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用毛巾擦了擦臉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拿著量杯頓了一下,接著閉上眼睛就往嘴里灌。
根本不需要吞咽,魔藥喝進嘴里之后,就仿佛有意識般爭先恐后地往胃里鉆,進入胃部后又如同鋼針一樣刺進他全身的每一個器官。
即使到了器官也沒有停息,馬上又分裂成無數細小不可見的標槍,射中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正當他自己不知所措時,馬上又閃出一道雷電,刺目的電光閃花了他的眼睛,然后又迅速隱去,只在眼前留下一道漸漸消散的痕跡。
當雷電的力量即將消散時,又一道電光閃起,然后接二連三,越來越快,越來越急,越來越多,直到閃得他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見為止。
當白色徹底占據視野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又發生的變化:白色的光芒混合著黑色的背景如同被人攪動的溶液般轉動起來,如同攪動的牛奶咖啡,黑白分明卻又互相溶解。
攪動到最后,它們全部都被融合成了一頁頁不燦爛、不明凈、沒有任何特點,并且沒有一個字的紙張。
本能的,他往下方一瞥,看見自己站在書桌前面,整個人像只熟透的龍蝦,全身皮膚變得通紅,并且熱氣蒸騰,好像下一刻就會脫水一樣。
心底似乎有了某些明悟,意識猛地往下一沉。
“轟!”
眼前豁然開朗,所有黑暗、所有閃電、所有紙張全都消失不見。他像是剛從烤箱里逃出的烤雞一般,只感覺全身的每一片肌肉、每一寸皮膚都在發出撕裂般的哀嚎,并且抽搐不止。
仿佛所有的血液都伴隨著不可見、不可聽、不可聞的禁忌知識涌入了大腦,頭顱脹痛欲裂,耳邊還有個無法忽略聲音在不停嘶吼:“金崔斯特……斯蒂亞諾……”
當聲音漸漸隱去之后,維克多終于能稍微控制自己的身體,他無力地一屁股坐在書桌后的椅子上,連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了。
坐在椅子上喘息了很久,身體漸漸恢復了一絲力氣,大腦終于有了時間思考,可此時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只有一個念頭:渴!
他站起來,跌跌撞撞跑到盥洗室,來不及燒開水,手忙腳亂地打開浴缸的水龍頭,然后整個人都撞進浴缸里面仰面躺著,抬起腦袋用嘴巴對準水龍頭咕咚咕咚地灌了很久。
灌完之后,連衣服都沒有力氣脫,就這么攤在里面,讓清涼的淡水沖洗自己的每一寸皮膚。
過了很久,浴缸都快注滿了,身體才逐漸恢復正常體溫,也感覺慢慢地恢復了力氣,他把水龍頭關上,躺在那里回味著這次晉升帶給他的收獲。
呵……歷史知識,野外生存知識,以及遺跡相關的禁忌知識,還順便強化了一下邏輯推理能力和身體素質……
該怎么扮演呢?船上無法活動,只能看歷史書籍,下船回家之后應該找個遺跡挖一下,然后……暫時沒有頭緒了,后面再計劃吧。
隨意地洗了個澡,感覺自己的精神已經支撐不住了才戀戀不舍地離開浴缸,扔掉濕衣服爬到床上休息……
……
接下來二十來天他都沒怎么出門,一直在房間里面學習歷史知識,并試圖從里面找出幾個危險不大的遺跡。
只可惜,進展不是很理想,不光沒有找到合適的遺跡,就連連魔藥都沒有消化的痕跡。
……
“嘟!嘟!嘟~~”
清晨,船隊發出了請避讓航線的警告聲,侍者們也站在各個走廊口一遍一遍地大聲說:南大陸快到了!一天后將到達新普利茲港!
船隊里面的所有船只都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新的移民者們擁擠到甲板的同一側,希望能第一個看到新大陸的輪廓。
當他們看到白霧中的巨大燈塔發出的引航燈光時,再次爆發出歡呼聲,仿佛已經看到了農場、金礦、軍功、領地在向自己招手,只要足夠努力和幸運就都能夠全部得到……
等情緒宣泄得差不多了,侍者們開始維持秩序、疏散人群,并警告旅客們:如果長時間擁擠在一起的話,船只可能會失去平衡,有傾覆的危險。
新移民們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甲板,三五成群分散開來,到餐廳、酒吧等地方繼續自己沒說完的話題。
維克多也同樣站在門口的走廊上看著新普利茲港的燈塔,久久不語。
呵……我回來了,雖然不是原來的那一個。
由于進出港的船只太多,他們所在的船隊排到第二天傍晚才緩緩靠港。到了最后一站,船長親自下舷梯,站在那里歡送顧客。
“維克多!維克多,這里!”碼頭上有兩個年輕貴族高興地向他招手,并吩咐自己的仆人們上去搬行李。
維克多下船之后也同樣高興地跟他們各自擁抱了下,“卡普空、大衛,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來接我的?!?p> “當然!我們既是最好的朋友,同時也是最堅定的盟友?!笨ㄆ湛盏纳聿穆燥@矮小,只有一米七左右,但是膚色白皙、面容英俊,還有貴族身份的加成,是阿爾蒂布諾有名的花花公子。
“我們都等你4天了,就是怕順風行船、提前靠港,錯過了接你的時間。”大衛大部分時間都在領地鎮壓反叛,很少出門,不過他性格沉穩、真誠待人,是個很可靠的朋友。
“先去我那里吧,我經常住在阿爾蒂布諾,所以莊園條件好一點。這兩天就不開舞會了,好好休息一下。大后天再開個歡迎舞會,到時候會有很多貴族小姐參加,也許這能解決維克多的終生問題?!闭f這話的當然只會是卡普空,他的人脈最廣。
“我沒問題,都聽你們安排。我去!你們兩個笑什么?”
大衛笑著說:“我想到了你留學之前,拉著我們見證你表白埃德溫男爵夫人的樣子。”
卡普空也大笑:“我也想到了這個?!?p> 說完還作出單膝跪地的模樣,捏著嗓子說:“夫人,您的衣著像夜空般絢爛,您的面容像花海般迷人,您的氣質像大海般沉靜,您的聲音像黃鸝鳥的親吻。歐!您的魅力讓人沉迷得無法自拔,如果您愿意接受我的話,那么我現在就可以找爵士決斗!”
說完之后,他坐回椅子上繼續大笑。
大衛也捧著肚子補刀,他也捏著嗓子裝作女聲:“噗呲,快起來吧,說得讓人怪不好意思的,讓我丈夫看到就不好了。我不接受你的表白,但是我丈夫沒在家的時候,可以隨時找我……”說完還翹著蘭花指對維克多拋了個媚眼。
維克多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臉,另一只手不停搖晃:“別說了,別說了,感覺真丟人。”
對面兩個家伙笑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