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靈山。
四方書閣，燈火通明。
林歸海遇害的房間內，玄天劍宗的首席齊聚一堂，除了“地”“日”兩山的首席實在趕不回來，其他能來的都來了。
很久都沒有人說話，氣氛陰沉到極點。
“程一的傷勢如何了？”最后還是盧白斬打破了沉默。
“冰針最后關頭偏離了要害，性命無憂，就是需要好好修養。”凌子墨回答道。
盧白斬點了點頭，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傷口我也看了，被冰寒侵襲得很嚴重，就算能恢復過來，恐怕也會留下后遺癥。”蘇越搖頭贊嘆，“那冰針真是霸道！”
“冰針最恐怖的地方不在這里，我聽在場的弟子說了，當時林首席已經調動全身的真氣防御，可那冰針完全忽略了真氣的防御。”凌子墨驚嘆出聲，“想不到武林中竟有如此秘技。”
在場的首席都皺起了眉，也很是忌憚。
“使用冰針的高手，江湖上應該并不多，大家有什么印象嗎？”盧白斬掃視眾人，緩聲問道。
“會不會是金蛇老人？”蘇越說，“金蛇老人最擅長的就是一手冰針暗器。”
盧白斬搖了搖頭，“不是，很多地方對不上。兇手的年紀應該不大，而金蛇老人已經八十三歲。而且在我看來，那神秘人要比金蛇老人強。”
眾人點頭贊同，在這件事情上，盧白斬是最有發言權的，因為他曾經和金蛇老人交過手。
“年齡不大也就算了，還是先天巔峰境高手，江湖上真的有這種妖孽？”蘇越下意識地看了凌子墨一眼。
“我懷疑殺害歸海兄的另有其人。”
晨靈山的首席張天算從進入這個房間后，就一直沉默不語，可第一句話就語出驚人。
“為什么？”蘇越連忙追問。
“殺害林歸海用的是長劍。”張天算解釋說，“根據在場弟子的描述，和程一交手的神秘人身上佩戴的是兩把短劍，兇器不吻合。”
“為什么不能是短劍？”蘇越滿臉疑惑。
“長劍和短劍造成的傷口是不同的。”張天算說，“無論是血液噴濺的范圍，還是傷口的大小。”
眾人點了點頭，他們對張天算還是很信服的，畢竟對方曾當過捕快。
“那會不會是兇手行兇后，把長劍扔掉了？”蘇越發現一個疑點。
張天算點了點頭，“有這種可能，但我還是傾向之前的猜測。和歸海兄交手的那神秘人擅長冰針，如果要偷襲的話，冰針比長劍更為合適。我猜測，殺害歸海兄的是個用劍高手。”
黃靈山的副手劉奇一直站在門口待命，這里面全是首席，輪不到他說話。
張天算忽然向他招手，“我問你一些事情。”
“張首席盡管問，我保證知無不言。”劉奇拍著胸膛保證。
“四方書閣丟失了什么？”
“都是一些古籍，一共是八本。”劉奇老實回答。
“上面大概是什么內容？”張天算再問。
劉奇搖了搖頭，“書上都是古文字，知道有這些古籍的人都少，更別說上面的內容了。”
“難道就只有古籍？”劉天算小聲嘀咕著來到林歸海的尸體旁，他忽然抬起頭，“白澤雙劍呢？”
劉奇一愣，雖說白澤劍是林歸海的貼身佩劍，但在書房的時候，林歸海通常會把它們鎖起來，原因是林歸海說過“書閣是讀書明理之地，豈能容得刀兵之氣驚擾？”
劉奇快步走門旁的架子，指著上面的箱子道，“首席通常是把白澤雙劍放在這里。”
張天算越過劉奇，打開箱子，白澤雙劍不翼而飛。
“難道兇手是沖著百澤劍來的？”蘇越驚問。
張天算眉頭緊皺，事情的復雜程度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沒有回答，重新回到林歸海的尸體前，告罪一身，“歸海兄打擾了。”
說完，他在林歸海的尸體上搜查起來。
盧白斬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半晌后，張天算站起身來，說：“古玉山牌也不見了。”
玄天劍宗一共有八枚古玉山牌，也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傳下來的。
古玉山牌是首席的憑證，每任首席上位，都必須手持古玉山牌。
它們的形狀各異，有的像一把刀，有的像一艘船……他記得林歸海的古玉山牌形似一只蝴蝶，可現在它不見了。
“古玉令牌令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張天算躊蹴了片刻，向盧白斬出聲問道。
盧白斬搖了搖頭，“沒有，就是一種憑證。”
張天算點了點頭，沒說話。
盧白斬說得太篤定了，有時候太過篤定，反而可能在掩飾什么。
他的第六感告訴他，兇手的目標很可能就是古玉山牌。
……
夜色深沉，徐東行毀滅掉證據后，回到小木屋。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上幾盞油燈，翻出古文對照譯本，在燈下翻譯《化龍道經》。
正所謂夜長夢多，靈氣的問題沒有得到解決之前，他還是難免擔心。
翻譯了沒多久，他忽然豎起耳朵，傾聽門外傳來的聲音，是腳步聲！
他立馬把《化龍道經》收進懷里，把古文對照本扔到柜子里，從書架上扯出一本志怪小說，裝模作樣地看起來。
門被輕輕敲響。
這么晚了，誰會來找他？
徐東行打開門，看清門外站著的人，是凌子墨。他吃了一驚，暗暗戒備。
“不請我進去坐坐？”凌子墨笑瞇瞇的。
徐東行有點猶豫，深夜前來，難道是他在黃靈山留下了什么證據，凌子墨前來抓捕他？
可不太對，以他在黃靈山“顯露”出來的力量，不該是凌子墨獨自前來才對。
他探頭出去看，屋外面風平浪靜，也不像是“十面埋伏”的樣子。
“沒有別人，就我自己。”凌子墨看破了他的心思。
徐東行猶豫了片刻后，還是讓開門。
兩人在屋內坐定，徐東行泡了一壺熱茶，水霧醞釀，濃霧的香味飄蕩。
凌子墨端起茶，優雅地喝上一口。
徐東行確定對方把茶喝下去后，才幽幽開口，“這茶還是劉院長送給我的，劉院長鐘愛茶藝，想來味道應該不錯。”
凌子墨嘴角抽搐了一下，不著痕跡地把茶杯放遠。
“不知道凌首席深夜前來，所謂何事？”看到凌子墨吃癟，徐東行心中一陣舒暢。
凌子墨沒有說話，從懷中取出一些小竹筒，放到桌子上，推給徐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