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家賣草紙的攤位前，默希跟人討價還價之后買了一扎草紙。
“默希，你怎么不買那種切好的紙張？”蘇小暖知道這是給人擦屁股用的草紙，只是她在肖家用的都是切成小張的草紙，默希不買現成的，回去再切多麻煩。
“嫂子，這是來那個時用的，切好的怎么用？”默希湊她耳邊小聲說。
“這也太差了吧？”
蘇小暖讓肖默然帶著孩子們逛，她拉著默希去了供銷社，在里面買了兩斤白色的衛生紙放在她的背簍中。
“謝謝嫂子！”默希還從來沒用過這種純白色的衛生紙，她知道蘭音在用，可她用不起，這種紙比草紙貴了幾倍。
“以后我會多買點放在屋里，你沒得用的了去我房間拿就是，用這個比較衛生些。”蘇小暖心疼那個年代的女人，生理期都用粗糙的草紙，真是刷新了她的認知。
“嫂子，你對我太好了。”默希說著將口袋里的錢拿出來塞在她手里。
“給我錢干什么？”
“計劃外的十頂草帽給我擺地攤賣了，只是沒你訂單那么貴。”肖默希開心地說。“再便宜也比農作物值錢，辛辛苦苦種出來，居然還沒你編的新式草帽值錢，十頂賣了五塊錢。”
“你賣了啊？”蘇小暖說。“我還準備放著，等第二批訂單呢。”
“確定還有第二批訂單？”
“我估計還會有。”蘇小暖說。“下訂單的生意人是城里人，在我們這里不值錢的東西，人家拿到城里就能賣好價錢，這些生意人精明著呢，看上的東西都是能賺錢的，他們才不會做賠錢的買賣。”
“那草帽的款式也只有嫂子這種大城市來的人才編得出來，就是因為洋氣，我剛擺上就被鎮上那些女孩給買走了。”默希說。“配上她們身上的連衣裙真好看。”
“羨慕了吧？”蘇小暖趁熱打鐵。“那你復習功課吧，明年參加高考，考上了大學，將來你也可以做一個精致的城里女孩。”
“嫂子，你覺得我行嗎？”
蘇小暖正要回答，見肖默然和婆婆一人抱著個孩子慌慌張張跑來了。
街上的人群也躁動起來，有不少人將擺在地上的農作物裝進背簍里，再一窩蜂似的朝著橋頭跑。
“發生了什么事？”
“站邊上來，小心被撞倒。”肖默然護著蘇小暖。
“媽，她們都朝橋頭跑什么？是有什么稀奇看嗎？”
“聽說是警察去抓人了。”張玉蘭說。“昨天在我們村發現的那件命案，兇手找到了。”
“走，我們也去看看。”
蘇小暖和默希一臉興奮，兩人也對此事感興趣。
他們是過來阻止的，卻還是沒阻擋得了，只好跟著她們一起跑。
母子倆已經聽到消息說，兇手就是默希之前那個相親對象許洪林。
蘇小暖本身就對案子有興趣，肯定會去湊熱鬧。
默希是對兇手感興趣，甚至還說。“我們這種小地方也有如此喪心病狂的殺人犯，真是聞所未聞，毀了人家女孩還要殺死，給人留條命不好嗎？這女人也真夠倒霉，偏偏就遇上這樣沒人性的男人。”
肖默然跟母親相互對視了一眼，母子倆人都是心有余悸，好在默希跟姓許的親事沒成，不然，那個被殺的女孩就是他們家默希。
許家小子正在床上做美夢，他以為自已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覺，他是在家里將人殺死后運到小龍村半山掩埋起來的，而且，這女孩是他在縣城帶回來的，又沒有人認識，肯定破不了案子。
越往前擠，默希聽到的消息就越多，在確定就是自已的那個相親對象時，她害怕了。
“你怎么不走了？”蘇小暖拉她。
“嫂子，我不去了。”默希突然全身發抖，拉著蘇小暖的手也冰冷。
蘇小暖只好帶著她走到邊上，對張玉蘭說。“媽，你快看下默希這是怎么啦？手冰涼，全身不住地顫抖。”
“她這是給嚇的。”張玉蘭將果果交給蘇小暖。“我讓你們不要去，偏不聽，這下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小暖啊，你上次攪局默希的親事，真是好啊，不然，那個被殺的人就是我們默希。”張玉蘭后怕地說。
“這么說，兇手就是默希之前的相親對象？”
“沒錯。”肖默然感激地說。“陰差陽錯，你救了默希。”
蘇小暖轉向小姑。“默希，你不應該怕，應該高興才是，這么兇殘的壞人被抓了，我們要高聲歡呼，他這次是死定了，殺人償命，姓許的死期到了。”
“對，我應該高興！”默希又笑了，身體也沒那么抖了。“嫂子，你太有遠見啦，要不是你攪局，害得許家沒有相中我，不然，這死的就是我了。”
“你們不是也恨了我很久嗎？”
“因為許家條件不錯，我們都希望默希能過上好日子。”張玉蘭小聲說。
“好啦，事情都過去了，默希，通過這件事，你更得補習功課，明年參加高考，幸福不是掌握在別人手中，而是掌握在你自已手中。”
“嫂子，我都聽你的，補習功課，明年參加高考。”
“這就對了嘛。”
突然，前面擁擠的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大家都伸長脖子等警察抓著兇手經過。
小地方出了這樣的兇案，人人都爭相看熱鬧來了。
當戴著手銬的兇手經過時，肖默希還順手抓了把別人的菜要砸過去，被蘇小暖制止了。
“別！一會他要是瞪著死魚眼睛看你一眼，以后你還會經常做惡夢。”
“嫂子，你形容得太正確了，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他看人的眼神，對，就是你說的死魚眼睛，太形象了。”
“噓，別說話。”
許家父母哭天喊地追了過來，聲聲兒喚得那叫一個慘，但沒有人會同情這樣的父母，養出這樣的殺人犯兒子，父母也有責任。
一家人來到興旺飯店吃飯，都坐滿了吃飯的人，有好多是過路客，遇上小鎮趕集，有些人會順道買些土特產回去。
還有的是聽說小鎮出了命案，吃個飯順便打探消息，回去之后就有了茶余飯后的談資。
“你們終于回來了。”李月華迎上來，眸光落在肖默然英氣逼人的臉上，“你就是小暖家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