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何長明不禁皺了皺眉,沒想到這家伙的直覺居然如此敏銳。
但這對他來說,也算是機會。
手中的昆吾劍狠狠的刺出,左手來不及積攢更多的靈氣,但也施展出了青山九劍,兩招劍法一同刺向嚴谷,嚴谷的危機感小了很多,便匆匆的緩住身形,與何長明的劍法在空中相遇。
終究是太匆忙,而且嚴谷只堪堪應對了何長明手中的昆吾劍,忽然,一道凌厲的劍氣刺穿自己的小腹,一瞬間的吃痛,他手里的勁道小了幾分,被何長明抓住機會,又是一劍刺在右肩。
“咳,這是什么招數?”身受重傷的嚴谷震驚之余有點不明所以,但眼看情況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制,匆匆給自己止住血,然后就開始思考撤退之法。
“解藥拿來。”何長明伸出右手向嚴谷說到,救林冬瑾是當務之急。
“很好,看來對方還是有所顧慮。”嚴谷在心里說到,這樣,自己逃脫的幾率會大一些。
想著,他從懷里又取出那個藥瓶,說到:“你是說這個嗎?很好,你退后百步,我會把解藥放在這里,否則,我和她一起死。”說罷,他手中勁道陡然增加,似要把藥瓶捏個粉碎。
何長明知道這是唬人的,但他又不敢賭,便問道:“證明一下,這是解藥。”
嚴谷想到何長明會這么說,便拿起短劍,在自己腿上劃了一道淺痕,然后服了一顆手中的藥,過了一會兒,嚴谷挪動腳步,向后緩緩退去,表示自己未受毒藥的侵染。
何長明確認了解藥的效果,便按嚴谷所說,緩緩的向后退,但眼睛卻盯著嚴谷沒有離開。
百步之后,嚴谷拿起藥瓶狠狠的向何長明的左手邊遠遠扔了出去,然后自己朝著相反的方向逃了。
何長明知道嚴谷一定會耍詐,但林冬瑾的命更重要些,于是連忙撿了藥回到林冬瑾的身邊。
這一切都被林冬瑾看在眼里,看著何長明為了自己放走了他的仇人,她其實想告訴何長明,那個什么毒對自己好像沒什么效果,她猜測應該是源質的關系,但又不能明說,怕被何長明察覺自己的不一樣。
可是又不知道這毒藥原本該有什么效果,為了不暴露,只能干坐著不動,等何長明回來。
何長明急切的跑到林冬瑾的身邊,取出一顆黃豆大小的褐色丹藥,送進林冬瑾的嘴里,說到:“服下去,這是解藥。”
林冬瑾連忙服下,但依舊是沒有什么感覺。
“怎么樣,身體恢復知覺了嗎?”何長明緊張的問道,說到底,還是對解藥的真實性懷著幾分狐疑。
“嗯,好多了。”林冬瑾輕聲說到,說完還舉起自己的右手,握了握。
“那便好。”何長明松了一口氣,也坐了下來。
“師兄,你之前為何……?”林冬瑾小心的問道。
何長明知道她是問自己暴走的事情,嘆了一口氣,說到:“十五年前,我出生才三天,我父母就被魆影樓的殺手刺殺了,從這個人的言辭中,他一定參與了那場暗殺。”
嗯?林冬瑾明顯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沉默了片刻,說到:“放心吧,他終究是逃不掉的。”
何長明點點頭,在林冬瑾的身邊坐了下來,反正嚴谷是追不上了,還不如好好守著林冬瑾,等他體內的毒徹底解掉。
就這樣,兩人靜靜的坐了一會兒,待林冬瑾說她身體全部恢復了,何長明看了看手掌間的傷口,那傷口也快愈合了。
“走吧,回山吧。修行任務總是迫不及待啊。”何長明感慨了一句,即便已經站在人族同輩的前茅了,但經此一戰,那種緊迫感又開始催促他前進的腳步。
就這樣,兩人帶著一點踉蹌,慢慢的回到了青山宗。
由于已經是深夜了,何長明送林冬瑾回到自己的房子,叮囑她明天繼續修行,才回到自己的茅草屋。
“吱呀”的一聲,何長明推開自己的房門,卻發現一個人影就站在自己的床前,那人影耷拉著腦袋,兩個馬尾把臉全部遮住,儼然一幅惡鬼復仇圖。
“你怎么出來了?”何長明一眼就看出來那是芳芳。
“師兄你是不是喜歡我,我扮成這樣你都知道是我。”芳芳一臉嬌羞的說到。
“有鬼會把自己的裙子捏的死死的,怕沾了灰塵嗎?這都大半夜了,你來干什么。”何長明無語的說到。
“我被師傅給關了好幾個月了,好不容易出來,剛剛去找若陽師姐,結果她閉關了,來找你,你又不在。自然是想你們了嘛。”芳芳一臉獻媚的說到。
“明天早上早點去道場,開始修行,順便給你介紹一位師妹。”何長明邊說邊拉著芳芳的胳膊就往房子外面走,到了房門外,然后關上門,把芳芳隔在門外,然后自己上床睡覺了。
聽著芳芳跺著腳離去的聲音,何長明的心思漸漸靜了下來,他回想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連得兩枚玉牌,發現自己是魔族,與謀害自己雙親的殺手交手。
想想自己活了十五年,從來沒有任何一段時間像他此時般清醒。
今夜回來的時候,他本來想去找白祏,或者葉向,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他們,再或者,可以順便問幾個問題,那些縈繞在自己心頭的問題。
可是,何長明又怕,自己是魔族這件事暴露。
其實他覺得葉向是知道的,白祏或許也知道,可他不敢對供。他不能讓別人知道自己知道自己是魔族,這種平衡一旦打破,在人的心里,就是一道永遠不能跨越的鴻溝。
青山宗畢竟是養了自己、教了自己十五年的地方,白祏和葉向都視他為己出,不論是人族這個身份,還是青山宗這個地方,他都沒辦法舍棄,他也不愿舍棄,所以,他只有瞞著一切。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會快樂。何長明感嘆著,然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