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J的秋日結束,又是一個飄雪的冬。
早自習已經過去了一會,時遇還沒有出現在教室。夏芊芊給她發了條消息,偷偷摸摸看了好幾次也沒人回復。
第二節課班主任來看發現時遇不在,出去給陸臨打了個電話詢問。
陸臨得知時遇沒有去學校先往家里給秦媽去了個電話,秦媽說她一早就上學去了。陸臨沒多說,隨便扯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
陸臨又撥出了時遇的電話,一邊聽著嘟嘟聲,一邊想著這小孩竟然還學會逃學了。
電話響了很久,在快掛斷前終于傳過來女孩的一聲“喂”。
“今天怎么沒去上學?”陸臨嘆了口氣問道。
“就是...不想去。”
“不想去就不去?”,陸臨想了想轉了話頭。
“算了,你現在在哪?”
“學校附近隨便轉轉。”
“找家店進去坐著,然后把位置發給我。”
隔了片刻,那邊應了聲“好”。
陸臨找過來的時候,時遇已經喝了半杯熱巧克力。女孩坐在窗邊,穿著米色的條絨褲子和白色的大棉襖,身邊的椅子上放著書包。
陸臨推門而入,給溫暖的室內帶進一陣冷風。
兩人視線交集,距離漸近。時遇看他坐下,打起精神開口解釋。
“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
小時候每次過生日,我身邊都有一大群人,爸爸媽媽,小姨,外婆,爸爸公司里漂亮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家里會辦一個大聚會,有各種小蛋糕,鮮花,還有彩帶,我會收到很多很多禮物。
不過對那些,我的印象都很模糊。我第一次記住自己的生日是在六歲那年,那年的生日是爸爸媽媽帶我單獨過的。他們帶我去游樂場玩了一天,吃了冰淇淋,買了魔法棒...”
時遇的記憶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那些快樂的,慘痛的記憶。
“那晚,爸媽讓小姨送我去外婆家待一段時間。但是我剛走就有種很害怕的感覺,于是吵著小姨帶我回去了。家里沒有人,樓下很吵,我站到窗邊往下看,好多好多的血,地上躺著的人穿著我再熟悉不過的衣服...”
兩人靜默了一會,陸臨看時遇沉浸在悲傷的氛圍里,出言打破局面。
“既然今天你也不上學了,跟我去滑雪吧!”
“我不會...”
陸臨止住她的話,“誰也不是一開就什么都會,沒事,我教你。走吧!”
車開快一個鐘頭,兩個人到了最近的滑雪場。換上滑雪服,帶上裝備,二人來到內場。
兩個人拿的都是雙板,時遇學著陸臨的樣子依靠固定器把腳固定在滑雪板上,然后在他的指導下熱了一會身。
“放松身體,雙腿下垂,就像沉入雪靴里一樣。”
時遇一邊動,一邊朝他點點頭。
“手臂向前伸,盡可能往前看,嘗試向左傾斜身體。”
“好”。
陸臨又示意時遇依次抬了抬左右的腳,擺動地轉轉,跟她說一會滑起來會用到這樣的動作,然后就讓她跟著自己慢慢地依靠雪桿向前滑動。
時遇嘗試起來,聽著旁邊人的話。
“對,對,好…滑直線,滑直線。”
“嗯,嗯…可以快一點,加速!”
時遇慢慢放松下來,在逐漸加快的速度里感到了一種暢快。
前面是一個有些陡的坡道,陸臨注意到連忙喊她慢點,可是前面的人依舊向離弦的箭一般沖上去,然后在頂點極速墜落。
陸臨只能加速滑過去,看她有沒有摔到受傷。
另一面女孩平躺在地上,雙手張開,仿佛融在了雪里。
“沒事吧?”陸臨走過來問。
“沒事,輕輕摔了一下,不疼的。”時遇笑了下說道。
陸臨看她的表情確定沒事,遂陪她躺在了雪里。
天很藍,冬日的日光微弱,寒風刮在臉上有些疼。時遇轉頭看了看身邊的人,出其不意地從地上抓了一把雪扔過去。
陸臨著實有些沒反應過來,在一個意外的場景里,一個意外的人,做了讓他意外的舉動。愣愣地看了時遇幾秒,他才坐起來團了一把雪開始反擊。
時遇躲了一下只被打到了胳膊,也繼續團雪戰斗。
就這樣你一下,我一下地互相攻擊,誰也不想做先停下的一個人。過了好半天,自覺幼稚的兩個人才相對而笑,結束了這場雪仗。