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慶茂是清劍門長老,地位僅次于門主之下,權利不可謂不大。
但是于慶茂的野心更大,不甘心永遠只做個老二。
所以于慶茂長久以來,想盡辦法都想將張守峰除掉,自己占而代之。
但是苦于一直沒有機會。
甚至突然有一天,張守峰召集弟子,向眾人宣布許溫書作為下一任清劍門時,于慶茂已是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決定自動出擊。
好在于慶茂早有預料,所以張守峰宣布許溫書成為準門主時,并不著急。
因為他有后手,那就是于長青。于長青是于慶茂的侄孫,早早就被于慶茂招進清劍門,并安排在許溫書身邊。一者監視許溫書的動向,二者也能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比如栽贓。
在許溫書下山進行所謂的試煉,其實是在于長青的慫恿下,故意離開清劍門,好讓接下來計劃順利進行。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著,許溫書離山了。于慶茂迅速出手,神不知鬼不覺下就拿下門主張守峰,關押在八卦塔林下的密室中,對外就說門主正在閉關,任何人都不見。
再將門中至寶清正劍,交由于長青悄悄放進許溫書房間中。
之后再以至寶被人所竊為借口,搜查每個弟子的房間,當著許溫書的面從他房間搜出清正劍,就能順理成章的拿下許溫書,一旦許溫書反抗,正好能就地將許溫書殺掉,在將關押的張守峰給處理掉,那時候整個清劍門就是他于慶茂的了。
就算有人還有質疑,也會被輕易的壓制下去。
但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沒想到的是竟然被許溫書給逃走了。
接連幾天都沒能找到那許溫書,于慶茂也是有點心急。半夜特意去叮囑于長青,還被人摸到屋外,而沒察覺。察覺后親自出手也沒能留下對方。
一樁樁一件件,讓于慶茂坐立不安。
雖然跟于長青說門主被關在安全的地方,而自己卻是不放心。
傳來的腳步聲,打斷了卓皓月跟張守峰的交談。
此處密室就一個空蕩蕩的大洞,再無藏身之處。卓皓月只得返回先前進來的那個洞口,委身鉆了進去,將洞口的草堆再次遮掩洞口。
這些才剛弄好,密室的另一邊就傳來石門打開的聲音。
于慶茂是獨自一人前來,此地密室只有門主與長老才能知曉。
于慶茂將手中的火把插進墻壁上的凹洞中,掃視了密室中一圈,看到張守峰依然待在其中,這才露出笑容。
“師弟,近來可過的還好!”
于慶茂走進幾步,許是被難聞的氣味所嗆,沒再靠近,就在門口處站住了。
“哼~”張守峰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哈!”于慶茂也不在意,笑道:“師弟,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已早有退位之念,將門主之位傳于師弟,而你會正一觀頤養天年,大家都將相安無事,何苦鬧到如今這等地步。”
“我可當不起你這聲師弟,當你可知為何師父將這門主之位傳于我,而不是傳于你。”
“為何?”
“當年師父傳位之時,就曾親口對我說過,說‘你師兄武功,悟性都要強于你,但是你唯獨強于你師兄的是你的心性,你心性沉穩,進取或許不足,但是守城有余,而你師兄卻是正好相反。清劍門作為守護山門的存在,鋒利之氣并不是我們所需要的。’你可明白。”
張守峰娓娓道來,說起師父時,眼中露出緬懷之色。
“胡說,師父只不過是獨寵于你,這才將位置傳給你,什么狗屁心性強于我,還不是為了將位置傳給你找的借口。此時師父早已仙逝,任你如何說此時也沒人對峙,還不是隨你說。”
于慶茂聽完,變得有些氣急敗壞,沖著張守峰大聲吼道。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
張守峰一字一句,震耳發聵,是道德經中的其中一句,也是師父當年說的最多的。
“師兄,師父所教導,你還記得多少?你所授之弟子,你截留了多少?我們追求的清靜無為,你還剩下多少?”
沒問一句,張守峰聲音便大上一分,當最后一問問出,聲音之大,已是蓋過于慶茂的聲音。
張守峰突然爆發,躲在洞中的卓皓月也是嚇了一跳,忍不住偷偷扒開草堆,露出一個小縫,向往張望。
卓皓月如此,那于慶茂也是如此。
張守峰沒問一句,于慶茂則倒退一步,最后一句問完,于慶茂已是退出密室,身在門墻之外了。
此時的于慶茂胸口激烈的起伏,久久不能平復。
“師兄,你太執著于爭了!”
“我~我是說不過你,從師父在時就是如此。不過哪又如何?現在還是我贏了,而你就永遠待在這里吧~”
于慶茂知道自己說不過張守峰,也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張守峰。
此來本就是來確定張守峰沒有逃走,雖然被教訓了一頓,心氣不舒服,撂了一句狠話,關好石門,頭也不回的往出走。
密室再次安靜下來。
卓皓月等了一會,確定于慶茂不會回返,這才又鉆了出來。
“張前輩,我們······”
卓皓月本想帶著張守峰離開,卻是被張守峰打斷。
“不用多說,我不會走的,你去告訴許溫書,等他奪回清劍門時,就是我傳位于他之時。也算是他必須跨過的一次劫。”
說完,身子重新靠坐回角落,閉目不在理會卓皓月。
卓皓月見此,也不再多話,沖張守峰深深拜過一禮,從洞口離開而去。
通道內壁面光滑,雖有凸起,但也沒有下來那般容易,費了老大功夫,才回到石板處。
外面要想進來,沒找到機關無論如何也是打不開。但是從里面卻是很容易。
石板內部留有一個把手,只要輕輕往內一拉,就能掀起石板,脫身而出。
好在這片塔林除了一片八卦塔外,并沒有可供藏身之地。清劍門弟子在翻找了一番后,也就徑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