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鄭泰發狂的樣子,算命先生一臉的無所謂。身為執法者的他,看到過太多的抵抗,個個都是這副樣子。豁出命的樣子,好卑微啊。
每一個時空都有自己的法則,身處其中的人都無法逃離法則的約束,守望者也是如此。而執法者不同,他們是可以在一定的限度內操作法則的。
鄭泰把自己的血氣催動到了極限,握著刀子就沖向了算命的。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什么用,也不知道今后的路該怎樣走,只是他太不甘心了。
上一世活得窩囊,這一世也過得憋屈,如今讓他就此放棄,任人擺布,他不甘心。
一個人這一生,總要有那么一次,不顧一切,奮力向前。鄭泰覺得,自己的這一次,就在此時此刻。這一次只為換一個機會,重新來過的機會。
巨漢忽地擋在了算命先生身前,張開蒲扇大的巨掌就要扇過去,卻被算命先生一把攔下。
“肉身不能損毀,要不然打起報告太麻煩。”算命先生越過巨漢,憑空掏出一只黑色手套,套在了右手上,然后迎著鄭泰撲了過去。
鄭泰右手猛地劃向算命先生的脖頸左側,這一下用盡了他剛剛積攢的所有的力氣,速度提升到了極點,他自己隱隱都聽到了刀尖劃破空氣發出的尖嘯聲。
“用這一擊,賭我此生。”鄭泰在心里默念道。刀尖在一瞬間貼上了算命先生的脖子,鄭泰的目光仿佛能超越時空,看見未來,他“看見”算命先生被切斷的大動脈,噴濺出鮮紅的噴泉。
然而,他預見的未來沒有出現,他真實看到的只有黑暗。他并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么。
不過,他經歷的一切,身在半空中的男子卻看得一清二楚。他看到鄭泰手中的刀子剛剛觸碰到算命先生的時候,后者戴著手套的手已經如一道黑色的閃電一般擊中了鄭泰的頭部。
這只手穿透了鄭泰的腦袋,從里面揪出一個藍盈盈的人形來。這個他知道,那人形是靈魂。
這靈魂一離體,就叫嚷開了,這幾個人都聽到了,而且是用耳朵聽到的,靈體發聲靠的不是空氣,而是空氣中的靈力。執法者可以暫停時間,卻無法凍結靈力。
“怎么了?怎么了?你是誰啊,快放開我。”那靈魂在算命先生的手中奮力掙扎,可是無論他怎么掙扎也無法擺脫。
巨漢從空間口袋中掏出一個罩子遞給算命先生,如果鄭泰能看見的話,就能認出這是他常用的四次元罩。算命先生接過四次元罩子,把手中的靈魂往罩子里一扔,然后把裝了靈魂的罩子丟在地上。
罩子里的靈魂還在四下亂撞,大聲咒罵。算命先生冷眼看著,并不在意。他從次元口袋里掏出幾樣東西一一穿戴在身上。他身后的巨漢也是一樣,穿戴完畢后,他還掏出一個小球輕輕一扔。
小球飛出一米,立刻懸浮在原地。巨漢見小球上端一個紅燈亮起,對算命先生道:“時空法庭記錄儀已經開啟,可以開始審判了。”
“好的。”算命先生在自己剛剛帶上的眼鏡上按了一下,說道,“臨時空間裁判庭開庭,裁判長第二域執法者副長吳奇,編號0202……”
巨漢也打開了自己眼睛上的攝像頭,說道:“裁判員第二域執法者猶山,編號0203。”
算命先生吳奇接著說道:“……案件編號006757。涉案人請安靜。”他的話音剛落,四次元罩子里的靈魂立刻安靜下來,這個功能不稀奇,鄭泰常用。
“涉案人回答:姓名。”
“鄭泰。”靈魂毫無靈魂地回答道。
“身份確認完畢。茲有涉案人鄭某泰,身為時空守望者違反了《時空管理辦法》第一條第二款,在未經許可的時空中行走,并違規使用空間儲物裝置。裁判員,現場有無發現違規器物?”
壯漢低頭搜尋了一下,他看到鄭泰肉身的右手握著的刀子,自己辨認了一下,回答道:“進過現場勘察,以及掃描確認,并無違規器物。”
“……,在未經許可的時空中打開空間儲物裝置已經是重罪,有無取出物品都是犯罪。而且此前還多次探測到違規的空間波動,想必都是涉案人所為。裁判員對此可有異議?”
“沒有異議。”猶山甕聲甕氣地回答。
“那好,本庭宣判:涉案人鄭泰因違反《時空管理辦法》之規定,立刻撤銷守望者職位,降為普通行為者,并罰義務扮演花鳥魚蟲80年。立即執行,不得上訴!對此,裁判員可有異議。”
“沒有異議!”
“啪!”吳奇手中的裁判錘在虛空中敲響,接著他宣布:“系統!上傳本次庭審,存檔。請立即執行本庭判決內容。”
他的話說完不久,一個語音從空中的小球傳來:“存檔成功,命令已確認,請問是否立即執行?”這聲音竟是用靈力傳播的,而且明顯可以聽出不是機械聲。
“立即執行。”吳奇那低沉的嗓音想起,不帶一絲的情感。
忽然,一道細細的藍光從九天落下,落點正是吳奇設下的四次元罩子。藍光穿過罩子,融入靈魂,那靈魂立刻解除了鎮靜的狀態,悲呼起來:“這是什么?我怎么了?你們是誰啊?是不是搞錯了,一定是搞錯了,救命啊~~”
伴著哭喊聲,靈魂順著藍光攀升而去,越來越高,越來越遠,最后消失在天空中。四次元罩子里變得空空如也,算命先生吳奇探手收起罩子,轉手還給了巨漢猶山。
猶山收起罩子,飛在半空的小球、身上的裁判員徽章以及眼鏡等物品,吳奇也一樣收拾完畢。
“此間事了,咱們得轉進了,為了找這個家伙費了太久的時間,計劃已經落后了。”吳奇沉聲說。
猶山點頭應是,然后看著鄭泰留下的身體問:“這具肉體有效期未到,該怎么處理?”
“我已經通知組織送一個偷渡者過來替代了,不用管了。走吧。”吳奇拿出一個玻璃刀一樣的東西,虛空一劃,空間壁上就出現一道裂縫,兩個人相繼進入裂縫中,裂縫隨之關閉。
此時半空中的那人早已不見蹤影。
時間暫停隨即停止,不遠處,顧南鳶的花車上的支架頓時跌落下來,驚得路人紛紛閃避。車上管事的趕緊來查看,可是這東西都是鄭泰搞的,他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正慌亂間,有人提醒他找鄭公子啊,他就跟在后頭呢,那管事的這才恍然。他穿過人群,轉過街角,來到倒在地上的鄭泰身邊,不知這位鄭公子為何躺在地上,只得賠笑問道:“鄭公子,能不能幫個忙,顧大家的花車出了點小問題。”
“OK!No problem!”鄭泰說出一句英語,搞的對方一愣。只不過這英語怎么聽怎么不正宗,滿滿中式英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