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緣分未盡,再次相逢
元真在魏宅住了一個月之后,還是搬回了法源寺居住。他跟魏老先生約定了若需見面,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魏賢會去法源寺上香。
蘇姨近來年紀大了,初一和十五也要到廟里上香祈福。初一這一天,云歌陪她去了法源寺。當日,元真恰好在寺外打掃,云歌一眼就認出了他。
“元真小師父!”
元真正低頭掃落葉呢,突然聽到有人叫他,聞聲抬頭一看,云歌正面帶笑容看著自己。元真想起來了,第一次見云歌的時候,她還是男子的裝束。如今,云歌做回了女兒身。
“蘇姨,這位是元真師父,他曾經救過我。當時我正被一群無賴欺負,是他幫我解了圍。”云歌給蘇姨介紹了元真。
“沒想到還能再遇到小師父。”
云歌高興地說道。
元真露出一抹淺笑,低頭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原來是女施主。”
“佛家講求緣分,能再見便是有緣。”
蘇姨看著二人說道。
云歌扶著蘇姨爬完了最后幾個石階,進了法源寺。上完香出來之后,云歌告訴蘇姨,元真是從珞迦國來的僧人。珞迦國乃佛教圣地,俗話說,外來的和尚好念經,而且又是來自佛國的僧人,蘇姨一陣歡喜。
“云歌,我最近夜里總是夢到十一的爹,再過幾日就是他的忌日了,我想請個師父為他念經超度,既然元真師父來自珞迦國,能否請他來家里為十一的爹做一場法事?”
云歌立馬就應承下來了。蘇姨自己先下山,在山下等她,讓她去找元真師父求求情。此時的元真掃完外面的石階,正在打掃院內。云歌走上前去。
“元真小師父,你上次救了我,我說過你有什么需求便可去青云客棧找我,這么久以來,你也沒去找過我。”
“小僧是出家之人,哪里有什么需求?多謝女施主的好意。”
“那倒也是。如果你沒有什么需求,我可有一個請求咯。”
“女施主有什么請求?”
“過幾日是蘇姨丈夫的忌日,明叔是上山砍柴時,不小心失足掉進山谷里摔死的。這些年來,蘇姨一直都很難過。蘇姨想為明叔做一場法事。她得知你來自珞迦國,久聞珞迦國佛國圣名,想請你來主持這場法事。”
“阿彌陀佛。為亡靈超度,乃是佛家修行的本分。”
“太好了,多謝小師父!”
云歌也雙手合十作了一拜。
威國北境,茫茫草原一直延伸到雪山腳下,巍巍高山上幾只雄鷹在空中盤旋。視線的不遠處,上百匹體態健碩的駿馬正奔騰而過,嘶鳴聲響徹天際。
在地勢稍高的一個山丘上,一位身著銀色鎧甲的青年人騎在馬背上注視著不遠處的馬群,目光如炬。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不掛一絲笑容,只有威嚴與凌厲,讓人看上一眼都不禁打個寒顫。在他旁邊還有一位老人,也是鎧甲束身,同樣騎著馬。
青年人收回了遠處的視線,側過臉對他旁邊的人說:
“林伯,新一批戰馬養得如何了?”
“回稟殿下,北境連續三年風調雨順,水草肥美,馬場里的牝馬生下的馬駒比往年多了不少,加上從各個牧場買回來的良馬,戰馬數量比去年足足多了一千匹。”
“吩咐下去,要好生飼養和訓練這些戰馬,將來它們是要上陣殺敵的。”
“是!”
聽了侍衛的稟報,周景熠還算滿意。他的這位侍衛名叫林嘯,從周景熠來到北境之日起就一直陪伴他左右,教他軍中事務,同時也保護他的安危。這位侍衛對他來說,更像是一位長者與老師。周景熠平日里對底下的士兵很嚴苛,但也賞罰分明。雖然他是皇子出生,但能與將士們同甘共苦,一起在軍中磨煉,一起上戰場殺敵,將士們不僅是敬畏他,更是欽慕他。
“林伯,陪我賽一場馬吧。”
不等林嘯反應過來,這位年輕氣盛的燕王就雙腳猛踢馬肚,絕塵而去。一番馳騁之后,兩個人都覺酣暢淋漓,好不痛快。下馬后,周景熠席地而坐。
“帶酒了嗎?”
林嘯從腰間取下酒袋,遞給了他。周景熠接過酒袋仰頭痛飲,一連喝了好幾口才停下。
“北境軍駐守北境,北戎不敢來犯,這十年來邊境安定。如今皇兄繼位,他有統一中原的宏愿,身為臣弟,自當為皇兄分憂。如果有一天朝廷南下出征,你覺得誰能擔任這主帥一職呢?”
“依末將之見。能擔任主帥的人不但要有調兵布陣的軍事才能,還必須是一位極有威望的人,這樣才能鎮得住下面的將領,使得萬眾一心。”
周璟熠又喝了一大口酒。
“如今,大司馬年事已高,不宜常年在外征戰。若平西侯當主帥,以他的智謀也不是不可,他指揮寧西軍沒問題,但是要指揮一支臨時組織起來的軍隊,恐怕在眾軍心中的威望還是差了那么一點。定北侯當然是最佳人選,但是鎮守北境絕不離開他,一旦北戎毀棄盟約來犯,后果不堪設想。如此看來,我威國竟然無人可用。”
周景熠不免嘆了一口氣。
“還有一人,能堪此大任。”
“噢,誰?”
“殿下你。”
“我?”
“對。你是嫡皇子,又有親王的身份,這一點便能夠凝聚軍心。盡管年紀輕了些,但軍齡卻不短。你十二歲就在軍中生活,十五歲便上陣殺敵。你一直在定北侯麾下歷練,論膽識、謀略,絕不輸那些老將。如果南下征伐,殿下你是再合適不過的將帥人選。只是……”
林嘯開始面露難色。
“只是什么?”
“殿下切不可去陛下那里自薦。”
“為什么?我要幫皇兄打下這天下,統一中原。”
“你與陛下都是太后所生,如今陛下雖已登基,但陛下對你始終是有所顧忌的。陛下仁厚,如今已封你做了親王,但實際上這是太后日日在陛下跟前替你說話,才讓陛下稍稍放下了戒備之心。主帥這一職位,陛下定不會貿然給了殿下你的。”
“可是,我,我從來沒想過要與皇兄爭什么,之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更不會有。”
皇兄不信任他,周景熠有些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