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知道全國平均收視率很低，但這也是法治頻道的常態。”

　　鄭寧吐出煙花，“這么說來，咱們改版的新節目應該能突破平均收視率吧，至少減一個零，如果多播出幾期，有可能減兩個零。”

　　減兩個零？

　　那平均收視率就達到0.98%了啊！

　　董學禮精神一震，端正的坐著，認真詢問道：“有信心嗎？”

　　“肯定有信心，做這期節目攏共才用三個小時，如果給我些準備時間，質量保準比這期節目要高很多。”

　　“好！”

　　董學禮拍著腿。

　　“這期節目今晚播出，如果能突破全國平均收視率，我直接讓你和兆先負責《零點普法》欄目。待遇和獎金方面我給你特別爭取……”

　　“董哥，待遇和獎金都好說，我也不差錢。就是胡哥那邊，您看我這才來一天，就和在臺里幾年，老資歷的導演平起平坐，有點不太好吧？”

　　董學禮笑道，“你啊，不用擔心。兆先也憋了老大勁，他就缺個能和他搭檔配合的優秀編劇策劃。”

　　“那下邊的人不會有說法吧？”

　　“能有什么話說？他們要是有才華有實力，早就冒頭了。為啥在法制頻道混著，不就是能力不行，全靠關系么！”

　　精辟。

　　鄭寧聽著發笑。

　　法制頻道有部分人屬于是能力不足的編制內，而《零點普法》節目組則是關系戶。領導不喜歡，又沒法開除他們，就只能發配到邊疆生死有命。

　　董學禮之所以和他講這些話，完全是把鄭寧當做自己人看了。

　　如若按照正常劇情發展，這些話應當在節目播出取得成績后和他說。

　　但董學禮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他看人的眼光很準，他覺得鄭寧是有真才實學的能人，所以寧可雪中送炭，也不愿錦上添花。

　　到飯點，董學禮拽著鄭寧去了臺里的食堂。

　　燕京電視臺的食堂只開放中晚兩頓飯，請的是退休的老廚子，無論品相或味道都及其不錯。

　　鄭寧很喜歡食堂的紅燒肉和獅子頭，這倆菜屬于下飯神菜。

　　“后期做好了嗎？”

　　胡兆先點頭：“做好了，鄭寧在后期字幕有三個位置。”

　　“恩，無論這期節目的收視率如何，鄭寧都給你做副手，你們倆配合著來，一起做好節目。”

　　胡兆先一怔，抬頭哆嗦著嘴，“董哥，沒開玩笑？真把鄭寧給我搭檔？”

　　“怎么，你不樂意？”

　　“太樂意了！董哥，我就差一個搭檔啊。”

　　胡兆先略微激動，他的眼睛又不瞎，錄節目的時候就看出鄭寧的才華了，能擁有一個這樣的搭檔，他是一百個樂意，一萬個放心。

　　董學禮笑著點頭：“你們好好配合，爭取把《零點普法》做回巔峰。”

　　“沒問題！”

　　“鄭寧，以后咱倆配合，只要是你策劃編劇的節目，內容我都不改，咱直接就開錄！”

　　多大的信任吶。

　　鄭寧笑著說：“胡哥，您也別這么捧我啊，容易驕傲。”

　　“驕傲就對了，如果這期節目爆了，那你就是咱法制頻道的驕傲！”

　　胡兆先說完，董學禮也開懷大笑。

　　“成，你們倆聊。我得去樓上一趟。”

　　“好的。”

　　——

　　電視臺主樓。

　　此刻，臺長辦公室相當熱鬧。

　　綽號陰陽先生的賈云金正坐在皮質沙發上，叼著香煙拍大腿，滿口仁義道德的滔滔不絕。

　　“老董太不像話，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到了他手里成了一群散沙。我親自做的節目《零點普法》全國最高收視率0.75%，可是現在呢？變成了0.0089%！

　　現在又搞什么革新，要把法制頻道的一桿大旗《零點普法》重做！這得冒多大風險吶，萬一要是收視率不好，那維護法制頻道臉面的最后一塊遮羞布也沒了！

　　老臺長，您倒是管管吶。老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老同事提出點意見，他也不聽了。

　　今個我去一趟，直接讓一個新來的小伙子罵了，罵我是陰陽太監！”

　　噗...

　　“誒，老臺長您笑什么啊，他真罵我了！那語氣都狂的沒邊了，那小伙子剛來頭一天啊。

　　而且，我聽說就是這個叫鄭寧的小伙子，提出把《零點普法》重做的，沒想到老董竟然答應了！您說他們這膽子是不是太大了，太猖狂了！？”

　　老臺長姓唐名虎，滿頭銀發，個頭不高，身穿樸素的棉麻唐裝。

　　“云金吶，你先消消氣。”

　　賈云金滿臉怒容，聽到這話腦袋向窗外一撇。

　　“小董要重做《零點普法》是我點頭同意的，至于能不能做好先不說。

　　你應該知曉法治頻道目前的處境，如果不讓他們去嘗試，那以后咱們燕京就沒有法制頻道了，在全國也會讓出部分市場份額，那時會損失多少，你清楚嗎？”

　　賈云金撇嘴說：“那不都是法制頻道里有太多蛀蟲？把他們全都清退，法制頻道能好一半！老臺長，他們光占著地方不干活啊，自從我離開法制頻道，您看看他們搞成什么樣子了！？”

　　“你進入臺里的時間不算短，該有的覺悟應該有啊。每個行業都有渾水摸魚的人，但是渾水摸魚就真的捕不到魚嗎？”

　　賈云金怔了怔，疑惑的看向老臺長。

　　唐虎繼續說：“他們只是缺少工具，當他們看見大豐收的時候，心里能不高興嗎？還能渾水摸魚嗎？”

　　“老臺長……”

　　唐虎擺手，“云金吶，不管你在什么位置，都應該考慮的是觀眾，而不是電視臺里的這點事！”

　　賈云金懵了下，隨即點頭應道：“我明白了。”

　　“去忙吧，待會我和小董談談。”

　　“好的，那我先走了。”

　　賈云金離開后，老臺長唐虎抿嘴笑了笑。

　　剛才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沒多久，門被敲響。

　　唐虎泡著茶水抬頭，喊了聲進。

　　“您又自個泡茶呢，這回什么茶啊。”

　　董學禮掛著笑容問道。

　　“知道你來，給你準備的鐵觀音，你不就好這口么。”

　　“嘿嘿，還是老臺長懂我。”

　　董學禮沒見外，直接走過去坐在了唐虎對面。

　　“新節目錄制完了？”

　　董學禮很輕松的說：“錄制完了？我們連后期都做好了，前前后后沒用上三小時。”

　　唐虎愣了愣，有點不敢相信。

　　“這么快？”

　　董學禮翹著腿，端著茶水喝了口，“快什么啊，這都沒提前準備，要是提前準備我估計倆小時一期節目吧。”

　　唐虎翻著白眼，抬頭拍了他一巴掌。

　　“你好好說話，來我這顯擺呢？”

　　“嘿嘿，老臺長，我這不是顯擺，而是事實啊。”

　　“怎么做的？”

　　這時，董學禮端正的做好，態度很認真的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

　　“這么說來，全是鄭寧的功勞？”

　　董學禮揮著手，“我可不敢貪功啊，真是鄭寧全權安排的，包括提議重做節目、劇本策劃、挑演員、做主持全是他一個人。”

　　唐虎笑道：“如果這節目撲街，你怎么辦？”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撲街！”

　　“哦？為什么？”

　　“以前《零點普法》的全國平均收視率是0.0098%，而我們重做的《零點普法》肯定能過了平均線，播出十期節目抹掉兩個零也不是沒可能。”

　　“抹掉兩個零？全國平均收視率0.98%？你可真敢說！”

　　“不信咱走著瞧唄。”

　　“明天的早會你提前做好準備，實在不行請個假，避一避風頭，等收視率出來了再說吧。”

　　唐虎這是有意保護董學禮呢，倆人不僅是前后輩，他還是董學禮的領路人半個師傅。

　　“不用，就一個賈陰陽，我還用躲著他？”

　　“賈陰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