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混沌的夜
徐景天剛進家門,一個小女孩兒就沖了出來,一下躍進他的懷里。“爸爸!”
“寧寧回來啦!”徐景天笑逐顏開地抱著那小女孩兒親了一下。徐小寧的清秀五官和徐景天象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六歲的她還是一臉嬰兒肥,外加幾顆小豁牙,笑起來很是可愛。
“想爸爸了嗎?”徐景天一臉寵溺。
“我好幾天沒見到爸爸,要不我今晚不上鋼琴課了,爸爸在家陪我玩兒?”小丫頭雖小,卻精得很,不放過任何偷懶的機會。
徐景天故意歪著頭想了一下,“不行。”寧寧撇了撇嘴,她猜著爸爸會這么說,但試一下也沒什么壞處,大不了她還去上她的鋼琴課。
齊帆這時從里屋走了出來。齊帆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漂亮得刻意,她的頭發,穿著和化妝永遠是精致時髦的。
“你要出去?”徐景天問。齊帆精心打扮過,手里拿著包,看來是正往外走。
“有幾個同學一起出去坐坐。”
“你以后要是不能送寧寧去鋼琴課,最好提前告訴我。”
“今天就別去了,長大也不指這個吃飯。”
徐景天皺了皺眉頭。跟指不指這個吃飯沒有關系,孩子自小就要學會自律和堅持。當然這不是齊帆的強項,他也無法強求。
“我送她去。”徐景天匆匆地帶著寧寧出了門,飯也沒顧上吃。
徐景天和齊帆是在一次商務會議上認識的。那是徐景天從加拿大回來的第二年。徐景天立即引起了齊帆的注意,首先是徐景天的氣度外表。齊帆比徐景天小八歲,她周圍的男同學男同事還有點象孩子似的,而徐景天渾身上下散發著男人的魅力。
因為開會大家坐在一張桌上,互相禮貌地交換了名片,齊帆驚喜地發現徐景天不僅顏值高,還是一家著名跨國公司的營運總監。她后來主動給徐景天打了電話,而且是持之以恒。
徐景天一開始對齊帆沒什么特別感覺。事實上,他一直在艱難地嘗試著走出他和葉桐的過去,畢竟他也不想孤獨終老一生。
齊帆性格外向,愛玩兒愛樂,腦子里不想太復雜的事兒,是個比較輕松的人。從某種程度上,她舒緩了徐景天那顆沉重的心。他們開始交往,盡管按齊帆的想法,進展緩慢。
周六的晚上,齊帆本來叫徐景天一起出去,徐景天卻說他有點累。那天是葉桐的生日。
徐景天獨自在家,給自己倒上紅酒。想起上一次和葉桐一起過生日,他下廚做了葉桐最喜歡的幾個菜,也是喝了紅酒。徐景天那次還端出了他自己做的草莓蛋糕。
“你還會做蛋糕?”葉桐驚呼。
“那是。圣誕前夜的餃子也是我包的,你還真以為party上會有手工餃子,怎么那么笨。”
葉桐跳過去抱住徐景天,嘻笑著說,“我怎么那么走運。”
她開玩笑地啄著徐景天的面頰,徐景天情不自禁地捉住了她的雙唇,葉桐微微喘息著享受著徐景天濃烈的愛意。屋里的氣氛逐漸變得熾熱,年輕的身體在暗夜中燃燒著欲望和激情。那夜,是熱情似火而又纏綿悱惻的一夜。
徐景天是葉桐的第一個男人,其實,也是她唯一一個男人。
沉重的失落和尖銳的心痛讓徐景天不得不強迫自己停止回憶。此時響起了敲門聲,來的是齊帆。好好的周末不能和徐景天一起度過,齊帆很不甘心,干脆直接來到了徐景天的家。
進了門,齊帆在徐景天的臉上親了一下,徐景天聞到了淡淡的草莓味道,那是葉桐喜歡的味道。
見徐景天神色異樣,齊帆問,“怎么了?”
“換洗發水了?”
“好聞嗎?”
“我......不太喜歡草莓。”徐景天的回答有些生硬。
齊帆稍有點驚訝,但她心思很快,“不喜歡我以后不用好了。”
“自己在喝酒,都不想著叫上我。”齊帆嘖怪地說。她發現徐景天的柜里有一瓶上好的威士忌,她很識貨,“有這個干嘛喝紅酒?”
徐景天都不記得是誰送他的了,他不喜歡洋酒,一直放在那里。“你喜歡?那你拿去好了。”徐景天知道齊帆是有酒量的。
“我們一起喝一杯。”
徐景天打開了那瓶酒,給齊帆和自己各倒上一杯。強烈的沖勁兒讓他皺了皺眉。齊帆三杯不倒,徐景天卻醉了,不知是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容易醉,還是酒混著喝容易醉。
黑暗中有人在吻他,那發上熟悉的味道讓他困惑,也讓他渴望,在混沌的夜晚和混沌的意識中,他恍惚地把她當成了那個讓他傷心欲絕卻又思念成疾的女人。
第二天早晨,徐景天看到躺在身邊的齊帆,他才徹底清醒過來。徐景天昨晚的激情其實讓齊帆有點驚訝,她是耍了點小花樣兒故意引誘他來著,但她沒想到他會輕易就范,其實她覺出徐景天對她有一點若即若離。
她昨晚幾次隱隱約約地聽到徐景天呼喚過什么,象是岳同還是一同,她沒太聽清楚。第二天她問徐景天,徐景天說他不記得了。不過她沒什么可抱怨的,徐景天在哪方面都沒有讓她失望。
齊帆懷孕了,徐景天深深自責。他甚至記不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更別說采取什么措施。徐景天告訴齊帆,如果她愿意,他們就結婚。
齊帆其實壓根兒還沒想過孩子的事,但是,如果這樣能夠直接和徐景天步入婚姻殿堂,她也認了,孩子大概早晚還是要生的。
直到結婚那天,徐景天都不敢相信他已經結婚了。他原本打算和齊帆慢慢相處,感情也許可以慢慢培養,這個過程卻突然以婚姻收場。但是,他覺得整件事完全是他的錯,是他醉酒錯把齊帆當作葉桐,他不可能讓齊帆去為他的錯誤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