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蓮帶著周映荷向著來送行的村民鞠躬致謝。
“還是要走了嗎?”
“嗯,這次小荷能夠活下來,全是因為大家的幫忙。我溫玉蓮萬分感謝。”
“哎,不要說這些客氣話,你走了多多保重。也要照顧好小荷。”
“嗯我會的,還有陳大爺,我家里來人了你就把我的信給他們吧。”
“你放心,不會有差錯的。”陳大爺拍了胸脯了。
在信中溫玉蓮清楚的寫明了事件的始末,自己的想法,以及詳細的寫了鄉親對周映荷的幫助,希望能夠換來家族的理解。
溫玉蓮拱手說:“鄉親們,就送到這吧。大家都回去吧,回去吧。玉蓮在這里謝過了。”
“慢走啊。”
“保重。”
“有條件的話讓小荷多喝兩碗血啊。”
村民們說著些離別的話后,不舍的往村里走。
溫玉蓮撫摸著周映荷的長發,“小荷,你要記住,你的生命是鄉親們用自己的鮮血換回來的。在你以后的生命中,也會有無數的好人用自己的鮮血來喂養你。你永遠也不可以去傷害他們,知道嗎?你要永遠記住這一點。”
周映荷點點頭說:“嗯,我記住了。”
“好孩子。”
幾天后,溫玉蓮抱著周映荷走在路上。現在溫玉蓮已經不會再要求周映荷遠離她一段距離了,晚上她也能抱著小荷安然睡下。
周映荷拉了拉溫玉蓮的衣服:“姐姐,有血的味道。很多人的血的味道。”
溫玉蓮腦中的神經緊張起來了,她還沒有感覺到什么,但她相信周映荷的話語。血的味道大多數時候都代表著不好的事情。
“我們小心點,小荷你還感知到什么要立刻告訴姐姐。”
“嗯。”
又走了一小段路,遠處的村莊已經清晰可見,溫玉蓮能清楚的看到那黃泥涂抹的墻上的裂痕,卻看不到一個人影活動。
她停下了腳步,邪祟的氣息伴隨著血的腥氣迎面而來。
“是個大貨。”溫玉蓮低語。
周映荷問:“姐姐,什么是大貨。”
“行話,是說那些吃了很多人變得強大起來的邪祟。”
“邪祟,那和我一樣?”
“對,”溫玉蓮下意識肯定,又連忙否定:“不,不一樣。小荷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溫玉蓮意識到,不能讓周映荷認為她和其它的邪祟是同類,她還這么小,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會對這個孩子的未來造成巨大的影響。
溫玉蓮進一步說:“他們是傷害人類的壞邪祟,小荷是好邪祟。小荷,你要明白,你原本也是人類,是那些壞邪祟殺了你哥哥,傷害了你,你才變成了邪祟。那些壞邪祟是你的敵人。”
提起她的哥哥,周映荷眼淚汪汪的,小孩子什么都不懂,當時糊里糊涂的跟著溫玉蓮走了。后面才明白自己的哥哥是死了,再也不會給自己找來吃的,不會陪自己一起玩了。
溫玉蓮也有些心疼,輕輕撫拍著周映荷的后背接著說:“小荷,壞的邪祟傷害了你,是鄉親們給你血喝,也是鄉親們用自己的血救了你的命。所以小荷要做個好邪祟,要幫助鄉親們,不要傷害人類。”
“嗯。”周映荷應了聲,軟軟趴在溫玉蓮懷里哭著。
也許這孩子還不能完全理解溫玉蓮說的話,但溫玉蓮相信,只要經過正確的教育,這孩子長大后一定會對人類有益的。
雖然也想好好安慰周映荷,但現在不是時候。溫玉蓮將周映荷放在地上,素手擦掉周映荷臉上的淚珠。
“小荷,等下姐姐和壞邪祟打起來的時候,你就趕緊走開。找個地方躲起來,不然會受傷的知道嗎?”
周映荷點了點。
“乖,”溫玉蓮摸了摸小荷的腦袋。然后抽出自己寶劍緊握在手中。帶著周映荷往村子里走。
進村的路上,一具具尸體倒在道路邊,田梗上,村落前。大多數尸體的身上有著顯目的巨大傷口,地上的血跡還沒有干涸。
鄉親們發現了邪祟后便倉皇出逃,但邪祟追上了他們,一擊斃命。
從地上腳步的發布情況來看,最遠的一位也只逃到離村口百來米的地方就被追上殺害,整個村子都被邪祟屠殺殆盡。
該死的家伙!溫玉蓮咬緊了銀牙。
進入到村子里,是死一般的寂靜。地上的尸體更多了,有幾具尸體的衣服被撕開了丟在一邊,身體被咬的殘缺不全,一片狼藉。
溫玉蓮忍不住低頭注視地上的一具尸體,這具尸體是這樣的小,他還是個襁褓中的嬰孩,本該是躺在母親溫暖的懷抱里喝奶的年紀。
看得出來,邪祟很喜歡這個孩子,把他吃得很干凈,連骨頭都啃下去大半,只剩下一個完整頭骨和幾根斷骨沾著鮮血毛發被放置在路上。
就在溫玉蓮低頭的時候,一個黑影從溫玉蓮背后的房頂上躍下,伸出漆黑的利爪發起了偷襲。
溫玉蓮長年習武,感知要比普通人強的多,進入村子前就已經繃緊了神經。所謂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聽到背后風起,她手中寶劍從下至上向背后斜著砍去。
襲擊的邪祟正好的撞在劍鋒之上,伸出的手掌處被劃了口子,靈力從傷口處傾泄而入。
邪祟一看不好,在半空中翻身落地,蹭蹭蹭幾步倒退到墻邊,隨后翻身跳到屋頂上。
在屋頂上剛站穩,邪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左手的利爪刺入將自己的右腕,將自己的右手活生生撕下來丟到一邊去。
溫玉蓮將整個身體轉過來,定睛瞧看,那邪祟和人的體型相當,也有五官四肢。不過只穿了件到膝蓋的褲子,光著上半身,赤著腳。整個邪祟看上去都沒幾兩肉的樣子,胸膛處瘦得肋骨突出。
雖然相貌邋遢,但它看上去很有精神,一頭短短的黃色頭發下,赤紅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溫玉蓮。它的皮膚蒼白沒有血色,上面零零碎碎的長著一些大片魚鱗一樣的鱗片,在臉上也有幾片。手臂比一般人比例更長,指甲像一把把小刀,都有近十厘米長,漆黑如墨。
在幾十年后,像這樣花里胡哨,一眼看上去就不是人的邪祟早就被趕盡殺絕了。但在這個時代像這樣長得奇怪相貌的邪祟才是主流。
這個長得奇怪的邪祟名叫黃云。
黃云右碗斷處兩三秒鐘血就已經止住了,邊緣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只是雖然能快速恢復,但還是會感受到痛苦。
黃云打量著溫玉蓮那年輕漂亮的面容,凹凸有致的身材。
因為疼痛他說話有些咬牙切齒的,舔了舔帶血的嘴,臉上帶著幾分戲謔的說:“好好好,好寶劍,好劍法,好年輕。我說姑娘,你把我的手傷了是不是該好好賠償一下我啊。”
溫玉蓮沒有答話,輕輕推了一下周映荷:“去吧,去躲起來。”
周映荷乖乖的走開了,躲到遠處一堵墻的后面去。
黃云說:“我看那小丫頭是個邪祟吧。居然還會有帶著邪祟的滅邪師,我還是第一次見。喂,她是你什么人?”
奇怪的家伙,黃云在心里想。這滅邪師年紀輕輕靈力就這么強,配的劍也是極品。想來是哪個滅邪師家族寄予厚望的天才。可她怎么會自己一個人在這里?
滅邪師做的是玩命的活,一般都是要成群結隊的才好互相照應,說句不好聽的,萬一感染了邪氣變邪祟了也有人幫忙處理一下。可是現在就只有這個小姑娘一個人。
黃云用佘光瞟了幾眼周圍,該不會有什么我感覺不到的老家伙貓這周圍吧,這也不能啊。
但最最奇怪的果然還是她身邊跟著的小邪祟,邪祟和滅邪師走在一起真是聞所未聞。
面對黃云的話語,溫玉蓮一言不發,只是默默運轉功法,靈力貫通全身。
村民們慘死的模樣在腦海中不斷浮現,手中的寶劍也因為靈力的注入而顯得熠熠生輝,怒火在心中燃燒。
溫玉蓮的看著黃云的眼神中滿是殺氣。此戰定要將這邪祟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