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烈日烘烤著大地,山林中一個少年在飛速狂奔著,手里拿著一把弓,忽然他停下腳步,彎弓搭箭瞄準一氣喝成。
“咻”
一只奔跑中的兔子像是察覺了什么,猛的一個轉彎,那只箭與兔子擦身而過,忽然,飛過的那只箭凌空一轉,在射中兔子后帶著兔子“噌”的一聲扎在樹干上。
帶血的尾羽還在顫動,少年取下兔子,看了看箭桿,發現有些裂痕。
“嗯,這箭還能再承受我靈念操控兩次,唉,靈念修煉太難了。”這少年正是左賢,他這些日子修煉已經到了一個瓶頸。
在白小霜的丹藥以及這方天地充裕的靈氣作用下,他在短短的一個月就已經修煉到筑基圓滿,奈何卡在晉級金丹,嘗試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肉身基礎都有些崩潰,無奈之下他去問白小霜,白小霜當時的話是這樣的,“一個月跨兩個大境界,你還嫌不夠快?肉身和靈魂修煉度不匹配,也就是說你修煉的太快了,但是你靈魂強度不夠,所以導致你晉級失敗,你再多試幾次,說不定可以轉去當鬼修。”
后來白小霜給了他一本修煉靈魂的功法,無他,余野的記憶里并沒有關于靈魂修煉的功法,除鬼修以外,其他人都是按部就班的修煉,不會出現靈魂強度不夠的可能。
說是修煉功法,其實也不算,只是籠統的說明了修煉靈魂的辦法,至于具體的修行方向,上面是一點都沒有。
左賢根據上面所說的方法,凝聚了精神力,哦不,現在應該叫靈念了,修煉靈魂強度的方法就是多用,但是他現在才筑基,不可能做到靈魂出竅,所以能應用的方法也就只有把靈念附著在箭矢之上,通過操縱箭矢來達到鍛煉靈魂的目的。
可是單單就靈念而言,他現在也不過是出身體外五尺以內還能操縱,超過五尺就有心無力了,所以他又將靈力混合靈念一同附著在箭矢上,這才有了剛剛箭矢回轉的一幕。
其實在修煉到元嬰以后,元嬰期修士便可以通過觀想天地來修煉靈念了,那時也不叫靈念了,而是神識!
根據他大從余野的記憶里得到的信息來看,元嬰大圓滿修士神識可籠罩自身方圓百里內,那時就不用附著靈力而操縱了。神識所蘊含的力量輕而易舉的就能達到他現在全力爆發的程度。
“嗯,這樣修煉靈魂是可行的,只是我靈魂似乎有些弱啊,才射出一箭就有些腦袋發蒙了,看來還是要多練才行。”左賢抹了抹額頭的汗水,拎著兔子轉身向著白靈峰走去。
這一個月來他也不是只顧著修煉,偶爾會跟白小霜聊上幾句,或者幫著白小霜摘一些不知名的藥草。
白小霜也將這白靈峰方圓百里內的機關陷阱跟他說了個明白,不然他也不敢出來打兔子,別兔子沒打著,回頭讓機關給弄死了喂兔子。
剛走上峰頂,遠處一道流光飛速向他襲來,待到流光近一些時,左賢才發現那是一個人!
一個人凌空飛渡,還未做什么,疾馳中周遭的靈氣便帶給他陣陣壓迫感。
左賢心里一悸,忙不迭地跑回院里,放聲大喊道:“白小霜小心,有人過來了!”
白小霜聞言走出房門一看,因為左賢話語有些驚嚇的心神頓時平復了。
左賢見白小霜不為所動,甚至還有興致燒水泡茶,不禁有些急了,他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反正看起來很強,他打不過,想想白小霜也不一定打得過,所以躲著點也是好的啊。
哪知白小霜竟呆呆的立在原地,說起來慢,那道流光眨眼便出現在院內。
左賢心道:“這下好了,管他是敵是友,反正跑不掉了。”
接下來這一幕可把左賢驚的不輕,只見白小霜飛身撲進來人懷里,嘴里嚷道:“爹,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啊,你出去都不帶我的!”
“這……這是她爹?假的吧?”左賢心里萬馬奔騰。
因為來人身高竟有二米六七,那胳膊都快趕上左賢腰身了,蒲扇一般大的手掌揉著白小霜的秀發。
來人五官倒是端正,只是一道由左眼角斜著向下直到右嘴角的疤痕,加上這壯碩的身材顯得有些猙獰可怕。
一身衣袍滿是血漬,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這倆人是父女?不是親生的吧?”左賢心里腹誹到。
“好了,乖,爹出去有事要辦,哪能帶你去吃苦呢?改天,改天爹帶你出去玩好不好?”這聲音反而有些敦厚,聽起來像是有點憨的感覺。
白小霜一臉你當我傻子的表情瞪著白路,“你說的好聽,每次都不帶我,都趁我睡覺你就跑了!還把陣法開著,讓我也出不去!有你這么唬人的么?騙子!大騙子!”
左賢:嗯,看樣子是親父女了,就這語氣說話,不是親生的,早就拍死了!
“是是是,我不對,下次一定帶你哈!話說我以前叫你起床出去的時候,是誰拿枕頭砸我來著?說吵到某人睡覺了!”
白小霜有些尷尬,隨即又瞪著眼說道:“你大早上的來吵我,你還有理了?你不知道我起床都是中午吃飯了么!?”
白路摸著頭傻笑,卻也沒說什么了。
白小霜見他不說話,便露出勝利的笑容,然后嫌棄地看著白路,“去去去,趕緊去把你這破衣服換了去,臟死了,我去給你準備吃食。”
待白小霜扭著腰走遠后,白路一改之前憨厚的笑容,神色嚴厲,眼睛死死的盯著左賢,良久,開口道:“你是誰?誰派你來的?”
凌厲的氣勢撲面而來,壓的左賢喘不過氣,艱難的挺直身軀,讓自己不至于被壓迫得跪倒在地。
正要開口,氣勢卻陡然消失,一松一弛下左賢晃動了一下,差點沒站穩。
“算了,就你這樣的我寶貝閨女一只手能打幾十,懶得管你。”白路說完毫不在意的轉身進了里屋。
目送白路進了屋內,左賢站立在原地有些尷尬。
菜怎么了?實力低又咋了?我吃你家大米……好吧,吃你家大米了,你厲害行了吧。
左賢心里暗自吐槽。
“哎,你還愣著干嘛?還不快去把兔子收拾妥當?還想不想吃飯了?”白小霜拎著圍裙出來看見左賢站在那里發呆,不由斥責了一句,說完也不管左賢,徑直走進了廚房。
吃完飯后,左賢蹲在地上,手上的玉碗在水里翻飛。
本來是白小霜蹲這的,結果白路看不過左賢白吃白喝,便使喚他來洗碗了,說是鍛煉他的社會實踐能力。
左賢翻白眼翻得眼珠子都快掉出去了,鬼的社會實踐,心疼女兒就算了還懶,才使喚自己的好嘛!
“那小子是什么人?你從哪帶進來的?”白路一臉嚴肅地看著白小霜說到:“世道變了,現在哪里都不安全,你就乖乖的待在白靈峰里別出去,這里沒人敢亂闖進來。”
“這是你跑出去不帶我的理由?”白小霜狐疑的盯著白路。
“啊這,,我這不是出去打探消息么,對,打探消息難能帶你,外面那么多魔頭,帶你不是拖后腿么!”白路一本正經的說著。
“嘁,我修為起碼比那個家伙高!”白小霜沖左賢努了努嘴。“對了,你不是說你這什么陣誰都進不來么?那那個是怎么掉進咱家院子的?凈吹牛吧你!”
白路聞言也是一陣語塞,鬼知道那小子是怎么進來的啊!
他這三絕陣可硬扛煉虛修士轟擊至少一刻鐘,除非有陣法玉簡,否則別說左賢,就是渡劫修士來了也夠嗆能進來。
所以那小子是咋進來的?難不成陣法哪里出問題?
想到這白路就有些坐不住了,飛身而起眨眼消失在白靈峰上。
不多時,白路一臉狐疑的進了院子。
“陣法沒出問題啊,還是說又出什么簍子了?”白路瞇了瞇眼,也沒再說什么了,把白小霜叫到一旁。
“這小子有點邪性,不知道咋混進來的,我再去看看那個地方,你平時注意點,要是那小子真是那地方出來的,你就…”說著白路用手斜向下輕劈了一下。
白小霜此時神色也有些凝重,點點頭示意她知道怎么做。
白路走進屋內,手一揮,房門瞬間閉合,屋頂四角分別亮起一盞青燈。
綠油油的光線像是被束縛了一樣,流水般歪歪扭扭的沿著墻壁的紋路游動,落到地面消失不見。
這時四周墻壁上燈光流過的地方,一抹紅光緩緩浮現,由中心向四面八方散開。
到最后,四面墻壁上都顯現出一道身影,有杵刀而立渾身滿是道道猙獰的傷口,腳邊卻是開滿了鮮花,與其相鄰的是滿地盡是骷顱。
卻有一道身影舉書盤坐在由骷髏頭所搭建的高臺之上,臉色平靜,眉頭輕挑,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地方一樣。
在他對面那面墻壁上,那道身影以劍指蒼天,一道魔神般的虛影在他身后凝視著。
最后一面墻壁就比較普普通通了,上面沒有什么魔神,也沒有骷髏,只有一個紅色紋路構成的“封”字印在墻壁之上。
“封”字還在不停的顫動,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下面出來一樣,“封”字周圍隱約有一道道金色流光劃過“封”字,每劃過一道,那顫動便降低一分。
但里面的“東西”仿佛精力無窮一樣,不停的震動著“封”字,周而復始,如此這般不知斗爭了多久。
白路瞧見那“封”字還在顫動,卻也見怪不怪,走到屋內正中心,手上動作不斷變幻,施展出一道道手印,僅半刻鐘白路便打出了八千多道手印。
良久,白路臉色蒼白,目光牢牢鎖定在房頂。
只見房頂正中心處一個紅色六芒星緩緩落下,愈來愈大,直到與地面重合。
這時,地面發出“咔咔”的聲音,一條條凹痕出現,迅速組成了六芒星圖案。
如果仔細看的話,六芒星里一道道細小的劃痕遍布著凹痕內側,而從屋頂落下的六芒星剛好嵌入地面上的六芒星凹痕。
從紅色六芒星里探出一條條游絲,密密麻麻的在凹痕里游動,每一條游絲都能找到一道劃痕嵌入,直到所有劃痕都被游絲填滿。
這時白路拿出一個錐形的物體,放在六芒星中心,又把手心劃破,將傷口貼在那錐形物體上。
起初還沒什么反應,到后來一陣強烈的吸力自錐形物體上傳來,六芒星上白路的血液沿著紋路鋪滿整個六芒星。
白路只感覺自己的血液瘋狂流失,心里直打鼓,暗自想到:“不管那小子是不是那里出來的,出來我一定把那小子打一頓,畢竟我這流的血得TM養好久啊!!”
雖然不是第一次開啟這座陣法,但是每一次的血液流失感讓白路只感覺要死。
可這陣法只能用他白家的血脈才能啟動,他又不能讓他那寶貝閨女來受這個苦,無奈只能自己來咯。
六芒星上光芒越來越強,陡然間化作一點星光消失不見,在白路和六芒星陣法消失后,四周的異象也緩緩消散,最終恢復到原來普通房屋的樣子。
而白路在經過一陣顛簸的空間傳送后來到一個天空都是紅色的地方。
“嘔…”
“他娘的,這破陣法先祖他們是咋弄出來的,每回啟動都特么能要半條命。”白路倚著一株烏黑的植物干嘔,好一會才緩過來。
這時,一道身影緩緩出現在白路身后,手中長劍已經微微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