立在外。
他還想在最大的麻煩降臨之前,先準備一波呢,現在看來,他是連準備的機會都沒有了。
……
這一天,大順客棧發生的事情,并沒有鬧出多大的動靜,一般人絲毫沒有察覺,但咸陽商界,卻在第一時間炸了鍋。
在羋典這邊收到采購消息的時候,另一邊,咸陽相府中,各大商行的代表人物,卻在相府的邀請下,紛紛匯聚而來。
包裹陳氏商行二房的人,也和大房的代表人物一起到來了。
不過,當這些人踏足相府后,立刻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整個相府,顯得陰氣沉沉,那無形中的氣氛凝重感,幾乎讓所有前來的人都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這是怎么回事,堂堂相府,氣氛怎的如此凝重?”
“咦,那是什么,靈堂?”
很快,眾人就發現了不對勁,只見相府中,很多地方都掛上了白色,甚至還設置了靈堂。
待得眾人走進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堂堂相府公子范奎,竟然說沒就沒了,甚至這么多人,竟然一個都沒有得到消息。
這些商人此番前來,都是受到范睢之邀請。
作為大秦丞相,手握大秦政治經濟命脈,他的邀請,但凡咸陽城內的商賈,無論來自于他國還是本國,都沒人膽敢違背。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踏足相府,竟然會看到這一幕。
在眾人震驚的時候,另一邊,相府后院中,范睢卻在靜靜沉坐,聽著下面的回稟。
“啟稟大人,那陳賡尚未找到,看來正如大人所料,此人早已逃走!”
在范睢后面,一個中年男子低頭稟報道。
“哼,陳賡,你欺我太甚,無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來大卸八塊,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范睢眼神一寒,突然冷聲喝道。
后面,那中年男子死死低著頭,再也不敢開口,就這般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范睢下一步的吩咐。
然而,范睢沒有繼續說話,而是坐在當場,陷入了呆滯中。
他目光顯得十分深沉而幽暗,似乎在回憶一些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