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毒打,根子早已習慣,心中雖不服,卻還是不能反抗。
深夜,根子穿好衣服,偷偷打開門,溜到了家后面的土山,走到那廢棄的小屋,四周靜極了,涼爽的夏夜,風吹在臉上,心中的愁降了幾分。
他坐在一塊石頭上,正發呆著,身后突然傳出一陣響動,根子大喊一聲:“誰啊!”
來時的路竄出一個人,月光映出她的臉:“你誰呀?”風吹動她的頭發,那額頭上好像還有一抹暗紅。
根子轉身就要走,那女生問道:“走什么,聊會天唄?”
他想了想,這夜太寂寞,與其睡去,不如聊會天,也很好奇,這大半夜,除了自己,誰還會來著干嘛?
根子坐在那塊大石頭上,看著眼前的女生,一張普通的臉,只是那許許傷痕襯托出她的剛柔,不過她的眼睛又說,她是陰柔的人。
“你頭上的傷是…怎么回事…”根子小心地問道。
“我剛才來的時候,頭刮樹上了。”根子識趣的沒有揭露這個謊言,只是問:“那你這么晚了,來這干嘛?”
“我就出來散散步,你不也來了嗎,你來干嘛?”那女生笑著問。
“我…也就出來散散步…”根子那時顯然缺少和女生交流的經驗,顯得有些緊張。
“哦。”空氣都變得尷尬起來,兩個人,各自坐在石頭上,望著月亮,回到平常,遲遲沒人起身,似乎都礙于對方,耗了好久,困意襲來,根子后悔極了,起身說了句,再見,便跑回家里。
那女生還坐在那里,根子經歷的還不夠,夜何時白了頭……
隔天,根子走在街頭,看見一個父親正在大罵一個女生,有點眼熟,是昨天遇見的那個女生,盡管心中有些可憐她,但也僅此而已。
那父親越罵越厲害,最后竟撿起一塊石頭,砸向女孩的頭,剛結好的痂,又呲呲冒血,直至如今,周圍的人也只是看個熱鬧。
根子打了個救護電話,說明了一下情況,就回家了。
那父親在打完后也只是有些失神,把暈倒在地的人扶起,托在路邊,打起電話:“你那個女兒受傷了,快來給她帶走!”
根子在當天晚上接到一個電話:“是你叫的救護車不?”
“是我,什么事?”
“你他媽閑的,老子用你打救護車,啊?現在本來花不了多少錢的事,我他媽得多花兩千塊錢,你得他媽賠錢!”
電話那頭是個渾厚的男聲,根子默默按下錄音:“你再說一遍。”
“你他媽是不是聾,老子說賠錢,不來弄死你!”愚蠢的威脅,根子不配說這話。
滴
“你沒事閑的,管她,她就是死了也和你沒關系……”母親說
“別人管了嗎?”
“沒。”
“別人都沒管你是有病不……”
父親知道了,把根子一頓狠揍。
他也試圖反駁,可無知是命。
他們被欺負久了,原本無錯的事也變成了錯,有錯的背后是一生諒解。
后來賠了錢,根子在醫院的窗邊,將錄音刪掉,就連看到醫療費三百的時候,也不再反駁了,這世上的好人又少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