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真大氣,”村長看過錢后,一臉恭維的說,“等會留下吃個飯吧。”
“貨今天我等會兒就要帶走,就不麻煩了,”蔣姨拉著我我的手,“麻煩村長把那批藥材給拿出來,我們現在就帶走。”
村長示意他身邊的小伙子,那小伙子便去了后廳拿東西。
沒一會兒就帶著幾個小伙子拿出來兩個麻袋的藥材。
“謝謝村長就不麻煩了,我們自己拿。”蔣姨客氣的說。
“蔣老板哪里的話?來者是客,哪有讓客自己拿著東西走的?”村長示意拿著藥材的小伙子跟上蔣姨。
“那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蔣姨也沒有過多的推辭。
來到村口,那兩個小伙子幫我們把藥材放到車上就走了。
我坐上車,一身疲憊。
“蔣姨,來這里就為了這兩麻袋的藥嗎?”我撇了一眼麻袋。
“也不是,這個村子你應該看出來了吧。”蔣姨也不跟我繞圈子。
“看出來了,但是在這里真的不方便講。”我拍了拍麻袋。
“你這小丫頭還是怪謹慎的。”蔣姨揉了揉我的腦袋。
這個時候突然有個女人跑過來,鉆進了我們的車子里,不遠處還有幾個人在追著她。
“快走,快帶我離開這里。”這個女人瘋瘋癲癲的,身上穿著寬松的睡裙,蓬頭垢面,活像是一個傻子。
我和蔣姨對視了一眼,她點了點頭。
蔣姨二話不說讓店員都上車,然后準備開車離開。
這個時候不出意外就要出意外了。
“蔣老板,見到一個人了嗎?”還是剛才在村長旁邊的那個年輕小伙。
蔣姨點著煙,“沒有啊,怎么了?”蔣姨挑著眉,一臉戲謔的看著那個小伙子,“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嗎?”
女人在車后面瑟瑟發抖和麻袋靠在一起,我給那個女人披上了早上蔣姨給我的外套。讓她躲在那個小角落。
“也不重要,但是她是一個瘋子,就害怕到處跑傷了人就不好了。”小伙子撓撓頭,一副著急的樣子。
“剛才好像看到個人去山上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人。”蔣姨彈了下煙灰,又繼續深吸一口。
“謝謝,蔣老板了。”那小伙子,往車里撇了一眼,什么都沒看到就往山上走了。
蔣姨看他走遠了,才丟掉手上的煙,吐了口唾沫。
“趕緊走,”蔣姨坐上副駕駛,“這里太危險了,特別是她。”
這輛改裝過的車,后面空間很大,因為把后座都卸掉了,車子的性能方面也進行了提升。
很快我們就駛遠了村子。
“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大好人。”那女人竟然還想跪下。
“別別別,小姐姐,你為什么要讓我們帶你走呢?”我扶著那個女人。
“這個村子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村子,”她說著,眼睛里死活燃起了熊熊火焰,“這些人都是人販子,他們都是壞人。”
“你說人家是壞人也不能空口說白話吧,畢竟我剛和他們交易完,”蔣姨的話讓她脊背發冷,“你就那么闖進我的車里,就不怕就再入虎穴?”
女人聽了蔣姨的話,安靜了一瞬,“就算你們是同伙,但你不是也沒有把我交出去,我已經打探了很久了,你是跟他們交易的藥商。”
“你知道的還不少呢?”蔣姨打趣道。
“我是被她們騙過來的,”女人說出這句話,就開始掉眼淚,“雖然說是我貪圖錢財了,但我也罪不至此吧?”
“怎么說呢?”我給她擦著淚,“慢慢講,不著急。”
“那時候,我還剛畢業,想著找一份好工作,讓家人看的起我一次,就在各種招聘欄里找工作,一個又一個的聯系,結果都不要我,又是說我剛畢業沒經驗,又是說以后又要結婚生孩子的,不要我,我可我在這個城市里沒有經濟來源,很快我就只能被迫去小餐館打工,可是我不愿意脫下孔乙己的長衫,我還在幻想著賺大錢,讓我的家里人看的起我一次,有一次我在衛生間里看到了說生一個孩子就給20萬,20萬多么巨大的數字,我想著這樣就可以讓家人高看我了吧,我就聯系了上面的電話。”女人說著漏出了胳膊上的針孔。
“這是怎么回事?”我看著她胳膊上的傷,由衷的心疼。
“她們把我接過來以后,先是好吃好喝的供著我,給我灌輸這是一個好工作,不斷的PUA我,我也就十分信任他們,可是后來,我總是不能達到他們的預期,他們就開始給我打各種各樣的營養針,排卵針,還不斷的給我輸入各種補計,好在我的身體比較給力生了兩個孩子,但是他們又不給我錢了,他們說孩子不正常,是缺陷兒,就不給我錢,我向他們反抗,可是反抗是迎來更痛苦的毒打,他們把我給從那個叫做媽媽醫院的地方帶出來,讓我做苦力,這才讓我知道了你們要來。”女人的淚已經流干了,剩下的就只有對于仇人的狠。
“這個村子,我就說不正常,哪有山溝溝的村子,基礎設置這么完善的,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歪著頭看她,給她遞了一塊面包。
“張盼兒。”張盼兒拿過那個面包,瘋狂的啃食起來,對就是瘋狂的啃食起來,就像有人要搶她的吃的一樣。
“你慢點吃,沒人跟你搶的盼兒姐。”我拍著她的背,又給她遞了一瓶水。
“不好意思我太久沒吃過面包了,上次吃到面包,還是大學畢業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呆了多久。”張盼兒看著蛋糕出神。
“盼兒,你接下來準備怎么辦?”蔣姨通過后視鏡看張盼兒。
“你們給我送到警察局吧,我想還是先回家吧。”張盼兒的想法還是沒有出乎我的意料。
“你的家人會認你嗎?要不你在我這里呆一段時間,你說你大學畢業的,學的什么專業?”蔣姨認真的看著她,我知道這是一位女性對另一位女性的救贖。
“我學的是會計,我可以幫到你嗎?”張盼兒也透過后視鏡看蔣姨,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一團明明滅滅的光。
“可以,你就先在我的藥館里住下吧。”
我知道這是蔣姨對于這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女孩的救贖,希望可以帶她走出那片陰影,成為那獨樹一幟的一番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