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碎甲（二）
“為什么啊？我替他學，這樣你也就不用再逼著他了。你也看到了，他有……自己的事要去做……”
“……唉——”
良久，那蒼老的聲音才嘆了一口長氣，舉起手摸了摸那小姑娘的腦袋。
“有些事情不好說，我有一種預感，你爺爺我學到的這碎甲槍術本來就應該屬于他，而且，也只有他能發揮這碎甲槍術的全部威力。”
“啊？爺爺你已經這么厲害了，還不算全部威力嗎。”
“慚愧啊，差的遠呢，碎甲槍術有三式，我只練熟其一——斷空！”
“斷空？”
玉崎柔荑給那獨眼龍老者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怪老頭兒，你好沒用啊。”
獨眼龍老者尷尬地干笑了幾聲，不過也沒有說什么，畢竟自己這孫女損自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繼續給她解釋道，“你爺爺其實已經很不錯了，這不第二式已經掌握了一點皮毛。”
“那也沒有用啊，你不是要教他完整的碎甲槍術嗎？”
獨眼龍老者又瞄了沖霄一眼，說道，“只要他能在三天之內掌握這第一式斷空，那后面的就不用擔心了。”
“三……三天？爺爺你可差不多是練了……”
“是啊，差不多一輩子了。”
爺爺的嘴角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只希望他是我要等到的那個人，不然你爺爺我啊，怕是要死不瞑目了。”
柔荑自然不知道，她爺爺嘴角展現出無奈有一部分是因為自己。
“呸呸呸，什么叫死不瞑目，爺爺你還能活個幾千歲的。”
獨眼龍老者聽聞不禁啞然失笑，摸了摸孫女扎著小辮子的腦袋，然后走出了那個隱蔽身形的地方，對她低聲說了句，“你先待在這里，我要去給那小子一點點建議了。”
柔荑不知道她爺爺打的什么鬼主意，盡管也想跟著去，但知道爺爺的正事要緊，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這里偷看。
此時沖霄正一心一意地打著拳，練他師門所傳授的基本功烈焰拳，這是為了激發他體內火屬性星魂之力。因為沖霄拜的門下，只收“四元”中帶火屬性的弟子。
之前也曾被沖霄當做進攻手段使用過，這未嘗不可，只是更傾向于修煉。
因為太過于專注，甚至是之前一直靜不下來的心，此時也漸漸在一招一式中歸于安定，再加上那個人又沒有遮遮掩掩，光明正大的出來了。
因此，沖霄當然發現了向自己走過來的獨眼龍老頭兒，但不打完這一整套烈焰拳，他心里總會不舒服，因此假裝沒有發現那不講理的老頭兒。
老頭兒也不是省油的燈，自然發現了端倪，卻也沒有打擾沖霄，而是就坐在一旁靜靜地盯著他的動作看，時不時還自己擺兩下，夸了幾聲“妙啊！”
直到一套完整的拳法打完，沖霄做完了最后一個動作，才用手抹去了頭上冒出來的冷汗，走到老頭兒面前，沒好氣地問道，“這是準備教我那啥槍法了嗎？”
獨眼龍老者微微一笑，“你準備好了嗎？”
沖霄還沒來得及問準備什么，就被打斷了。
“你還沒有準備好，所以還不能教。”
“要怎么才算準備好？我覺得我已經可以了。”
獨眼龍老者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成了苦笑，這是多少人向他求教的絕技，現在在一個毛頭小子眼力卻好像啥也不是，這可是連自己親兒子都沒有教。
這可是自己練了幾乎一生才小有成就的招數，但僅憑這“小有成就”，他已經能在四大部最強者位列最前端。
其實沖霄會錯了意，即便獨眼龍老者說，可以不讓他拜自己為師，但這也算是口是心非吧。
畢竟要傳授他相當于自己的絕學，卻連一聲師傅這樣的稱呼也聽不到，自然是心酸痛楚。
但又能怎么樣呢，獨眼龍老者臉上已經徹底變成了苦笑，“那好吧，你拿著這個。”
沖霄看到獨眼龍老者扔來了一個東西，連忙接住，頓時眉頭緊蹙，“這是什么？”
打探著手中的一個破棍子，怎么看都像是隨便從一個樹上弄斷，然后經過了簡單的處理后的樣子，要說什么特別之處，就只有棍子的一端被削成了尖角。
“長槍。”
“長槍？”
沖霄下意識咽了下口水，手上的這破東西和槍的相似度，不能說沒有，但是……
“這也太寒磣了吧。”
老者沒有理會他的埋怨，又指了指遠處的一灘小水溝，說道，“你要用這把長槍去抓魚。”
“蛤？這是抓魚還是插魚，我不是學的長槍嗎，怎么變魚叉了？”
獨眼龍老者依舊沒有理會他，繼續補充了以下條件，“不能使用你的辰元，就算是強化身體部位也不可以，只能靠你自己的肉身去抓光這里所有的魚，否則，就算你把魚全叉出來也是徒勞之功。另外，不能殺死這里的然后一條魚。”
“什么？這怎么抓？”
沖霄表十分不解，不能殺死的意思，無非是排除了插魚這一選擇，可拿著一根削尖的木棍，頂多是個削尖的長木棍，除了插魚還能怎么辦？
因為插魚，無論貫不貫穿，魚都會被開膛破肚，不死都不可能。
“我已經告訴你練這碎甲槍術的方法，剩下都得靠你自己去摸索領悟了。”
說完這句話，老者就慢悠悠地離開了此地，只留下沖霄一個人，垮著臉待在那里苦思冥想。
慢慢把視線移到獨眼龍老者指定的水溝，正是他之前扔石頭的那個，也是他故意避得遠遠的那個水溝。
這下，就不是抓魚和怕水那么簡單的事了。
“這……我好煩吶！”
興許是真的頭疼，沖霄忍不住了朝天空中大叫一聲。
這一叫，把偷看他的一個人給嚇得一哆嗦，一個沒站穩，“哎呦”一聲摔倒在地。
正是玉崎柔荑，她并沒有和獨眼龍老者也就是他的爺爺一起離開，而是要求待在這里，美曰其名，“督促監視他練功。”
但自己孫女的那點小心思，做爺爺的怎么能不知道，就是早知道了又能怎么辦，不想說一下讓她不高興的話，只能嘆了一口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