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逸在聽，可心神明顯不在蘇諾描述的神奇里。
他嗯嗯著應和幾聲，開口道：“但這拳譜是寧先生……”
“是寧先生送的是不？剛才還夸你孺子可教來著！”
少女被少年打斷，明顯很不爽，直接開口道：“方逸，你有沒有想過，寧先生這個層次的人，不會胡亂送東西的，往往只會送最合適的。”
她嘆了口氣：“也就是說，你……”
她實在不忍心說出后面傷人的話。
少年的資質實在是……
用之前的話就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有多糟糕！
沒想，少年像是沒聽懂了她的的話，沒任何氣餒的神情。
“蘇姑娘，我只是想說這是寧先生送的，我會好好珍惜、保管的。”
少年解釋了一句，隨后繼續將拳譜往少女眼前推了推，激動的道：“蘇姑娘，我都看完了，你幫解釋解釋這頁拳譜唄。”
方逸心情激動，充滿干勁。
只因他剛剛沉入識海中，發現古書中金色小人竟變得凝實起來。
而剛才。
他只是聽少女言語間，稀里糊涂的看完了拳譜基礎。
少年的眼神滿是期待。
只是看完了拳譜，就能引發識海古書，如此變化。
那若是再學過拳法？
只可惜，自己沒有武道學識，看不太明白，對與所謂的走樁、站樁、臥樁，還能明白，應該是以特定的姿態鍛煉身體，可后面的拳法就看不明白了。
前世對武術也還是多少有過些了解的，比如太極拳，軍體拳，截拳道……
這些在方逸看來，都是講究發力技巧以及錘煉身體力量、韌性、速度而已。
只是“術”而已，雖不說一無是處，但遠遠沒上升到武道層次。
……
少女見方逸如此眼神，便不忍心拒絕，只好耐著性子，仔細看去。
頓時掩口直笑：“哎呦！笑死我了！”
少年不明就理，也探頭望去。
“你看這式拳法，像不像江湖傳承千萬年，老少皆宜，可以一拳打死老師傅的那招拳法？”
少女指著書頁，幾幅一氣呵成的拳勢圖，呵呵直樂。
方逸定眼望去，書頁開篇一串文字：
此式拳法悟于大夏國北岳云峰山，時值天降驚雷暴雨，地動山搖，有無數巨石從山峰而下，滾滾而落，如拳勢滾走間，拳罡積壓，傾泄直下！
而后是那幾幅擠在一頁之內，揮拳小人，掄動拳頭，一氣呵成的拳勢圖。
筆墨畫工粗糙，紙質也一般，但好在保存良好，還能看得清晰。
方逸有些不解，沒辦法，實在是人生第一次，只好硬著頭皮道：“好像很威猛啊。”
他體會到了隔行如隔山的感覺。
微光中，少女長眉微彎，如春風壓彎一束柳枝。
她忍住笑意：“喏，你看，像不像這式拳法？”
說著少女抬起雙手，握指成拳，在胸前一頓亂掄。
王八拳！
方逸明白了，黑著臉，再仔細看向拳譜，有些無奈。
確實挺像！
黑衣少女如春風拂過嫩柳，笑彎了腰。
……
蘇諾忍住笑后，調整了一下坐姿，咳嗽兩聲，正色道：“這本拳譜，精華就在于前幾頁，武道入門的基礎上，走樁、立樁、臥樁，這也是你目前最需要的。”
“撰寫此拳譜的人，拳法雖爛，但不知從何處抄襲得來這幾式入門基礎，還算勉強。”
少年自是不知，在少女看來“還算勉強”四字評語，放眼天下已算是不錯了。
這就像同是一個“窮”字，頂級二代的窮日子與普通人的窮日子，也是天差地別的。
方逸點了點頭道：“那蘇姑娘，武道是怎么回事？”
蘇諾挑了挑眉，或許覺得將拳譜說得如此不堪，有些辜負了少年期待的眼神，心底生出了一點愧疚。
于是滿懷耐心的開口道：
“目前你只能走武道之路，你被劉海棠強開了竅穴，雖用心險惡，但若應用得當，對武道修行反而大有裨益。至于練氣士之路，你體內通天橋已斷，除非有天大的機緣，否則已經無路可走。”
說完這，少女嘆了口氣，繼續道：
“武道即是武學，天下武學分九境。”
“當然，有人說九境之上還有第十境，但大多數人認為九境已是武道止境，至于十鏡則實在是鳳毛麟角的存在，第十一境就真的是傳說了。”
“這就像是一山還比一山高的道理，天下人普遍認為武學九境為山顛，但同為山顛，你登頂后，發現這座山頭，卻只及那座山頭的山腰，所以有了所謂十境，十一境。”
方逸點點頭，若有所思：“我懂了。”
因為這個畫面，經常見到。
也很容易設想。
只是少女繞了半天，少年還是不曉得“九境”到底是個啥。
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的不靠譜，少女咳嗽一聲，鄭重其事的道：
“武道九境分為，練體、練氣和練神，各有三層境界。”
“一步一個腳印，方能登頂，一步差不得，更錯不得，走得越踏實越好，走得快慢反而沒那么重要，這跟練氣修行不大一樣。”
少年眼睛明亮，滿是期待，你繼續說的意思表露無遺。
對于少年的表情，少女很是滿意。
“練體三境，第一層：塑身境。”
“人自出生之后，受世間濁氣侵蝕，又食五谷雜糧變得粗糙不堪。但修至巔峰圓滿之時，自身如一尊泥菩薩，雖是泥塑，卻也是菩薩，自有不俗氣像，氣沉丹田，不動如山。”
“此層的關鍵在于一個“熬”字，以及一個“沉”字，習武之人的天賦悟性，在第一層就顯露無疑。”
“練體第二……”
少年撓撓頭，感覺云里霧里的，眼神茫然疑惑之后，欲言又止的看向少女。
少女見林泉如此表情，便停下描述，一拍桌子，怒道：“想說什么就說！”
少女剛剛還很滿意少年的期待表情，現在則被氣到了，想我蘇諾人生第一課，為人傳授武道，竟是這幅表情結果？
方逸猶豫片刻，還是小心翼翼措辭道：“蘇姑娘，這個感覺有些空泛，嗯，怎么形容呢，就是……就是太過高大上，我聽不太明白。”
無奈，畢竟有求與人。
但又不得精髓，只好開口解釋。
少女眉毛一挑，脫口而出：“我娘就是這么說的！”
少年立刻閉嘴！認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