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散記
---------大漠塞外蒼狼
重陽剛過,有淡淡的憂郁,隨著橘黃色的秋風,淺淺的在心底氤氳開來。
詩人總是在秋天這個季節(jié)有些惆悵,抑或感傷,就如父母的愛,春華秋實,沉甸甸的手心捧不住,生怕滑落落入塵埃,繼而不見,回眸所見是滿滿的思念和愛戀。
“落紅本非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春”世人在乎的總是花期,初春清晨的第一滴甘露滋潤著孱弱的花蕊,欣喜而羞澀;夏日的驕陽撫摸著萬紫嫣紅,熱烈而傲嬌;秋日的殘霞顫巍巍的呼喚著懨懨欲睡的落英,用自身并不鮮艷的霞光涂抹著已不絢爛的花瓣,孤獨而傷感。輪回,總是在有始無終的無奈里落寞著。
世人總是將甘露、驕陽歌頌得如詩如畫,而詩人,卻把殘霞比作父母親!
生命的路程并不是長度,還可以是寬度和廣度。
瑟瑟秋風起,沿著微涼的臺階拾階而上,有歌聲隱隱傳來,歌聲婉轉悠揚,如甘露蕩滌心靈,如花香沁人心脾“最美不過夕陽紅,溫馨又從容,夕陽是晚開的花,夕陽是陳年的酒,夕陽是遲到的愛,夕陽是未了的情,有多少情愛,化作一片夕陽紅”,有黃色的葉,如金子般散開,如親切的羈絆,凌亂的纏住了詩人的思緒,有孤零零的一座孤山,在斜陽里凝神。風兒又揚起了歲月的塵土,小鎮(zhèn)在薄暮中獨語。
丁香樹在困倦中苦苦支撐,殘了的枝條,訴說著哀愁,詩人想著過了今夜,也許就是分手吧!多么希望那殘存的溫柔牽手,安心的把自己硬生生的化成一片永不凋零的綠蔭。
人生就是一支曲子,詩人也是歌唱者,喉嚨有些嘶啞,卻也哼成無言的歌。
詩人腦海里若有若無、時隱時現的思緒,在現實中打著拙笨的補丁,一回頭,一陣風,就吹成長長的距離。
楓葉紅了,相伴著動人的細致,看那又一次嬌陽落下,都沉寂成了畫。冬也有冬的來意吧,四季的風吹渲染了歲月,春有春的悸動,夏有夏的熱烈,秋有秋的矜持,冬卻有回憶一把。
楓林中的枯枝,都瘦成了煙青色,就像畫家濃墨后的拖筆,日光淡了,殘霞氤氳著,詩人慢慢的惆悵如縷似煙。四下里靜悄悄,低覆了蟬寂。斷續(xù)的曲子有美,有情,有溫柔,催動著詩人的記憶,在那記憶的梗上,開出了兩三朵聘婷、披著情緒的花,有一點淡淡的清香,清明著心底記憶的倒影。
寂寞的花朵,是夏季遺失的嘴唇,親吻著,初秋的微涼。小溪加快腳步奔跑著,金黃的落葉鋪滿了水面,想著留下一些溫暖,卻怎么也改變不了即將冰凍的嚴寒。
詩人撿起一塊石頭,扔出去,砸碎了另一塊石頭,陽光隨著碎石撒了一地。和煦的光,也嘟囔著碎了一地。都成了詩人手掌里握不住的希望。
光睡在詩人的屋子里,慢慢褪去,黑暗來臨了嗎?是啊,我們熟悉的都將死去,我們不熟悉的,都將慢慢生根。
詩人舉手敲著歲月的門,遙遠的象形文字撒了一地,房間里有生滿綠色銅銹的青銅,寂寞,無聲無息的浸透了淚水,從公元前抽泣到公元后,從詩人的目光落入詩人的心底。
詩人的思緒跳躍著,就像一個跳梁的小丑,嘶啞著人生百態(tài)。想起父親母親,父親的肩膀和母親的胸膛,如寬闊的草原,如奔騰不息的河流,不顧一切的奔向他們啊,他們贈予了恩情,而得到的卻如一顆子彈,急切而倉促,沉痛而深切,穿過父親的肩膀,穿透母親的胸膛,在父母親的又一次叮囑中歲月閉了眼。
清晨的一縷陽光爬出了窗臺,吞噬了黑夜,照亮了兩雙垂著淚的瞳仁。父母是風,我們就是一顆梨子,前世是一朵知冷知熱的白色的小花;父母是太陽,我們就是一片草原,前世是散落的骨瘦如柴的草籽;父母是云,不懂事的孩子伏在山坡上,像山腰上安靜的水,流向天空。
太陽照著草原,風吹向草原,云層下,馬兒的骨頭綠了。
不要說死亡的燭光何須傾倒,生命依然生長在憂愁的河上,月光照著月光,美麗的月光合在一起流淌,白楊樹下,詩人吹滅圍觀人的眼睛,所有人都靜靜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