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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隔年

第九十五章:水族館

落地隔年 霧羊 5135 2024-11-09 18:59:02

  和室內的花花草草照了相,看虞雯心滿意足了,我們向著水族館樓層進發。

  幾乎是走進樓層的第一步,就能發現,室內的光線變得昏暗了不少。突然的黑暗讓我一時之間有點看不清路了,要不是還隱約能聞到虞雯身上的香氣,不然我可能以為,此時此刻這里只有我自己。

  似乎是感覺到了我的腳步變得有些遲鈍,虞雯踮腳在我耳邊輕聲詢問:“怎么了?”

  虞雯的聲音就在耳邊,但我卻看不清她的臉:“我有點夜盲癥,突然關燈我看不見。”

  虞雯拉著我的胳膊往過道兩邊走,我蹣跚的跟著她,直到一只手扶到了墻,我這才安心了不少。虞雯扶著我慢慢蹲下,我看著面前的一片空白眨著眼,企圖通過這種方式快速恢復視力。

  “低血糖了吧?吃塊糖。”

  虞雯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能接過糖道謝:“謝謝奶奶。”

  我也趕緊點頭道謝,老奶奶看了看對著墻點頭道謝的男孩,先是一愣,然后遺憾的搖了搖頭。隨后就在虞雯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下,揮手道別。

  感覺嘴里被塞了一塊糖,張嘴含住。伴隨著糖果的清甜一道而來的,還有虞雯指尖的體溫。虞雯嫌棄的在我衣服上蹭了蹭手:“咦~”

  伴隨著視力的恢復,我看清了眼前的白墻。腦中似乎已經等想象到,剛剛的老奶奶會是怎樣一個表情,無奈轉身,看著虞雯擺弄手機。

  “找什么呢?”

  虞雯轉頭看了我一眼,視線又回到了手機上,一只手翻找著,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臉:“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也這樣,我媽媽說是缺維生素,我在給你找我小時候吃過的鈣片。”

  突然想起了什么,虞雯開始和我說起了往事:“小時候我媽媽讓我去關燈,我每次關完燈都趕緊往被窩里跑。后來大了一點,我晚上就有點看不見,關完燈往床上跑的時候總磕到腳。磕到腳我就哭,我媽再去開燈看我的腳怎么樣了。”

  像是回到了小時候一樣,虞雯的嘴角帶著笑:“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怕什么,但就是害怕,總覺得回到被窩里就安全了。”

  我也忍不住發笑:“我小時候也這樣,關燈之前起跑姿勢都擺好了。總覺得追我的東西差一點點就能追上我了,我跳進被窩里還會偷偷挑釁它。”

  虞雯克制的笑著:“小時候你媽媽沒發現你夜盲嗎?”

  我回憶了一下兒時,為數不多和媽媽相處的歲月:“我媽媽知道我怕黑,所以總會給我留一盞小臺燈。我雖然看不清,但是我能聽見媽媽的聲音,跑兩步撲過去的話,媽媽會接住我的。”

  說到媽媽,自然會聯想到爸爸。那段時間,長假的時候爸爸會回家住,爸爸回家住的那幾天,家里一直是低氣壓。媽媽給我留的小夜燈會被爸爸關掉,我挑食也會被爸爸呵斥,而不是像媽媽那樣哄著我。

  而爸爸在的那幾天,媽媽也會變得很冷漠,只是抱著我不說話。我讓媽媽抱我的請求,也會被爸爸呵斥。所以印象里,爸爸一直是討人厭的。有時候我甚至會幻想,等我關完燈,就慢慢走。等我被抓走了,讓我爸爸著急。

  莫名其妙的,我們就蹲在路邊聊起了小時候的事。

  “我小時候還有一次卡過魚刺,給我媽媽都嚇哭了,最后又是咽飯團,又是喝醋,這才咽下去。”

  相似的經歷我也有:“我小時候也有次卡魚刺了,但是怎么也沒咽下去,給我媽媽都急哭了。最后還是去的醫院。長大了我媽和我說,買魚花了五塊,結果拔魚刺花了五十,虧死了。”

  我們聊了半天,才意識到我們是在約會。扶著虞雯起身,虞雯一個趔趄就往前仰。我一把抓住虞雯,把她拉了回來。

  虞雯扶著頭緩了半天:“有點低血糖了。”

  我左右巡視了一下,這里的光線很昏暗,此時此刻好像也沒有人在注意我們。我趕緊捏住虞雯的嘴,把嘴里的半塊糖果渡給她。

  虞雯立馬擦了擦嘴角被我捏出來的口水,左右看了看,裝作無事發生。確定沒有被人看見,悄悄給了我一粉拳:“你膽子越來越大了。”

  虞雯挎著我的胳膊,兩個人四處轉著,虞雯嘴里還會時不時發出吮吸糖果的聲音。從頭頂橫跨而過的大水缸,各種大魚小魚在里面游著。水光打在虞雯的臉上,靈動小眼睛里滿是新奇和隱忍的雀躍,櫻桃一樣的小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著什么。

  我彎腰側身,這才聽清了她的話:“我說,那邊是不是遇到危險了?”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一只蝠鲼正在把它的同事堵在墻角,準備行兇。站在了玻璃前,那只‘尼莫’正在為數不多的空間里奮力掙扎。而蝠鲼并不打算放過它似的,不停的用它那張滑稽的大嘴找著。

  實在是好笑,我拿出手機照了張相。隨后伸出手,敲了敲魚缸。蝠鲼被嚇了一跳,立馬跑了。‘尼莫’劫后余生,原地轉了轉,像是在表達感謝似的。轉頭剛游出去沒幾步,一只海豚順手就給塞嘴里了,這次應該是沒有意外了。

  我們兩個也是一愣,事情轉變的有點快,我倆有點沒反應過來。海豚隔著玻璃看向我們,用頭撞了撞玻璃,貌似也是在表達感謝。對著我們吐了個泡泡,像煙圈一樣的泡泡砸到了玻璃上散了,海豚也尾巴一揮,再次消失在了原地。

  我們兩個看了看對方的眼睛,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隱忍的笑意。感覺這個時候笑出來實在是有點地獄,我倆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咬著腮幫子給‘尼莫’超度。

  輾轉幾圈,已經走到了水族館的盡頭。我們兩個其實是想一起照張合照的,但一直不好意思麻煩路人,只能拿著手機站在那,企圖找到一個落單且看起來好說話的人。

  “需要幫忙嗎?”一個工作人員走了過來。我們兩個趕緊擺手:“不用!不用!我們沒迷路!”

  工作人員指了指我們的手機,我們這才明白她的意思,一邊表達感謝,一邊把手機遞給她。

  工作人員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我們,有些猶豫的開口:“你們是第一次見面嗎?”

  我們立馬解釋:“我們...我們已經在一起快兩個月了。”

  工作人員撓了撓頭:“親密點,你倆站的近一點。你們不說是情侶的話,我還以為今天剛認識呢。”

  我們兩個拘謹的朝著對方走了兩步,虞雯有些猶豫的挎住了我的胳膊,另一只手擺出了一個很沒有自信的剪刀手。

  工作人員的工作態度我們是認可的,似乎還不是很滿意:“小姑娘你把剪刀手收一收,搭在他胳膊上,歪頭靠著他的肩膀。誒!對!別動!笑一笑!......算了,你倆還是別笑了。”

  換了幾個角度,工作人員似乎才滿意了。把手機遞了過來:“看看滿意嗎?”

  昏暗的燈光下,我們兩個依偎在一起。我手里抱著一紅一青的兩件羽絨服,虞雯的兩只手都搭在了我的胳膊上。虞雯原本就白皙的臉龐,靠在了我穿著黑色毛衣的肩頭上。原本米色的毛衣,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像是純白色一樣,而她的臉看起來比毛衣還要白似的,顯得她的皮膚更加白皙。

  原本不上相的我,也在昏暗的燈關下看起來也沒那么丑陋了。朦朧中,我的臉似乎也英俊了不少。這可能是我照的最好看的一張照片了,平時我照相時的表情,都像拉不出屎一樣,讓人想靠照片找到我,簡直是難如登天。

  我們兩個都很滿意,點頭和她道謝。工作人員也很開心的掏出了一個二維碼:“五十。”

  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她衣服上的字‘幫忙照相,一次一百,情侶半價,滿意為止’。

  字跡還算清晰,主要是光線比較昏暗,我們兩個第一時間都沒注意到。感覺的出虞雯心疼錢,想去和她理論。我輕輕碰了虞雯一下,示意她先別說話。

  爽快的掃過去了五十,賓主盡歡的和她道別。看得出虞雯很心疼錢,但也并沒有責怪我。

  嘆了口氣,踮腳在我耳邊開口:“一會回家,一共多少錢告訴我,我和你A。”

  我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回家再說。”

  這里就還剩最后的一個項目了。想著來都來了,不看白不看,四舍五入也算看了場電影。帶著女朋友看電影的肯定不少,但帶女朋友看紀錄片的我估計應該沒幾個。

  想買些可樂爆米花的,但這次被虞雯下了死命令,就是不行。我們兩個拎著兩瓶礦泉水進了放映室,人很少,紀錄片也已經播了一半了。

  我們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牽著手看著電影。

  紀錄片的故事挺讓人揪心的。講的是原本幸福的獅子一家,因為來了兩頭正值壯年的入侵者。公獅子原本就已經年紀大了,再加上雙拳難敵四手,最后落了個死無全尸。

  而按照獅子的規則,領地里的小獅子會一只不留的全部咬死。母獅子帶著自己的孩子們逃離的時候,即便拼盡了全力,但還是失去了一個孩子。

  帶著僅剩的了兩個孩子過河的時候,又因為鱷魚的襲擊,失去了一個孩子。而最后唯一的一個孩子,則是在她捕獵的途中,被野牛踩斷了脊椎。

  即便母獅子怎樣的去舔舐和攙扶它,它還是站不起來。在殘酷的野外,身體上的缺陷也意味著死亡。母獅子似乎站在那想了很久,最后只能親手咬斷了孩子的喉管。至此,老獅子在這個世界上再無血脈。

  落日的余暉下,母獅子一步三回頭的向著原本的領地走去。沒了孩子,那兩只公獅子自然愿意重新接納它。而它一步三回頭的樣子,既像是在和自己的孩子告別,又像是在和自己的過去告別。

  大自然是殘酷的,我一直都是知道的,畢竟我可是守著動物世界長大的。不過虞雯貌似第一次看這種,看的她聲淚俱下。

  “它也太可憐了,它們怎么能這樣欺負一個單親媽媽。”

  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總不能像看苦情戲一樣說:‘別難過了,這些都是演的。’

  似是勾起了她的傷心事,虞雯越哭越兇。我把兩個人的羽絨服扔到了一邊,把她攔進懷里,無聲的安慰著她,給她順著毛。

  路過的人疑惑的往里看了看,發現大熒幕上放的是動物世界,那人一臉難以置信的又看了看我們,最后帶著一臉問號走了。

  或許是讓她想起來兒時那段痛苦的回憶,虞雯在放映室的門口放聲大哭。似乎是被她的哭聲觸動了,也有幾個女生抹著眼淚,和身邊的男伴或女伴牽著手,從放映室里出來。

  我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她,只是這樣抱著她,企圖分攤她的一些痛苦。我總是認為我的童年是痛苦的,但比我痛苦的人還大有人在,而我也一直清晰的知道這一點。

  但我也始終認為,人和人的是沒辦法做到真正的互相理解和感同身受的。因為人和人之間對疼痛的耐受程度是不一樣的,所以我們很難去評價,兩個同樣在遭受不同程度苦難的兩個人,到底誰更痛苦。

  我當然知道虞雯為什么會哭成這樣,我也清楚的知道她為什么難過。但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實實在在去感受到和她等比的痛苦。我不敢說我了解她,我能理解她,因為首先我并沒有和她同樣的經歷,其次即便有,我也不可能有著和她一樣的痛苦。

  即便她哭成這樣,我也不敢去為了安慰她而說:‘我理解你,那些苦難也已經過去了,將來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因為我既沒有辦法回到過去,陪她再去經歷一遍那樣的生活。我也不敢去保證未來,我們一定會幸福,因為未來有太多變數了。

  我能做的只有像現在這這樣,陪在她身邊,告訴她,我在。且短期內,我可以預見的未來里我都會在,無論她是哭是笑,我都會在。

  終于,虞雯哭夠了,在我的胸前擦了擦臉。我想我胸前的這個鬼臉,可能就是痛苦的具現化了。虞雯看著我胸前的印子,忍不住笑了。伸手在我衣服上蹭了蹭,發現擦不干凈:“這件衣服回去我給你洗吧。”

  我伸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淚水:“感覺好點了?”

  虞雯乖巧的點點頭:“嗯,好多了,謝謝你。”

  我沒說什么,只是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臉。虞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趕緊轉頭背對著我:“我妝花了嗎?”

  我回想了一下虞雯剛剛的臉,感覺好像并沒有什么不一樣:“好像...沒有吧?”

  虞雯貌似有點信不著我,在小包里翻找著什么,最后掏出來一個小手鏡:“這還沒有!”

  一邊說著,一邊惱羞成怒一樣給了我一拳。剛好我也水喝多了,我們找到了廁所。我放水,她補妝。

  等了好半天,虞雯頂著一張和進去的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出來了:“怕你等著急了,有點沒畫好,你感覺怎么樣?”

  我有些沉默,看著幾乎沒什么變化的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夸:“挺...挺好看的,完全看不出來哪里不對。”

  虞雯又對著小手鏡子看了看:“我怎么覺得我眼線不一邊高啊?你覺得呢?”說完又看向我,瞇著眼睛和我展示。

  講真,我是真·一點也看不出。只能裝作真的有在認真觀察的樣子:“我覺得還好,挺好看的。”

  虞雯半信半疑,但還是伸手,套上了我給她遞過去的羽絨服。

  走出動物園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天上下著沙礫一樣的小雪,虞雯伸手去接,入手即化。虞雯在我的衣服上擦干了手,深呼吸了一下夜晚的空氣:“走吧~,我們回家。”

  我拽住了想要回家的虞雯:“不吃個飯再回家嗎?”

  虞雯搖搖頭:“回家吃吧,我今天很開心,你想吃什么?回家的路上順便買菜。”

  我認同的點了點頭,然后掏出了一張卡:“可以是可以,不過謠謠姐還說請咱倆吃飯呢,可惜了。”

  虞雯白了我一眼,又給了我一粉拳:“不早說!”說完又有些猶豫:“我們這樣一直占謠謠姐的便宜是不是不太好?”

  我裝作不在意:“沒什么不好的,大不了我們回去的時候給她帶禮物嘛,謠謠姐也不在意這些。”我當然在意的,我從來都不愛占人便宜。我和牧歆葉認識了十幾年,我和他借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而且每次我都會按時還。

  倒不是因為我們關系不夠鐵,也不是因為他小心眼。就是因為我們足夠親近,他對我也足夠大方,所以我更要在意這些。我這樣做并不是因為自尊心或是怎樣,而是因為我足夠在意他這個朋友,所以我們可以因為意見不合,或是其他矛盾吵架、甚至分道揚鑣,但就是不能因為錢。

  在我看來,我們的友誼不該用錢來衡量。所以我不想和他有太多經濟上的往來,避免我們因為這些出現矛盾。即便我知道,他或許并不會在意這千八百塊,但我不能不在意。

  虞雯見我堅持,被迫跟著去了這家謠謠姐開的西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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