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禛一來圣都,就過來拜訪鳳皇帝櫞。也許姐姐說得對,只有鳳皇能幫助自己,漓河的日子他一刻都不想再過。
帝櫞瞇著眼細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玉質少年,不由長吁直嘆:“龍九陰當初和我一起并肩作戰的場景歷歷在目。轉眼他也離開我們快千年了,他的兒子都已經這么大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龍禛恭敬拜道:“小侄剛來圣都便來拜見世伯。世伯是神界德高望重的神,還望日后能得到世伯的關照和指點。”
“哈哈,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帝櫞撫著白須,笑得合不攏嘴:“不管怎么樣,你是龍九陰的兒子,也算是我帝櫞的侄子,日后在圣都有啥需要老夫的,盡管開口。”
“咳咳…”這時候突然走進來一個穿金戴銀,滿臉陰霾的老婦人,她彎著腰,腿腳不便,兩個侍女隨身攙扶著。
帝櫞見她深感不悅,一張臉拉得老長,責問道:“你來干什么?沒看到我這里有客人嗎?”
老婦側著臉瞧了瞧龍禛,目光又落在一旁灰著臉帝櫞身上,淡淡一笑,陰里陰氣:“我是來提醒王上,該去見祖神了。”
“知道了,知道了!催什么催?”
“祖神行蹤不定,若今日不去求他,恐怕以后都沒什么機會了。”老婦不緊不慢,依舊陰陽怪氣。
“求祖神?不知道世伯為何事要親自前往昆侖鏡?”
帝櫞故作為難,低著頭不停地嘆氣,訕笑道:“說來也沒什么,就是小女曦和。我就這么一個女兒,乖巧懂事,無奈從小就有心疾,雖習得老夫一身神力,卻無法施展。曾有巫師斷言,因為心脈不穩斷活不過七百歲。祖神一向行蹤不定,七百年前我求過一次,他曾說等過了七百歲自有辦法,過幾天就是小女七百歲生辰,所以我要去求求祖神,看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續小女之命。”
龍禛竟無言以對,他心里突然明白,帝櫞這不是單純地說給他聽聽而已,他這是在向自己索求他想要的東西。這老家伙,如意算盤打得有點響。
“世侄,你今日既然來了,就暫且在府中住下吧。有任何需要,盡管開口,別客氣。”
“那就麻煩世伯了。”
龍禛說完便伙同隨從,跟著府中的管事前往后院,后頭鳳皇的臉色莫測高深。
龍禛跟著管事來到后院,剛巧碰到曦和攙著受傷的虞尊靡靡走來。他身體像觸了電一般,呆呆地看著她,這世間美女千千萬萬,像如此令人心醉的女子,他還從未見過。
虞尊淡漠地掃了他一眼,問管事說:“這誰呀?怎么誰都往府中領?”
管事怯怯地向虞尊使了使眼色,彎著身子道:“這是洛川來的龍族太子。”
虞尊剛才的囂張跋扈立馬消失不見,一副無地自容的模樣。
曦和對著龍禛粲然一笑,就是這一笑,龍禛感覺自己的魂魄都要隨了她去,腦子一片混沌,滿臉通紅,心跳加快。
管事看出了龍禛的異樣,待曦和他們走遠,笑著說:“我們公主不僅人美,心更美。我敢說普天之下無人能與我們公主媲美的了。只可惜天生患有心疾,不然哪里有什么神座選拔,神座早就是她的了。”
龍禛望著曦和離開的背影,眼中有些許迷戀和愛慕,附道:“確實…”
孌歌緊追著昊天,喋喋不休,像一只甩不掉的蠅蟲:“你剛才好厲害,能不能告訴我,你學的是什么屬性的靈力?你又是師承何人呢?”
昊天實在覺得煩,猛得一回頭,面色遽冷:“你能不能安靜一下?你跟著我做什么?”
“我叫孌歌…”她咬著下唇,一臉無辜:“我只是覺得你太厲害了,我想你能不能教我一些法術?”
昊天想也沒想,拒絕得十分干脆,用冰冷的眼神驅趕道:“不能,你趕緊走吧!別讓人看到你跟著我。”
“好吧……”孌歌一臉失望地往回走。
沒走幾步,他突然叫住了她:“喂~”
“嗯?”
“要不…明天早上你去東邊的紫茴園吧!”
“真的嗎?這么說你同意教我法術了?”
“我只教你回虞鞭的使用,其他免談。”昊天凝眸望天。
孌歌雀躍,再三確認道:“是明日紫茴園噢,你千萬不能騙我。”
昊天一臉不耐煩:“趕緊走。明天記得去就可以了。”
孌歌心里噴射出開心和燦爛的火花,從小到大都沒有人愿意教自己,何況像如此厲害的人,想想都覺得興奮。
紫茴園中百花盛開,花盤環繞,姹紫嫣紅,花叢中飛舞著五顏六色的花蝴蝶,美不勝收。
花神紫茴利用園中的各種花魂進行修煉,全身心地吸取它們的精魂。昊天靜悄悄地出現在她的背后,沒有打斷她,而是出手幫她修煉。
紫茴意識到昊天在幫自己修煉,嘴角勾起欣然的弧度,用鼻子繼續吸收花的靈氣,感覺空氣中還夾帶著淡淡的芳草味,是昊天身上的味道,她覺得比那些百花的味道還好聞。
紫茴輕輕地壓制好身上的神力,轉過身來,對著昊天嬌滴滴一笑,欠身:“紫茴參見祖神。”
“你我認識上萬年了,何必行這些禮數。”
紫茴膚色白膩,一雙眼燦然晶亮,秀麗絕倫,氣度清雅高華,含羞呆望著昊天,柔聲道:“北辰今日怎么有空來我紫茴園?想想上次來已過了上百年。我以為北辰已經將我給忘了。”
“我今日來,自然是有事。”
紫茴連忙讓侍女們準備茶點。精心準備的茶點,昊天卻連看一眼也沒有,用寒冷并具有威嚴的目光轉向姍姍而來的孌歌,說了一句:“你來得有些晚,太陽都快下山了。”
紫茴看了一眼孌歌,不解地問道:“這是?”
孌歌想自我介紹來著,畢竟沒經過人家同意就闖了人家的地,多少有點失禮,昊天卻搶了話:“鳥族的青鸞,忘了叫什么了。今日我讓她來你這里,是想讓你教她一些神界的規矩,免得以后她在神界吃了虧。”
什么?他叫自己過來就是讓她學規矩的?不是學回虞鞭的鞭法嗎?她覺得她很安分,很守規矩了呀。
“我不用學規矩了吧…”
“你從小就被你父親扔在漓河,跟著鳥族那些低等神仙一起長大,身上完全沒有貴族該有的樣子。紫茴風姿綽綽,是神界的司儀,由她教你,定能讓你改頭換面,脫胎換骨。”
孌歌哭笑不得,他還真了解自己的前世今生,敢情她身上幾根骨頭他也了解得一清二楚了。但是,他看著那么年輕,怎么可能跟神界最德高望重的司儀成為朋友?別看這紫茴長得貌美,年齡估計有祖神一般大。
她對皞北辰越來越好奇,對他的年紀也特別好奇。
“北辰,能否借一步說話?”紫茴一臉凝重。
昊天略顯尷尬,可能他和女孩子說話都是這副不自然的模樣吧。孌歌在心底笑話他喝酒的時候倒是挺豪放的,怎么一見漂亮的女人就如此扭扭捏捏。
“那你們聊,我先去園子里到處逛逛。”孌歌急忙撤退,這時候拔腿就跑是最合適的,干嘛要當人家礙手礙腳的第三者呢?
待孌歌走后,紫茴忍不住問道:“北辰,你向來不喜那些繁文縟節,怎么今日卻要我教那女子禮儀?莫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昊天一愣,這女人的第六感怎么如此靈敏?他忙解釋:“我是覺得那女子太不懂規矩了,整天像只無頭蒼蠅到處亂撞,可能跟了你會好吧!”
紫茴這才沒有多想,她好不容易能見昊天一面,幾百年的朝思暮想,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愛意,看著他的眼睛,淚眼婆娑:“北辰,幾百年未見,難道你就沒有什么話對我說嗎?你不知道,你走的幾百年里,我就像著了魔一樣,對你日思夜想。我曾幾番去過昆侖鏡,可是他們說你不在昆侖鏡,我找了你好久,可是你行蹤不定,我根本找不到你…”
昊天被她突然的表白嚇了一跳,這些年開拓天地,身經百戰,任何艱難險阻他都未曾怕過,面對眼前這個美女的含情脈脈,他竟然嚇到無與倫次:“我…你找我做什么?我…一直在閉關修煉…”
“北辰,咱們認識有上萬年了吧!我是媧神來這個世界創造的第一個神。從我睜開眼開始,你就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依賴,是我眼眸忍不住要追逐的那道光。我相信你對我肯定也是有感情的對不對,不然你也不會什么事都想到我。”
紫茴說著主動靠近昊天,昊天卻本能地后退閃躲,皺了皺眉頭,冷著臉道:“紫茴,幾百年了,我以為你已經很清楚我對你的態度了。你對我來說不過和神界的那些臣子一樣,是我的左膀右臂罷了。我希望你好好修煉,如果覺得神生寂寞,可以學底下的那些仙子,找個可以相依永遠的伴侶。”
“我對你…只是臣子?”她失望到了極點,感覺心里有好幾百根針在扎著自己,她頓時不知道該怎么辦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