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是大皇子的后代?”林冬瑾有點不可置信,不光是白祏的一句話,更是何長明操控玉扇的那種得心應手。
“可是,怎么會這么巧?”林冬瑾想起了走之前朝君講給她的話:“我不能告訴你要干什么,但到了某一天,你會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這就是自己要做的事情嗎?看著眼前的何長明,林冬瑾有點恍惚,但想到朝君的話,想到這個少年的優秀,想到魔族的存亡和興旺,她的內心隨即堅定起來,一種使命感油然而生。
“王族的血脈,將由我守護!”
但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除了一股使命感外,還有一絲難以描述的糾纏。
收起玉扇,何長明向著白祏深深的鞠了一躬,但在他無比接近真相的地方,他卻沒有開口問白祏自己父親的身份,因為他不敢。
而白祏也因此松了一口氣,他重新坐回主位,叮囑了三人一番,便讓他們各自離去了。
走出正殿,李笑然識趣的告辭,表示自己要回去做些準備。而林冬瑾偏偏沒有放何長明一個人,而是緊緊的跟著他,但卻又一言不發。
何長明的那點心事早就一散而盡,但看到林冬瑾那凝重的表情,他還以為林冬瑾在擔心他,于是說到:“師妹,干嘛這副表情。”
聽到這句話,林冬瑾打了個激靈,隨后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點失態,終究是被突如其來的使命感帶得太深,竟然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處境。
“沒什么,我先回去了,師兄你好好準備。”說完,她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何長明站在原地,目送林冬瑾離開,卻不知該如何關心。
三天后,青山宗祠堂外,方圓近十丈的圓形廣場上,白祏站在其中,五個方向站著十數位來自五大宗門的弟子。各家的長輩坐在身后的看臺上,等待著什么。
青山宗向來不喜歡搞排場,即便這么重要的選拔,依然只有寥寥數十人在場。
白祏在場中間依次與各宗門確認。
圣刀門,宣武殿、神夢樓,邱遙宗,還有青山宗,五大門派都到齊了。
邱遙宗的后排弟子們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顯得有些揣揣不安,但其實白祏并沒有怎么敵視他們。
“好,要入朱宮的弟子上前來。”白祏向兩邊招了招手,說到。
何長明帶著隊伍向前走去,其他四宗的弟子紛紛跟上,來到廣場最中央,把白祏圍在里面。然后紛紛打量每一個潛在的敵人,然后在各自的小團體內交流著什么。
白祏伸出雙手往下壓了壓,場間馬上安靜了下來。
“朱宮的規則很簡單,從這個門進,從另一處門出,先出來的五成弟子將通過選拔,進入競靈會。朱宮里可以使用任何競爭方式。”
白祏說到這里,左右審視了幾眼,然后嚴厲的說到:“但是,誰若膽敢殺人,那青山宗必將埋葬他。明白了嗎?”
被白祏的氣勢壓得有些站不住的眾弟子趕忙說到:“是!”
“很好。”白祏點點頭,然后伸出右手,劍指并攏,在廣場中間的石臺上似畫符般曲曲折折的一番比劃,然后一個光膜樣子的門便緩緩的出現在了石臺側邊。
白祏來到光膜的一旁,朝著何長明點了點頭,何長明看了看身邊的同門弟子門,也朝著他們點了點頭,然后義無反顧的帶頭走了進去。
青山先行,每屆都是這樣,因為他們每屆都是魁首。
一旦進入朱宮,所有人都將隨機落地,也許下一秒,你的身死仇敵就會落在你身邊。所以林冬瑾略有些擔憂,何長明將短暫的離開她的感知圈里。
在外人看來,她的修為并沒有資格談保護何長明,但她是有秘密武器的,那顆丹藥,能讓她‘原形畢露’的丹藥,她并不吝于此,只要能救得何長明一命,在人族泄露了身份也不虧。這也是她堪堪行氣境,卻執意要進朱宮的原因。
何長明第一個踏入門內,林冬瑾沒有謙讓,緊緊跟著何長明的腳步進入,她必須爭分奪秒,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何長明。
身后,各大宗門的弟子門紛紛進入門內,待最后一位弟子進入門內,白祏收起了剛剛那道光膜一樣的門,在旁邊開啟了另一道門,看起來,那就是出口的存在了。
做完這一切,白祏在廣場中央盤坐下,周圍各大宗門的帶隊長老們也都紛紛坐在四周,等待自己門下的弟子回歸。
邱遙宗的帶隊長老許陽東也悠哉的坐著,只是他的臉上有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但很快又收了起來。
一步跨入門內,何長明的腳步在堅實的土地上落下,很慶幸沒有像上次一樣躺著進來。
再往四周環顧了一下,沒有看到任何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但他也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覺得實在正常。
何長明此時身處一片山谷,周圍都是奇峰峻嶺,山谷中的風聲尤為肆虐,面前一條羊腸小道邊長滿了雜草,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這片原始山林危機四伏。
出口在西邊,這個是多年以來的常規,朱宮中本就危險,對中游的弟子來說,沒有方向,還真不一定出得去。
山谷中,沒法開路,只能有路走路,要么,就得爬山。何長明不想爬山,他順著這條羊腸小道一路走,一路用劍氣清楚四周的雜草,好教那些體型較小的兇獸乖乖現身。
一路上,何長明倒是遇到幾只兇獸,但都是有驚無險的殺過。但他發現,自己雖然在刻意的往西邊走,卻不知不覺走到了山谷的中心,這里好像是一條必經之路。這可不是個好消息,何長明提高警惕,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去。
忽然,何長明聽到山谷里回蕩著狠厲的一聲“吼”,瞬間感到不好,還沒起身逃離,一頭兇獸已經出現在他前方的必經路上。
看著那頭與人一般高的老虎,何長明的眼皮不自覺的跳了一下。但手里的動作卻沒有停滯絲毫,這種兇獸擋路,再猶豫或心存僥幸那就是犯蠢了。
何長明起手就是乘風劍法,他有過對付類似兇獸的經驗,這東西的毛皮一定很結實,猛攻不一定能傷的了它,但細刃宰起它來,確實游刃有余。
那老虎也寂寞的久了,看何長明動了起來,也不含糊,虎軀微微后伏,然后彈跳一般沖上來,速度竟不比何長明慢。
何長明的身體雖硬,但拳腳功夫其實是弱點,沒有敢和老虎對拼,他就借著地形,來來回回的游蕩,玩著貓捉老鼠的把戲,但老虎一直追而不得,身上的傷卻實打實的越來越多,不得不說,何長明的戰術是正確的,細刀子割肉對這種皮糙肉厚的兇獸來說確實管用。
老虎的身形慢了下來,但心中的怒火蹭蹭的漲了起來,它停下腳步,站在原地,提起元氣,大聲一吼,何長明竟被這一聲吼的失神了一瞬,等他回味過來時,只見一直老虎的爪子來到了他的面前,他趕忙摸出玉扇,操縱著玉扇帶著自己向后退去,才躲開這一爪。
當他站定腳步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間被十幾只一模一樣的老虎合圍了。
“是幻像。”何長明的第一反應就覺得這不可能每個都是實體,為了驗證,他最大限度的運起乘風劍法,瞬間整個山谷里都充斥著他的風刃,但老虎的數量卻不減,何長明見此也是一臉納悶。但一個細節還是讓他發現了端倪,所有的老虎身上的傷痕是一樣的。
何長明的嘴角微微抬起,可他對每個目標用的力量是不一樣的啊,于是,他很快就鎖定了真身的方向。
接著何長明收住乘風劍法的大勢,只斂于身周,然后朝著真身的方向襲去。
虎獸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只一瞬間,兩個身形就碰撞在了一起,但當何長明的劍突破虎獸的爪,就要刺在那堅韌的皮毛上時,他卻像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一樣,踉蹌著向前鋪了個空。
真身的位置何長明自信自己不會判斷錯,但眼見自己的劍刺入虎獸的身體,卻不見半點腥紅,何長明立刻就明白了眼前發生的事情。
“它能轉移本體!”
隨即他暗道糟糕,又摸出玉扇,強行讓玉扇帶著自己轉了一圈,瞬間便面向了剛剛背對的方向,而一切發生的太快,何長明手中的劍勢都還尚未消減。
“刺啦”一聲,虎獸的軀體被他的劍一刺而穿,而有如碗口大的虎爪才剛剛摸到何長明的肩膀,便被劇烈的疼痛刺激的往回收去,只留下四道見骨的傷痕。
何長明身體一陣燥熱,翻滾的獸血像決堤的洪水一般迎面而來,一時失去了分辨的能力,他的感官一時間連疼痛都感受不到,只想著脫離這中不安的處境。沒有猶豫,何長明抽劍暴退。
待他站定身形,立刻取出一顆丹藥服下,然后使出踏雨劍法,把自己洗了個干干凈凈,扯下一塊干凈的衣服包扎了一下傷口。
做完這一切,他才抽出空往場間望去,只見那虎獸費力的想站起來,但不斷噴涌而出的鮮血讓它失掉了最后一點生機。血泊里,虎獸的身軀抽搐了幾下,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又等了一會兒,何長明才敢一步一步的靠近,蹲到虎獸的身邊,確認了虎獸的死亡,他才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