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薪可不相信監督者會好心到做出買二送一的舉動。
他瞇了一下眼,仔細看了一下,發現第三朵血花是在水柱的縱向上升力減小,水柱開始下落時的某一處迸發的。
估計是水柱落下時候恰巧碰到了一只隱藏的比較好的鳥類。
“暫且算自己走了狗屎運,一槍三鳥……也就是還有三只?!?p> “這種好運氣……”
秦薪并未感到慶幸,而是微微皺起了眉毛。
“在水尚未蓄滿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只鳥?!?p> “這只鳥還是站立的狀態,意味著如果我想求穩,我就需要立即開槍以防它跑掉。”
“我沒有立即開槍,這個時候就出現了第二只鳥,而第二只鳥的飛行路線恰巧和第一只鳥重合?!?p> “更巧的是,我這個時候水囊即將蓄滿,我想一槍雙鳥的話就需要放棄即將到來的自然回滿的這一發子彈,而是用記憶換取?!?p> “當我——姑且算是按照游戲方的意思——執行了這一舉動之后,我不僅收到了本來就應該得到的這兩只鳥的獎勵,還意外獲得了一只額外命中的鳥類的獎勵。”
“真的只是意外嗎……算了,如果真的按照我所想的話,那么這個游戲方應該還會露馬腳的?!?p> 此時隨著三只血花的炸開,不出意外的,森林再次陷入了騷動。
因為這次三只鳥分布較廣,所以三只鳥炸開后影響的范圍也更大。森林騷動也就相對更劇烈,更持久。
這次的騷亂動靜更大,至少在他視線范圍內,整個森林如同一個有著起床氣的孩子被父母從床上硬生生拉起來之后,看了下表發現才六點一樣。
亂。
很亂。
整個森林所有品種的樹木都在瘋狂的抖動,各種生物東奔西跑,上躥下跳。
秦薪倒是在觀察中發現了幾次一閃而過的鳥的身體部位,但是鳥的動作太快了,而森林也太亂了,他沒法保證一槍命中,也就沒有選擇按下按鈕,直接將當前水位僅有四分之一的水倉直接蓄滿。
現在還有一分三十九秒左右,時間尚未過去一半,而他的目標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他還有機會,不需要現在就去賭。
賭注這種東西,要么留給把握大的局,要么就用于絕地翻盤了。
隨手能在任意局扔出大把賭注的人,那不叫賭徒,那是凱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森林已經進入了新一輪的平靜狀態。
但是這個平靜狀態不是秦薪想要的。因為他已經差不多把整個森林掃視完畢了,卻沒有發現任何鳥類的影子。
整個森林重新進入了他開第一槍之前的狀態,小范圍有著生物在嬉戲打鬧,但是整個森林卻是趨于平靜。
此時秦薪手里的水槍的水位已經漲滿了,他卻沒有開槍的機會。
別說鳥了,他連鳥毛都沒看見一根。
“鳥類確實存在主動飛出來的過程,剛才那只麻雀就是證明?!?p> “但是對于不會主動飛出來,隱藏在樹木中間的鳥類,我是沒有任何辦法的?!?p> “那么是不是可以推斷,我需要主動制造騷亂,來讓局勢亂起來,以給自己尋找機會?”
“不,不對?!?p> “我的射擊除了鳥類不會命中任何生物,也就意味著除非我命中目標,否則沒辦法引起騷亂;而我不引起騷亂,在現在的局勢下我就沒辦法命中目標?!?p> “這是一個死局?!?p> 秦薪掃了一眼秒表,此時還有大概二十秒的時間。
“如果所有鳥類都是隱藏在樹葉下面,那么我除了開槍,還有沒有辦法引起騷動先把鳥類逼出來?”
秦薪把自己衣服內部的刀解了下來,向前筆直甩出,但是刀身進入森林后仿佛被吞并了一般,沒有引起任何反應。
秦薪皺眉思考起來。
隨著時間一秒一秒過去,秦薪反而更加冷靜,開始反思起了自己的推理過程。
“先假定這個游戲是能通關的。否則我接下來不管想什么都毫無意義?!?p> “那么這個游戲能通關的事實,和我剛才的推理相互矛盾。即,我的思考出現了謬誤。”
“我思考的問題出在了哪?”
“我剛才開的兩槍,兩次水柱也經過了其他物種,但是都沒有炸開成血花。那么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水槍的炸裂只對鳥類有效。這一點毫無疑問。”
“鳥類如果處在蹲伏的狀態,沒有明顯的騷動和周圍的擾動,鳥類是不會動作的。這一點也可以確定。因為剛剛沒有騷動,導致我整整一分鐘沒有觀測到任何的鳥類動作?!?p> “那么以這一點為事實,反推前面的思考過程,我的射擊除了鳥類也確實不會命中其他的生物,因為剛才的第一槍和第二槍沒有引起除鳥類之外的血花?!?p> “如果我選擇隨意亂開槍,賭自己的運氣的話,那么即使通關,大概率情況也是我以損失相當一部分的數量的記憶為前提。更不用說,在短短二十秒內,要保證水槍命中森林內每一個角落的難度……”
等等。
秦薪想起了自己開第二槍時候的情況。
水槍經過的路線上,所有的樹葉枝干都會臨時變成透明。
“我的射擊……確實不會命中除了鳥類其他的生物。”
“但是這不意味著,水槍就不會對其他的物體有影響!”
“這里可是不只有生物!”
秦薪掃了一眼秒表。
秒表的分針已經無限接近了最上側的粗條。秒針離這個粗條的距離也越來越短。
“還有大概七秒的時間嗎?”
“足夠了?!?p> 秦薪揚起了一側的嘴角,露出了一個稍顯得意的微笑。
而后他果斷的舉起了手里的槍,直接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