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想過還會對哪個男生動心,但是他好像成了那個例外。
我一直覺得,我喜歡的人,一定會非常優秀,要么成績優秀,或者長相優秀。他應該很溫柔,應該很體貼,應該也很喜歡我。但后來,其實我真正喜歡的那個人,不需要任何條件,我就執著了好多年。
小段同學,高一轉學生,不是體育生,也不是什么學霸。語數英政史地更加無一例外沒有顯著的特點。他并不是差,他只是很普通。普通到,我們一整年都沒有講過話。
高二分班,普通的小段同學分到平行班,而我,也是那個無一例外的普通,同樣也是平行班。我們開始成為了同桌,說了我們同窗以來的第一句話。
我沒有那么優秀,面臨高考也只會盲目埋頭苦讀,偶爾考了高分,也喜歡在他面前炫耀。只是想證明,我是個比你強的同桌,金牛座該死的自尊心,一定要用成績證明自己,還有那一點點的虛榮,成績好,大家應該也會喜歡我吧。
骨子里自卑的人,只能不斷的靠成績來證明自己,我越拼命,他就越不解。我開始羨慕了,羨慕他自由的快樂,羨慕他的隨性和心態。
小段也在拼命變得優秀,也在認真努力,只是在大家看起來沒有那么努力罷了,同桌的時間,我更加了解這個人,應該,可以做朋友的吧。
喜歡聽老歌,喜歡開玩笑,熟悉以后一起玩游戲,我們是好朋友,就是好朋友。但是靠太近,我發現,松開我們玩游戲緊貼的手掌,我也開始會臉紅。
我有些害怕了,但是手里的數學題還是能夠將我拉回理智。
大家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小狗,因為他有的時候做事的確很不地道,開別人的玩笑,逃跑最快,比小狗還狗。
我喜歡和他聊天的感覺,是那種非常舒服,非常開心的感覺,我們一起聊聊八卦,一起分享零食,一起鉆研數學題。同桌的意義,就是在無聊的日子和你一起找點樂子吧。
他身上有一種淡淡的香味,那是洗衣液的味道,后來我買了很多種洗衣液,都不能再聞到他身上的味道,那種帶著太陽的味道,能讓我安心的味道。
我承認,我看你的眼神實在是不算單純了。但是,我也希望,你是不是也是和我一樣呢。我猜不透,也不敢猜。
有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我聞到了他身上那淡淡的香味,他堅定的抱了我,那個擁抱,是我第一次渴望的感覺,就是一個擁抱,安心的感覺,被堅定選擇的感覺。
醒來以后心里空落落,對呀,我也希望那并不是一個夢,可是那就是一個夢。他不會擁抱我,也不會堅定的選擇我。小段同學還是那個小段同學,我不了解的同學。
高考考完的那天,我們一起去扔書,我們走的很近,手臂挨著手臂,肆無忌憚的聊著考完以后的安排,那是第二次,我看著他我的臉又泛起了紅暈。
拍畢業照的那天,我們最后一次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坐在足球場的中間,身邊的情侶同學都擺起了愛心手勢,而我們兩個人坐在中間有些局促。我雙手握拳放在腿上,他將自己的手也順勢握拳放在了我的腿上,攝影師定格了那個畫面,我們沒有牽手,卻也還是手貼手。
我也以為至少有一個瞬間,你也是喜歡我的吧。頻繁的聊天分享我們的日常,一起聽仙劍的主題曲,互道晚安,我不得不承認我有些喜歡上這種曖昧的感覺了。
吃散伙飯的那天,進門見到的第一個就是小段同學,他笑著摸摸了我的頭,我抬頭看了他一眼,小段似乎并沒有什么不一樣。
我不知道愛情到底是怎樣而來,當所有人的戀愛在畢業季都有一個結果的時候,我也希望我也能有一個好的結果。
大家一起玩游戲,輸了的人真心話大冒險,我逼著小段,讓他說他高中喜歡的女孩子,我有私心,我希望那個女生會是我。但他的答案出來,我好像一下子就變得難過了。我吃醋了,因為小段說他喜歡的女生是那個美術生。
第二輪我輸了,小段看著我,追問我我喜歡的人是誰,我笑著說出另一個男生的名字,他的表情有些人讓我不解。但他不知道,我其實想說的是他。但聽到他的回答是別人之后,我的心好像被拳頭握住了,很難受。
游戲結束回家,我們一起坐地鐵,就我們兩個人,他跟我解釋,那個美術生,他只是拿她當妹妹。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然還有些開心。
我低頭系鞋帶,他轉頭沒看見我開始著急的找我,看著他焦頭爛額的樣子,我開始嘲笑他。但我們的地鐵,是相反的方向。我的車先來,進車門之前,他又摸了摸我的頭。有什么話想說,但是,都沒說。
我以為的我以為,小段應該是喜歡我的吧,但最后的收場并不好看。一年的時間,我沒有等來我想要的答案,頻繁的聊天反而讓我越陷越深,我以為水到渠成的感情,其實都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
小段并不喜歡我,我戳破了那層窗戶紙,他說,我們現在的狀態挺好的,什么狀態,曖昧不清,還有我一個人的自我感動。坐兩個小時去他的學校,但他并不想出來見我。
依舊互相分享日常,可我真的很難受,不清不楚,什么身份呢?好不容易,你走進了我的生活,可是你突然說,你只是路過。
所以我沖動的刪掉了他,說了好多好多違心的話。可那些話不僅傷害了我自己,也傷害了他。我說我不需要他這個朋友,但其實,他是我的樹洞,怎么能不需要呢,只有他會聽懂我所有的情緒。
我們后來還是吵了一架,凌晨十二點,我蹲在家門口哭的眼睛發腫,我問他說還能做朋友嗎?他只說了一句隨便,那個隨便就像一把刀子,深深扎進了我的心里,我小心翼翼守護一年多的感情,原來什么都不是。
朋友說,我不了解他。確實,我真的不了解。他是我青春里遇到過最好的男孩子,有多好,大概是現在遇到的人我都覺得比不上他。
小段沒什么錯,只是他不喜歡我,誰也不喜歡。不喜歡那個美術生,也不喜歡我。
我們之前再也回不去了,現在花了兩年,我也能心平靜和寫下這個故事。這一年心思比以前成熟了,也明白其實愛情這種事情,本身就沒辦法強求,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有那么對借口。
我祝福他平安喜樂,也祝我能遇良人。

莫魚雨
就一章,太多細節不想再回憶了,現在也算是給自己那段青春結個尾,不管怎么說,青春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