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天來,邢夢琴一直在想小店發(fā)生的事,那阿香說的話到底是何意思?諸葛敏跟之前的行為舉止為何大不同?自己為何不先問問?為什么又突然闖進東方惡煞三人?這些問題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從那天過后,邢夢琴夫婦又再闖了一次香壇院,可依然沒有結果,這個諸葛敏依舊杳無音訊,洪宮南只好去邀請武林人士,而她則帶著萍美回到洪家。
邢夢琴一走進家門,洪老夫人便把蔣孝來找她的事告訴她,邢夢琴忙問:“媽,他說什么事沒有?”
老夫人答道:“我看他神秘兮兮而又心急火燎的樣子,就問他出了什么事。可他搖了搖頭,只說要找你。”
邢夢琴聞言,知道家里出了事了。她說道:“媽,夢琴得回家看看。”
……
匆匆用完飯,她又帶著萍美往邢家莊趕來。
晚霞映襯的邢家莊,在一山一溪一湖的陪襯下,顯得優(yōu)美而更幽靜。
邢夢琴主仆到時,已經是掌燈時分,兩人下馬進莊,出來看門的蔣孝一見她,便“撲通”跪下哭道:“小姐,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這一舉動把邢夢琴搞得云里霧里的,她急忙把蔣孝拉起,問道:“孝哥,你這是怎么了,發(fā)生了什么事?”邢夢琴拉著他,萍美牽著馬,三人一同走進大廳里。
客廳里,邢夢琴扶著還在哭泣中的蔣孝,溫柔地說道:“孝哥,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說來。”
蔣孝止住了哭聲,回道:“小姐,那諸葛公子真的回來了,而且,而且……”竟又哭泣起來。
難道又是那個人?邢夢琴接著問道:“他帶著同伴回來了嗎?到底怎么了?”
蔣孝道:“有個二十多歲的,十分漂亮的姑娘跟著他一起回來。而且諸葛公子說還被你傷了三劍。”
“你怎么確定他是真的諸葛敏?”
“他把之前在南詔發(fā)生的事告訴了我,還說那人是“白面鬼變”鄭君佑。”
“也許他編了個謊言給你聽,然后借你的名義告訴我,從而欺騙我。”邢夢琴不相信地說道。
蔣孝回道:“可小姐,你能說這一年多來,你看見的諸葛敏您怎么就傷不了他,而那天,你怎么就傷了他的,難道你一點也看不出兩人的不同之處嗎?”
邢夢琴探嘆了口氣說道:“是啊,想起那天的場面和那個姑娘說的話,我一直都耿耿于懷。”
“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蔣孝問道。
邢夢琴回道:“孝哥,如果你再碰上他,就把他叫到家里來,然后告訴我,怎么說他也會相信我的。”
……
晚上,邢夢琴躺在床上,腦海總是浮出那天的場面,那姑娘的話,自己都要停手了,偏在這時沖來三煞,那姑娘跟諸葛敏到底什么關系?如果她是香壇院的人,那她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久久,她輾轉反側,才在那糾纏的痛苦中入睡。
第二天,太陽都已翻過后山的山頭,她才在從窗戶照入的陽光中醒起,這時的萍美蔣孝都已經早起把飯做好,三人入座吃了起來。
飯間,邢夢琴對蔣孝說道:“孝哥,就先這樣吧,飯后我得給父母燒香,現(xiàn)在洪家莊也只有洪老夫人在,我得回家照看仇兒。如果你真遇到諸葛敏,你就把我對他的相思告訴他,他不原諒我的話,我只有脫離洪宮南,出家當尼姑去。”
蔣孝萍美同時“啊”了一聲,說道:“小姐,你這是……”
邢夢琴哽咽著說道:“如果他真不是香壇院那個諸葛敏,你們叫我此生如何面對他?”
一時間,兩人不知道怎么安慰邢夢琴。
飯后,蔣孝弄好香紙,三人提著貢品往墳山而來,在距墳山一里之遙,見一男一女在那里祭拜。
蔣孝一看,說道:“咦,那不是諸葛公子與阿香姑娘嗎?”
邢夢琴警惕起來,說道:“我們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說著,三人便從暗處饒了過去。
看著快臨近,邢夢琴怕兩人弄出聲響,便對他們說道:“你們就此停下,待我先過去聽聽他們兩說些什么。”隨著便悄無聲息地接近他們三丈之處聆聽著。
阿香蹲在旁邊撕著冥幣,諸葛敏跪在旁邊說道:“老爺,夫人,今天諸葛敏給你們拜祭來了,如果你們泉下有知,定當保佑我早日手刃仇人,至于害你們的人,并非我諸葛敏,想我與夢琴海誓山盟,竟被懷疑成兇手,還被夢琴刺傷三刀。今情已斷,我也無他念,只是老爺、老夫人對我恩重如山,此恩此情我定不能忘,望老爺老夫人一路走好,我當每年奉上。”
燒好紙,諸葛敏叩了叩首,便對阿香說:“阿香,我們走吧。”
邢夢琴在一旁,聽到他說這些,不禁淚下,看著兩人走出來數(shù)丈,她擦干眼淚,從側面繞過去擋住他們,看兩人臨近,她有些惆悵地叫了聲:“阿敏哥。”
兩人聽到聲音,抬頭一看,見邢夢琴站在他們前面,驚詫間,阿香擋在了諸葛敏身前。
邢夢琴看著阿香如此上下打量著自己,好像有些驚訝的樣子。她又仔細地看了看阿香,總感覺有些不對勁,這阿香身上的武器并非是之前使用的短劍,而是一把金燦燦的扇子,不過她也沒多想。
三人頓了片刻,邢夢琴開口道:“阿敏哥,你知道你去南詔后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嗎?”
這時的阿香擋在諸葛敏身前,臉一下子變得憎恨地說道:“邢夢琴,你都已經嫁了洪宮南,還糾纏阿敏哥不成?”
邢夢親急忙說道:“阿香姑娘,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他,但是這一年以來發(fā)生了很多事情,你們能聽我把話講完嗎?”
阿香竟冷笑起來,說道:“邢夢琴,你對自己的情人下手倒是一點都不手軟,如今多說何益?”兩人似乎不想聽邢夢琴的話。
邢夢琴越看這阿香越起疑心,急著說道:“阿敏哥,你倒是聽我說話啊。”
阿香一笑,說道:“邢夢琴,你倆緣分已斷,就不要再苦苦糾纏了。”說完,便拉著諸葛敏快速地往外走。
這下激怒了邢夢琴,她怒聲說道:“看劍!”人閃電般撲過來,張開雙手,從后面向諸葛敏抓出。
在邢夢琴快到之時,阿香轉身,雙手拍來。
邢夢琴見狀,只能變爪為掌,對著拍上。兩掌相碰,“砰”一聲,兩人各自退了三步。
邢夢琴全力一掌,而對方卻不懼不退,反而起身接掌。邢夢琴心想,此人絕不是阿香,又見諸葛敏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更是怒火中燒,劍指而出,說道:“你不是那阿香,你究竟是誰?”
阿香道:“我是與不是,與你何干?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來打擾阿敏哥。”說完,就要快速離去。
翠玉劍劍寒光一閃,邢夢琴冷冷地說道:“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究竟是誰!”說完,寶劍揮動,施展出“梅花落英劍法”,閃電般刺向阿香。
阿香早有防備,隨手揮動,一把金光閃閃的扇子轉身迎上,劍扇相擊,火星飛濺,兩人各自被震退。
邢夢琴看她揮扇相迎,知道她并非阿香,說道:“你不是阿香,為何不敢揭開你的真面目,是不是那丑得可憐只能用別人的相貌來遮羞?”
阿香不屑地笑道:“看你美如天仙,卻還不是親手刺傷你朝思暮想的情人,真是美得可憐。”說完,又轉身而走。
邢夢琴哪能放她走,揮劍再次撲出,阿香反身揮扇相迎,兩人一交上手,一時間打得火星飛濺。
諸葛敏依然頭也不回地往前走著。
不一時,打斗中的兩人對了一掌后各自彈開,阿香似乎不想戀戰(zhàn),便向諸葛敏追去。
邢夢琴今天與阿香交手,發(fā)覺此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便知此人非一般來頭,但她今日一定要問清諸葛敏,便揮劍再次追上來。
蔣孝、萍美二人見邢夢琴追殺諸葛敏兩人,就想跟著向前追去。
萍美說道:“孝哥,你得先回去,待我跟小姐看看去。”說完話,轉身追來。
蔣孝知道自己武功低微,只能回去找洪宮南。
邢夢琴追著阿香兩人,一直追出了四五里地。這次,兩人又交上了手,在一片刀光劍影中兩人又再次彈開。
萍美早跟上,并扣好三枚飛鏢,在兩人彈開間,三只飛鏢同時射出。阿香剛想轉身,突覺暗器襲來,急忙揮出金絲扇擋住飛鏢,打落兩只飛鏢后,最后一鏢劃過她的手臂,鮮血濺了出來。
這瞬間,邢夢琴的劍夾著排山剛勁卷到阿香胸前,阿香慌亂中只能揮動金絲扇迎接,雙腳趁勢借力反彈而退,一聲痛哼,便轉身如飛而逃。
邢夢琴傷她一劍,見其逃走,輕吸一口氣,雙足彈地,如煙竄出。
追出一里,遠看就要追上,剛想發(fā)難,突地腳下被絆住,只見一條麻繩套住了她的腳,她隨之往后一翻,一張大網(wǎng)又迎面蓋來。接著,潛伏在暗處的七八個劍姑跳出來,把網(wǎng)繩收緊。此時,邢夢琴用不上力,被裹了起來。
緊跟的萍美見狀,來不及多想,便撲上來救人。
邢夢琴見萍美撲過來,怕她受傷,便大聲說道:“萍美,快走!”
萍美深知自己不敵,只能閃身撤退,往邢家莊方向趕來。
話落,阿香反身射來,金絲扇子合攏,往邢夢琴身上穴道處點出。
這瞬間,諸葛敏轉回,輕聲說道:“不得傷她。”接著,他親自把邢夢琴解開,扶她躺下。
一旁的阿香取下面具,笑盈盈地拍著諸葛敏的肩,笑道:“少主,你朝思暮想的情人被洪宮南搶去,恨人家有何用?看,只要我驪山妖姬出馬,就把她給你弄了回來,只是,她是不會與你同床共枕的了。”
諸葛敏笑道:“應付你都還來不及,我怎么還能動她。但是,我就是不能讓洪宮南得到他。快,弄輛馬車來,回香壇院總舵,把她好好看好。”
袁冷艷哈哈笑道:“多少男兒被我弄到,就算我放他走,他也會回來找我。”
邢夢琴雖不能言語,今天看到這袁冷艷,該是四十出頭的女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那白皙的臉上帶著一雙勾人魂魄的眼,始終微笑著盯著諸葛敏。她心里怒罵一聲:“老妖婆!”
不一會兒,兩個劍姑弄來馬車,她們把邢夢琴綁在車上睡好,諸葛敏與袁冷艷雙雙騎馬跟在后面,有說有笑地往云夢澤趕來。
話說蔣孝欲往洪家莊告知洪宮南,只見白泰英與呂建回來,他便將此事告知兩人。
白泰英聽后,說道:“糟糕!本想在此等待少林武當,夢琴姐又出事,我們只有先去找到她。”
兩人又上馬,疾馳而來,不出數(shù)里,見萍美流著淚跑來。白泰英急忙向她招手,問道:“萍美,小姐呢?”
萍美聽到呼聲,抬頭看見他倆,回道:“阿英哥,快救小姐,她被諸葛敏與一妖婆抓走了。”
白泰英心急如焚,問道:“他們往哪里去了?”
萍美回道:“我聽那諸葛敏說,回香壇院總舵。”
“他們走了多久?”
“大約半個時辰。”
“好,快上馬!”說話間,白泰英伸出手來,萍美把手搭上,白泰英猿臂輕舒,萍美雙足一彈,便穩(wěn)穩(wěn)地坐在了白泰英身后,三人疾馳追去。
三人大約追了一個時辰,才發(fā)現(xiàn)馬車的蹤跡,只見七八個劍姑護著馬車飛快疾馳在前方,后面一男一女騎馬緊跟著。
白泰英說道:“他們人多,我們得趕往前面伏擊,才有希望。”說完,便縱馬往側面小路沖出。
諸葛敏與袁冷艷正趕著路,突然聽到前面兩聲慘叫,原來趕車劍姑與監(jiān)視邢夢琴劍姑雙雙倒地身亡。兩人一驚,只見白泰英的燕子鏢分別向兩人襲來。
諸葛敏雙足蹬馬鞍,揮掌拍出,人凌空躍起,終于躲過。一旁的袁冷艷想要用金絲扇展開擋出,哪知諸葛敏彈起間,她的馬一驚,馬身往前揚起,正巧碰在鏢尖上,只見她的馬側身一翻,她人被甩出幾丈遠。
趁兩人慌亂間,白泰英打開車簾,手指隔空彈出,解開邢夢琴的穴道,伸手一拉,把她抱出車外。
此時,只見呂建與諸葛敏拼殺在一起,而萍美則撲向袁冷艷,雙方打斗起來。
萍美哪是袁冷艷對手,前面三招趁袁冷艷未站住腳倒還打得她連連敗退,三招過后,袁冷艷穩(wěn)住身形,金絲扇揮動著閃閃金光早把萍美罩住。
白泰英把邢夢琴放到一棵樹下后,便向袁冷艷射出燕子鏢,隨之向袁冷艷襲來。
邢夢琴的穴道已解開,但覺身上還是有些乏力,想在樹下稍稍活動一下,不過那六個劍姑很快發(fā)現(xiàn)了她,便提劍向她跑來。見狀,邢夢琴趕緊運力拿起翠玉劍,使出一招“落葉飛花”卷向六人。
只見邢夢琴在六人中穿來插去,只幾招,六個劍姑便被刺傷。
這邊,呂建與諸葛敏正打得火熱,邢夢琴抓緊時機,在六人分神中爆射而出,向諸葛敏刺去。
諸葛敏打斗中只覺寒光一閃,只能快速閃開,不過,他胸口還是被利劍劃出一道血痕。
六個劍姑看到這,又擺好劍陣向邢夢琴襲來,邢夢琴只能轉身破陣。只見她施展出“梅花落英劍法”,身體輕盈如魚般在劍陣中穿梭。奇怪的是,這六位劍姑如亡命般把她團團圍住。
邢夢琴知道不能大意,她看準一劍姑向她刺來,便閃身其后,把那人抓起。此時,又有三劍從不同方向刺來,在劍逼近胸前,她從側面快速閃開,只見兩把劍把抓著的這劍姑洞穿身體,另一劍則削飛了自己的左手衣袖,她頓感心頭一驚,便把抓著這劍姑的尸體向眾人扔出。
由于受過傷,此時的袁冷艷在萍美與白泰英的夾擊中漸漸處于下方,她只能想法撤退。
諸葛敏被刺傷后,此時又見袁冷艷不敵,大喝一聲“快走!”說完,便扔出兩枚煙霧彈。
濃煙滾滾,當能看清諸葛敏一行人時,他們已經躍入樹林。
這正是:仇恨再添恩情淚,血雨來臨淚滿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