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色還未完全亮,之前負責守著江帆的小徒弟輕輕走了過來,喊醒了他。
小徒弟是江大夫的孫子輩,是江大夫其中一個女兒家的小兒子,跟在江大夫身后學醫。
小徒弟叫做劉三省,平常的時候早上去練功堂習武,下午來跟著祖父后面醫堂學習醫術。
習武也不是從早練到晚,又不是做苦力,講究一個循序漸進,張弛有度,這樣才能走的更長遠。
練武之人忌諱懶散,也不能練功過度,否則身體的強度跟不上,勞累過度,一個不小心,留下暗傷,那就不好治了。
一日之計在于晨,大日初升,紫氣東來,此時最適宜收納天地之氣,所以習武之人多愿意在清晨迎著朝陽運氣修煉。
不過這些小孩子遠沒有達到納氣入體的地步,所以只能讓他們鍛煉打熬身體,對于小孩子來說,半年就能觀察出是否具有習武的天賦。
換好靈翠礦里面發的衣服褲子,江帆跟著劉三省一路小跑來到了礦里面的飯堂,喝了兩碗粥飯,再加上兩個雞蛋,江帆吃的飽飽的。
在家里可從來沒吃過如此豐盛的早餐,一時間他都有點不太適應。
匆匆吃完飯后,兩人還有其他在飯堂吃完飯的十幾歲的孩子們,一起趕到了練功堂。
孩子們很多,江帆簡單掃了一眼,大概十幾個孩子站成兩排,老老實實的等在練功堂的院子里。
孩子的年歲大不相同,最小的估計只有八九歲,大一些的怕是得十五六歲。
沒過多久,院子里的房屋門打開了,一個豹頭環眼的精壯大漢,赤著上身從里面走了出來,他打著哈欠,似乎還沒有睡醒。
他數了一下人數,專門瞅了一眼江帆,不過也沒多說什么,肯定武堂主把江帆要來練功堂的事情提前告訴了他。
看到沒有人遲到,他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說道:
“今天照常,葉堂,你領著他們開始跑步吧,圍著礦場先跑個三圈,熱熱身,有空給新來的學徒講講規矩,要是吃不了苦,趁早滾蛋!”
說完他又打了一個哈欠,扭頭回屋補覺去了。
葉堂是個皮膚黝黑的小少年,個子不高,看著就像一個墩子一般,壯實的很,他對著劉三省說道:
“慢跑的時候把規矩講給他聽,如果有什么不知道的,也可以找我。”
然后他帶頭開始朝著院子外跑去,學徒們一個接著一個,排成一排,慢慢的跑動起來。
“靈翠礦里的學徒,大都是白蛇山附近村子里面的孩子,剩下的一些來自玄云縣,不是太多,三五個左右。
玄云縣里也有元圣門的武館,所以如果不是在礦里面上工的人,一般都會把自家孩子送到縣里面的練功堂。”
劉三省一邊慢跑著,一邊講述著靈翠礦里面的大小規矩。
“我聽說你在在靈翠礦下面挖過兩年礦石,應該知道一點礦里面的規矩,這里我再給你詳細講述一下,省的到時候犯了錯誤。”
“加入了靈翠礦的練功堂,我們其實已經屬于元圣門的一部分了,算是他們的人,以后出去也有了靠山。”
“作為元圣門的學徒,最忌諱的事情,就是吃里扒外,出賣元圣門,一經發現,直接處死。”
“另外也不能損害靈翠礦的利益,吃拿卡要,侵吞財產。
被發現后雖然不會被直接處死,而是根據拿取的財產多少來定罪。
如果多了,一樣也是個死,少一點則還有挽回的余地,認個罪,補齊侵吞的財產,以后還能在靈翠礦里。”
學徒們一路沿著靈翠礦的外墻小跑,剛剛才吃飽飯,不太適合劇烈運動,劉三省指著大門說道:
“這是礦場大門,下礦的礦工們經常從這里走,靈翠礦前后有不下七個出口,聽說還有好多暗道,都是很久以前留下來的,我不太清楚,但是肯定有的。”
跑了一會天色漸漸發亮,陸陸續續前來礦場的人也多了起來,換班的守衛們一批一批的開始交接,江帆身上也開始發汗。
他這兩年在礦下面敲打礦石,身子骨不算弱,只是肺部受到了礦塵粉渣的影響,好在受到的損傷不大,孩子的恢復能力又強,養個半年就能完全把病根去掉。
“熔火窟是靈翠礦的礦口,以前是個熔煉爐,里面的仙家寶具你肯定都見過,現在只剩下了一小部分不太重要的物件,因為重量太重,我們凡人根本搬不動,索性就放在原位,又不耽誤事情。”
“我們的醫藥堂就在熔火窟中,熔火窟后面是守衛們和其他人一起居住的地方,學徒一般都在那里,結束今天的操練后,我帶你去領衣服被褥,我那個小房間正好還有一個空床位。”
在劉三省的講述中,靈翠礦就是元圣門在白蛇山范圍內的分支產業,與玄云縣互為犄角。
不過靈翠礦和玄云縣之間的統領者不是同一個人,靈翠礦的主事人是元長老,而元圣門在玄云縣的主事人則是風長老。
聽說兩個人私底下不是很對付,好像是年輕時因為女人起了矛盾,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即使偶爾因為元圣門的事務不得不見一面,也是明嗆暗諷,不得安生。
“咱們學徒也分三六九等。”
接下來的話劉三省說的小聲了許多,也和前面的人拉開了一點距離。
“最次的都是來自白蛇山幾個村子里面的學徒,如果沒有習武的天賦,在讀書識字上也不行,估計半年就會被清退。”
“高一個檔次就是像我們倆這樣的,我外祖父在醫藥堂,你被練功堂的武堂主親口承諾保下來了,以后再怎么混的不行,少說也是個巡護隊的隊長,至少吃喝不愁。”
“最頂尖的,是那些武道天賦出眾的學徒,如果能武道入門,我告訴你,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劉三省說的眉飛色舞,看來平日里沒少了解與武道相關的情況。
“祖父常對我說,武道一途,玄妙異常,入門一關,難則難如上青天,易則易如吃飯喝水,講究時機和運氣,積累和打磨。
時機一到,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此后大道通天,踏上超凡入圣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